看不清眼睛下面的五官, 但是透过那双弯弯的笑眼和洁白如玉的脸蛋,一眼便能瞧出来是个清丽的美人儿。
微风不经意间吹起帕子一角,险些将它掀起来,沉珂立马伸手捂住了。
王大婶一时间呆呆的愣了神,心里懊悔道只差一点她就能看清了,方才的匆匆一瞥她只看见沉珂帕子下面藏着的肌肤也是白得发光,当真是细皮嫩肉。
扬州郊区的院子宁静又怡然,午后一群婶子坐在一起话着家常。
算不上很高的院墙堪堪挡住屋里的光景,谈话声一字不落地飘到了沉珂院子里。
有好奇的妇人好奇地问王婶子:“天爷,隔壁的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那身段模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年纪轻轻的正是最好的时候,怎么跑到我们这偏远的乡下来当个行医的娘子?”
王婶子磕着瓜子,往沉珂住的那边瞧了一眼,见那边十分的安静,才放下心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悄悄和你们说一句,你们可别瞎传出去。”
“我家隔壁那屋子不是空了许久吗?三月前有一日突然听说有位财大气粗的少爷买了下来,半分价也没有还不说,还置办了许多东西过来。”
周围一圈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听着。
王婶子继续说道:“起初我还以为小娘子是不是那位少爷的相好的,也许是家里不允许或者是什么缘故,才把人安置到了这里。”
“后来呢?”有人迫不及待问道。
“只是她都住了这么久了,再也没见有人来探望过,也就不见后续了。”王婶子有些失望。
“啧,小娘子真可怜,不会是被抛弃了吧?这都三个月过去了,要是来接人早就接回去了。”
隔壁院子里沉珂手上翻着草药的动作一顿,面上并未起波澜,只轻轻摇了摇头,便又专注于手中的药草。
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她要将这些晒好的草药贮存。晚些时候,她打算等这些婶子们聊完再去把院子清扫一遍。
半晌后沉珂回到了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温茶,捧了本医书静静坐在窗前。
自古都说秋日寂寥,此刻她孤身处在郊区的一处小小院落,看着不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听着风声当中隐隐夹杂着几声寒鸦啼叫,却感到十分的自在。
时间倒是流逝得飞快,若不是王婶子她们提起,沉珂都快要忘记自己来这里已经差不多快三月的光阴了。
从夏日的残暑过来,一转眼便要入冬了,想到这里沉珂起身走到衣柜,从深处的匣子里掏出一包银子来,那日周池彦送她过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她都没有机会还给他。
思绪渐渐地倒退,回到了三月前那一日。
仿佛乘着一只小船,在茫茫大海中浮沉,沉珂在颠簸中醒来。脖颈还隐约有酸痛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舒缓上头的不适,睁眼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辆马车当中。
这是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见她幽幽转醒,周池彦松了口气,端上一杯茶。
“阿珂你醒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沉珂端着身子坐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不知自己怎么会同他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她不是应该在从侯府跑出来的路上吗?
见沉珂非但没接话,反而倒是视他如洪水猛兽般,挪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眼底的防备只差满溢出来,周池彦心里叹了口气。
沉珂问道:“这是哪里?”
沉珂抬臂想要拨开珠帘,看看外面的境况,立马被周池彦制止:“二小姐,我们在出京的路上,外面人多眼杂,还是不要露面了。”
怎么会?出京?
沉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抬脚就想要叫停外面的车夫:“放我下去,周池彦,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池彦捏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挣扎:“你想去哪里,你可知道,沉家如今已经被抄家了!沉二小姐也已经在一场火灾中殒命了,你要回京都?你回哪里去?”
沉珂吃痛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周池彦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想到了长姐那日让她做的事情,那沉家这是谋逆失败了吗?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眼见她眼底的异样,周池彦缓下声音,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了。
沉珂一点点安静下来,只见沉珂似乎对沉家现在的遭遇并不意外,反倒问他:“殿下还活着……”
周池彦哑然失笑,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满心满眼只有她那个病弱的夫君,就这么喜欢吗?他眼底幽深,突然避重就轻道:“他倒是春风得意,不仅救驾有功升了官,陛下听说了他丧妻之后还要为他重新赐婚,真是令我等羡慕。”
沉珂眨了眨眼睛,默默消化着周池彦的话。
丧妻?那她是谁?
脑中天旋地转,一阵剧烈的头疼如汹涌的波涛般袭来,沉珂就这么晕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时便到了这里,而周池彦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