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线回溯到半个小时前,医院天台
虽然这么顺利会面让他也有些意外,不得不说他们多少有些默契在的。就在他支走苏格兰不久,一个银发青年就出现并带走了他。
那是个异能者,虽然早有耳闻,但初次见识到还是有种虚幻感。
”好久不见,凉宫,或者我该叫你叶室伊织?“
天人五衰的名声在外,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叶室伊织却没有多少被居高临下凝视的紧迫,更多的是能与这样的家伙合作的兴奋,要说是合作也不准确,是利用才对。
但谁都在乎呢?
叶室伊织知道对方从始至终都以高处俯瞰着自己,异能者拥有比普通人更宽广的世界,但大多数时候,这些异能者都自顾自的狭隘起来,这让他深感惋惜。
自称是小丑的家伙把他丢在天台上,自己站在一边的围栏上夸张的行了个脱帽礼——那是个极其危险的位置稍有不慎就会从几十米高的空中呈自由落体下坠,最终变成一滩肉泥。
假如他不会像怪盗基德一样会使用斗篷飞行的话,叶室伊织在心里诅咒着,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跟刚从坟里爬出来一样。
当然这俩傻逼异能者不在乎,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己,小丑用奇怪糟糕的语调向他打招呼,“我叫果戈里,我知道你,辛德瑞拉先生,很抱歉没能完美落幕这场剧目,你一定很伤心。”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叶室伊织的病号服被风吹得鼓起来,对面的费奥多尔倒是知道冷,不仅穿了好几件,还带着他的白色绒帽。
“很抱歉在这里谈话,叶室先生,我想你应该已经考虑清楚了。”他说,“你的才能不应该只是蜗居在这里,我以为叶室先生也希望实现这样美好的愿景不是吗?”
他是指半年前在克里米亚给自己卖的安利,那天他们在壁炉前彻夜长谈。
消除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者。
这确实是个伟大的理想,就跟要消除世界上所有的资本家一样伟大,但不同的是叶室伊织不太希望异能者消失。
但他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自从组织叫停异能移植的实验后,他很少见到异能者了,多么希望组织能再给他找一个珍贵的异能者让他好好瞧瞧,他可从没接触过异能的实验。
因此叶室伊织拒绝了。
当然不是那么决绝,他知道这家伙给他卖安利是因为看上了派斯顿,准确的是说他对改造人很感兴趣,可控的,强大的,足以与异能者对抗却又不至于因为是概率事件所以导致稀少的。
尽管叶室伊织不是很满意,但派斯顿仍然是他手里最得意的作品,也因此才配拥有”zero“的称呼。www.youxs.org
他确实能算得上”得意之作“,显然费奥多尔也是这么想的。
费奥多尔是个理想主义者,这很符合他对俄罗斯人的想象,或者说是那个更为宏大的国家,因此他更喜欢用”那个斯拉夫人“来称呼他。
他并不讨厌这这样,叶室伊织非常喜欢他们民族骨子里自带的史诗感与悲观主义和理想主义中反复横跳的割裂感。斯拉夫人仿佛天生对文学有某种天赋,对理想极尽所有直至疯魔。
相反的是绅士就对此厌恶至极,他相当讨厌俄罗斯这片土地,包括这里的民族,他说他们野蛮至极,嗜血成性。
这很难不说不是带着民族私愤。
但叶室伊织很难不对这国家,这个民族产生滤镜,或者说他喜欢的是那个诞生于人类最伟大的理想的国家,然而它毁灭于人类最卑劣的欲望。
“是吗?真可惜。”费奥多尔道,他是孤高的,居高临下的,绝不因为对方的拒绝而感到愤怒或者羞愤。
“你似乎对派斯顿很感兴趣?”叶室伊织摊手,像是无奈的笑了,“喜欢的话就拿去看吧,朋友,对我不必如此见外。”
这倒是让费奥多尔惊讶了一瞬,“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假如你回心转意了,我们随时欢迎你。”
叶室伊织不可置否,他正要转身离开,下一秒小丑的脸赫然放大在眼前,差点吓出心脏病来。他愣了一瞬,开始打量这人脸上夸张但还算精致的妆容。
“挺好看的。”
他评价道,腹诽着总不能说你疯疯癫癫唯有脸能夸了吧,他确实认为这妆画的不错,没想到果戈里居然接下话头,“你相当美丽,这是当然的,辛德瑞拉。”
“——你看上去要死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叶室伊织:???
呸呸呸,你踏马才要死了!
张嘴就是咒人,说话怎么这么晦气!假如叶室伊织有异能,高低给他来个反弹。
然而果戈里说着话时脸上满是真诚的愉悦,他确实真心实意的夸赞这人的美丽,足以跨越性别担当他心中的辛德瑞拉
——假如他是长发的话,他遗憾的想,果戈里很喜欢这双和自己一样色系的金色眼睛,它要比自己的温暖不少。
这么想着,他伸手去触碰那只拥有美丽色彩的眼睛……被躲开了。
“……”
“费佳认为你是可以理解他普通人…这么说你是也是他的枷锁之一,如果杀了你费佳就能获得自由了……”
果戈里自言自语着,伸手揽过叶室伊织的脖颈,后者还处于头脑风暴中,粗糙指腹划过因紧张不断颤动的颈部皮肤。
被迫仰起头对上果戈里的眼睛,认真思考着的神色,被他如此注视着的时候有一种被危险野兽盯上的危机感——他是真在考虑要不要杀了自己。
叶室伊织心漏了半拍,求生欲使他大脑飞速运转,这个疯子。
“用自己的标准去定义别人的自由,这难道不是一种枷锁吗?”
话音刚落,果戈里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怀里脸色过于苍白的青年——对自己来说这只能算是少年的身形。
于是他笑了,“哈哈!你说的对,辛德瑞拉…果然你是理解费佳的人,那你的自由是什么呢?”
自由?
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真的动手,毕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他刚刚在他的斗篷里看到了枪支。叶室伊织头疼的想道,他可不想死在一个连名字都背不完的家伙手里。
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他干脆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去,果戈里居然任由他动手。
叶室伊织不喜欢有除了必要之外的任何肢体接触,顺带一提这个必要在绝大多数时候是指给实验体做手术,要不是刚刚求生欲一时压过了厌恶,他可能就直接惹恼这个疯子直接被弄死了。
好了,终于不用在一小块地方互抢空气以寻求憋死对方了,冷风时他头脑稍微冷静下来。
跟疯子讲不了道理,叶室伊织看着他说,“我不渴望自由…因为只有死亡,能给予生命真正的自由。”
“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看着果戈里明显露出思索的神色,叶室伊织心中冷笑,异能者是不会理解普通人的,疯子也不会理解正常人。
他既不承认费奥多尔的理想,也不认同果戈里的自由,他喜欢理想主义的凄凉的浪漫,但过于理想主义只会把自己溺死在浪漫里,最终杀死他的绝对是他自己。
“我明白了。”他俏皮的把手指竖嘴前,“现在是魔术时间。”
果戈里掀起斗篷将”辛德瑞拉”拢入其中,他愉悦的数着数字,猝不及防眼前一片黑的叶室伊织,下一秒倏然感到温度的变化,他回到了室内。
“Этoтвonxpycтaльhыe6oтnhkn,cnдepnr.”(你的水晶鞋,辛德瑞拉。)
耳边被丢下句俄语,恢复光亮的视网膜一时难以适应,叶室伊织恍惚一瞬,暖气的温度让他活了过来。手里被塞了一张扑克牌,他离开了。
他有些面无表情的这看着这张花面,随即将它丢进了垃圾桶——那是一张黑桃q。
有时候斯拉夫人确实令人头疼,这一点绅士说的没错。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