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确定选择她吗?”黑衣人对着身旁的男人说道,他迟疑,为什么主人会选择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去救一个昏迷多日的瘦弱女人。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白玄低头摆弄自己的玉佩,好似在想什么事情,并没有想要回答黑衣人的问题,因为他注意到那个躺着的女人已经是清醒的状态。
女人不敢动,害怕一动就会失去性命。毕竟,这就是一个随时会丢掉性命的世界。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小尘只觉得身上有千百只蚂蚁在啃食自己,但为了活下来,她不得不装作没有清醒。
“等她醒了,记得告诉我。”白玄低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的眼睛察觉到不易被人发现的细节,既然女人愿意装死,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戳穿的。
白玄轻轻扫去肩上的蝴蝶,便转身走了,在白玄走后,黑衣人便也转身而出。
确认身旁安全,小尘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地牢,显得有些空旷和脏乱。
每天都会在两个人对话后醒来,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天天都会给她松食物和水,不知是谁送来的。
小尘也顾不上有没有毒,每次在两人走后狼吞虎咽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被关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只记得那一天是个暴雨天,她和往常一般,在破草屋等着师傅给人看病回来,却不想,推开门的是罗刹,取她命的罗刹。
每一日都以为自己会没有睁开眼的机会,但每一次又会清醒过来,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已经努力的活着,但在这乱世之中,却遭到这样的命运,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吗?那为什么不让她死去呢?
一个穿着玄色衣的男子向小尘走来,男人上下打量着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头发因为许久未清洗的缘故,已经打结在一起,但因为地牢比较冰冷的关系,女人身上没有散出难闻的臭味。
“怎么不躲?”男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平日来他们告诉他,这个女人从未清醒,今天要不是白玄命令自己来看女人。
大概,他也会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昏迷着,谁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生死。
“躲,若我能躲,先生也不会亲自前来。”小尘有气无力的答道,她明白他们不会让她死的,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男子的到来,让小尘笃定了她的想法,那就是男子有利用她的地方。
“还算机灵啊,来,把这颗药吞下。”墨羽把手中准备好的药丸递给了坐在地上的女人,女人毫不犹豫吞下了药丸,甚至没有讨要一口水。
“不问问是什么就吞下,你胆子可真大。”对方好像对她吞下药丸这件事不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先生要我做什么?”小尘不想和对方打太极,单刀直入的问。只是地上很凉,不久,她的腿就有些麻了。
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小尘抬起头里,与男人四目相对,男人好奇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眼眸中充满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呵,你这个女人真有趣,盯着我做什么?”墨羽对女子的行为感到有趣,想打趣一下女子。
许久没有人这样目光热切不带有恶意的看着自己了,也许应该说,没有人这样看过他。
“先生很像我一个故人,先生是从哪里来的?”
墨羽没想过她会这样发问,但他来是有事要办,所以不会理会女人的问题。
“你问这些做什么。既然刚刚吃了我给的药丸,就要替我办事,我给你吃的是无根丸,你跟那老头那么久,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小尘在听到无根丸之后,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无根丸,先生要我做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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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呢?”
把之前问过的话在复述了一遍,她以为自己会逃出去,原来不过也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倒也无妨,她的命也是师傅捡来的,可惜没有机会给师傅尽孝了。
“我要你去乌城,到一户张姓家里,拿一把钥匙出来给我。”
墨羽说完,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怕她没听清,打算再说一遍。
小尘有些惊讶,一把钥匙为什么会用得上她,但是若是张家,确实是有些棘手。也难怪他会用无根丸了。
“先生,我听明白了,只是我现在这样也去不了。”
小尘摆摆手,她的衣服很脏,已经看不出样式了,只知道能够遮挡身体,脸上也是灰尘。
听她这么一说,墨羽也看出来了,不过他早准备好了这一切,对女人说:“无妨,身份和其他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进入那个家拿到钥匙给我就可以了,至于钥匙,你进去了自会知晓。”
说完就离开了。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但是吃了无根丸,她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无根丸,每个人炼制的不一样,她年纪还小,不适合学这么毒的药,只知道吃了五根丸的人不能背叛炼制五根丸者,不然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也只有炼制者才能炼出唯一的解药。
很快她就被人带出了地牢,许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许久没有梳洗打扮,所以也费了一点时间,为了能够进入张家,她要把自己扮成一个男子,张家因为一些原因,掌事的是女子,不过收的都是男徒弟,不免有流言传出来,但不妨碍她们收男徒弟。
扮成男子的模样并不难,从前师傅为了保护她,时常让她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在外面的世界。
她像男子一般,给师傅办事,加上营养不良,身材弱小,外人很难分辨出她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女子。乱世之中,大家都吃不饱饭,瘦弱些也很正常。
也唯有这样,才能够跟在师傅身边,心无旁骛的学习医术,治病救人。
进入张家一切顺利,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人。
白玄见到她似乎并不惊讶,只觉得有趣了许多,看来这个女人还算聪明。
对于张家,小尘并不陌生,但是也是她第一次踏进这里,以另外的身份。
白玄看着发呆的女人,心中有些不解。但她的模样像极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时的她也是如现在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分……复杂。
小尘感觉到一丝目光热切的盯着自己,便开始寻找那束热切的目光,却不料对上一副淡薄的眸子。
或许上天还是给了她机会,让她见到了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玄哥哥,你在看谁阿?”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白玄立刻收回了视线。
“小姐,我叫小尘,是堂里新收的徒弟。”小尘解释到,来之前,墨羽简单的告诉她一些人物,还有这个家族的情况。
不过不需要墨羽告诉她,她也能知道张家。
因为精通医术,所以炼制一些改变声音和样貌的药并不难。
原本她还抱有一丝侥幸,若不是那个张家,偷一把钥匙倒也没什么,若是那个张家意义就不一样了。
张雨嫣以为哪个女弟子勾引白玄,便想出来给那个女弟子一些教训,没想到是一个穷酸的男子弟子,不过和其他的弟子关系越好,对于白玄来说更为有利。
张雨嫣立刻换上甜甜的笑容,对小尘说:“原来你是新来的徒弟阿,”一想到刚刚白玄和新来的男弟子对视,说不定是个厉害人物,“那你以后就不用在外堂做事了,就到内堂吧。玄哥哥你看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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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完还朝白玄笑笑,好似在邀功。
这就成功了?小尘心想,这也太简单了吧,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混进内堂。
见小尘有些得意忘形,白玄便轻咳了一声想要提醒她。
轻咳的声音将小尘的思绪拉回,她目前还不能暴露自己,便与张雨嫣言语了几句就一个人去了内堂办事处。
办事处人很多,正当小尘不知道该找谁的时候,一个人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好巧不巧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一般能够进入内堂的,不是家世显赫,就是练了许多年的人,论哪一个,她都惹不起。
“抱歉,抱歉。”
小尘顾不上捡自己的包,因为这时候命比包袱重要。
“欸,哪来的穷酸小子啊,敢撞本大爷我,不要命了。”
张贵生怒气冲冲,那副暴戾的样子大家都离他远远的。张贵生是出了名的暴躁,时不时就把内院弟子打出伤来,因此大家都不想惹这个麻烦。
见状,小尘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便想趁张贵生不注意捡起包袱跑,不料对方比她迅速很多,还没拿起包袱就被张贵生一脚踩下。
“就是你吧,敢撞我,小爷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张贵生不是谁都好惹得。”
张贵生一手将小尘拎起,一手抡起似沙包一样的拳头就想往小尘脸上揍去,小尘深知挡不住就闭上了眼睛,而拳头却被一把扇子挡住了。
见疼痛持久不来,小尘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脸。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师兄,你来了。”
原本凶狠的张贵生把小尘放了下来,仍然目露凶光:“哟,这不是大师兄吗?瞧我怎么忘了,您还有伤呢,怎么今天有空到内堂来,不会是又想被我打趴下吧。”说完便大笑起来。
张子安没理会他,便想带着小尘离开,见到小尘的第一眼,似乎他在哪里见过,可能是他的故人,也许有别的消息呢?
“你没事吧,我看你是新来的弟子,我是张家长子张子安,也是大家的大师兄,我带你去你的住处,找个地方住下再来登记也不迟。”不容拒绝的口吻,但是目前处境危急,也不得不跟他走。
见两人聊得起劲,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之前对张子安,张贵生就是各种不满,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再说了张子安上次被他打伤了,估计伤还没有痊愈。
正想要离开,张贵生大手一开,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不知从哪飞出来一支剑,不偏不倚,射在张贵生的脚下。
众人回过头,见白玄手里拿着一把弓,他又取出一支剑,对准的是张贵生。
见状,张贵生跪在那剑的面前求饶,心想,这祖宗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陪表小姐去野外了吗?
“张贵生,肆意对其他弟子施加暴力,按照门规,赶出本门。”白玄说完,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他弟子,对于本门弟子被欺负,却在一旁看戏,论本门规,各自下去领罚。”
被赶出张家的张贵生站在张家大门前,他不敢对现在的代理门主白玄做任何事情,他家还需要被张家保护,便离去了,只不过,他很愤怒。
书房内,小尘跪在地上。
“为什么会撞到人,嗯?”低沉的声音压得小尘起不来,她想起白天的场景,白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走,所有人都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就连张子安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仿佛她下一秒要进狼窝。
“其实,并没有,我当时在找办事处,结果有人撞了我一下,我还没看清。就。”
说起来,好像不关她的事。坐在桌前的白玄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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