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嗯...钱钱...弈手...钱...”
“起来。”“饭饭...”“......”
“(爆竹的声音)”
新的一天结束了。
——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桃怎么没来啊...”
洗掉脸上的火药灰,边发牢骚边做饭去了。
昨天晚上没怎么睡觉...好吧,睡得挺香的。
优莉站在我旁边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可能只是饿了吧,我这个作息时间一个月了都没改过来,天天被别人叫起来。
当然了,舒芙蕾的事情她也肯定明白了一点。
“哥哥,今天去见舒芙蕾...吗?”“是啊...优莉,我希望你少跟舒芙蕾扯上关系,所以这件事基本就没有跟你讲过,她很危险。”“带爆竹去吗?”“怎么可能啊...不过没事的。”
对啊...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优莉怎么办?
送去亚卓布先生那边...或者怎么样的都好。
但哪里又称得上安全呢。
——
结果桃还是没来。
但是,时隔一个多月未再有过见面的亚卓布来了。
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头上也没有粘着纸条之类的东西。
他是独自前来,在这个节骨眼上。
很是拘束地走进我的店里,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够让这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感到害怕。
“兰斯店主...我听说你居然...”“哎呀,先生久来不见了嘛,桃在这里的表现很好呢!”
他很尴尬地笑了笑,“你居然被舒芙蕾选中了。”“大概是这样的...”
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一个中年的大肚腩男人呢...
“我这次前来是真的要来谈论一些事的,但只是为了让您知情,以免舒芙蕾...毕竟,舒芙蕾恨我。”
亚卓布先生坐到沙发上,收起他的手杖。
那手杖上面绝对有个机关,但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早已知道舒芙蕾的消息,为了不引起骚动,就禁止仆人离开宅邸,可是狩魔者那边却做出决定,让所有人都知道舒芙蕾再次出现在王城附近。”
让所有人都知道魔女在森林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我知道内幕。”
我把两扇店门合上,现在必须暂停营业了。
“桃在哪里?”“和她母亲待在一起,现在只能这样来保证小桃的安全。”“这我就算放心一点了...”“也难怪店主会把那张纸符揭掉。”
他拿出一张全新的纸符,和我从桃的脸上揭掉的一模一样。
“要我说的话,您是不想让别人察觉舒芙蕾在森林里这件事...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主要是当时,桃主动要求我给她揭下来这玩意...”
我没必要在这上面费尽口舌,还是快说重点吧。
“那...内幕是什么?”“很简单,因为舒芙蕾再一次大败狩魔者,而且这次足足四队人马,加上所有队长共六十四人。”“什么?!”
舒芙蕾真的有这么强啊?!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古怪的炼金师而已!
虽说是四季魔女,但原来是那么强大的人物吗?!那岂不是屠城都绰绰有余了啊?!
“很震惊啊,但您实在不必这样吃惊。单就艾诺泽亚来说,除了龙恩之外的最强人物就是四位魔女,而舒芙蕾又是四季魔女中最顶尖的战力,任谁都无法战胜舒芙蕾的。”“所以狩魔者就把这件事告诉平民了?”“战败这件事当然没有。”
优莉端来了茶水,以前都是桃去的来着。
“白色的头发...这就是桃说的那个小女孩啊,真是很稀有的发色,简直不像是天生的。”
他还真像个臭大叔一样笑了起来,然后啜了口茶,“完全不像是天生的。”
当然不是天生的。
“狩魔者不会告诉平民们他们输了,而且一败涂地,他们以为魔女的气数已尽,可没想到舒芙蕾最近过得挺自在。”“那告诉平民什么?”“就只是舒芙蕾出现而已,但我这里有细节。”
他咂一下嘴,突然显得特别精神。
“舒芙蕾率先攻击了最强的支援队,而且领队的是夏洛特镇的队长埃尔索特,这四个队长里唯一一个曾经伤到过舒芙蕾的狩魔者,威望也最高。”“埃尔索特?很多诗人都在唱关于他的史诗啊。”
我还以为这样的传奇人物是虚构的呢,至少他不可能杀掉任何龙类。
而且活人是不会写进史诗的,除了白骑士。
“当时,埃尔索特带了八名破法者,并没有带狩魔者队伍来讨伐舒芙蕾,而且在埃尔索特附近担任护卫的狩魔者还都是从别的组抽来的,本就不稳定。”
“这恰好证明狩魔者内部有舒芙蕾的内应,否则她绝不敢突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队伍。”
内应...舒芙蕾的眷属还真是多啊。
“而且还绑走了一名狩魔者。”“绑架狩魔者?要做什么?”“她绑走的是席路德麾下的因卡洛斯,‘狩魔者新剑’的成员。”“因卡洛斯被抓了?!”“但是你没必要去救他,太危险了。”
舒芙蕾肯定是想拿因卡洛斯跟我做交易啊...除此之外没有理由要留他。
“‘新剑’由狩魔者协会中天赋异禀的新兵组成,席路德特地向组织申请了一名新剑成员,理由是为了击溃舒芙蕾。可舒芙蕾看中这点,抓住的也是他,席路德气急跳脚,不顾劝阻把舒芙蕾出现的消息传了出去。”
估计尤狄特昨天那个状态是因为这件事...
“恐怕这一切都是舒芙蕾设计的,不然...怎么就这么巧。”“你真的需要阻止舒芙蕾吗?”“什么?”
我真的需要阻止舒芙蕾...吗?
“她抓住那个狩魔者的目的也无非是谈判,求一个清静罢了。”
“但是她抓住了因卡洛斯,我一定要去救他,而且...”
我要搭救的可不只有因卡洛斯一个,虽然我可能做不到。
“和我一起,杀掉舒芙蕾,就当是帮我一个大忙。”
他站了起来,递给我那张纸符,使劲地和我握手,左手还拿着茶杯。
不知为何,我心都凉了,天塌了一样。
“想想吧,没有人会被舒芙蕾虐待,没有人会被舒芙蕾杀害,父母会允许孩童在晚上野餐...她是闯入你生活的强盗,妄图占有本属于你的一切。”
我挣脱掉他的手,“…舒芙蕾一直在监听我的店铺,你说的话恐怕都被她的定音水晶保存下来了。”
“哈哈…兰斯小弟哟,她既然能杀了这间屋子原本的主人,就不会留我太久呀…一日握有矿脉,便能有一朝安息。”“杀了…这间屋子的…主人?”
亚卓布先生按着手杖的尖头,凝重地说道。
“舒芙蕾在研究禁忌,她拿活人做实验...这间屋子的主人本来对舒芙蕾的所作所为熟视无睹,直到他们有了孩子...”
直到他们有了孩子。
“在这屋子的主人消失后,舒芙蕾失去了素材来源,她就多次找到我,希望我支持她的研究...而我正好是和她意见相左的人。”
如果舒芙蕾伏法,如果舒芙蕾死去,至少对亚卓布来说是没有丝毫坏处的...
而我呢,顶多也只是于心不忍罢了。
但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哪怕是...为了优莉...?
“如果你回心转意了,想要帮我这个大忙,现在就跟我说。”“狩魔者都做不到的事,我怎么能行啊?”
亚卓布先生的眼角低垂着,示意我把头低下,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这是龙恩秘密给我的...舒芙蕾未必吃得消...”
虽然我还想了解这件关于舒芙蕾的事情,但亚卓布好像也没有解释这件事的理由。
他拍拍我的后背,“无论是利益还是道义,都行得通的。”
我其实根本没有可能做得到,舒芙蕾何其强大,但亚卓布先生还是努力劝说我反抗舒芙蕾。
“他们没有公布关于您的事,所以您对狩魔者来说还是有用的,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拿您怎么样,但不排除把您是眷属这种事告示出来的可能。”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平民,那我和优莉这辈子都别想在艾诺泽亚居住了。
别的魔女还好,可舒芙蕾现在罪行累累,我却成了她的盟友。
可能我们活不到出境的时候也说不定,无论北上皮法斯还是向西路过狩魔者协会总部。
这可怎么办...
“一旦您拿出来这张符,您能走的就只有两条路——舒芙蕾和您的关系应该没多好吧?”“…我总不能当个墙头草。”“唉,这么困难的任务怎么就落到她自己的眷属手里了...”
他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我赶紧走到门外,看他停在原地,背对着我。
他迈开腿继续走起路来,逐渐远去了。
——
那么,也该决定了。
舒芙蕾无论怎样都好,我得先去把货给她。
问问舒芙蕾怎么想的,看看她有什么对策。
毕竟我们现在还算是同一阵线的,不可能让她自生自灭。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名真正的炼金师,不像普通人那么脆弱。
——
和风昭旭,山水连空。
乔克莱镇有一所孤儿院,住着十几个失去父母的孩子。
能够夺去生命的往往是人祸,有时是天灾。
五百年前,本来是由魔女照顾孤儿院中的孩子们。
天生派魔女几乎都没有生育的能力,因此魔女们欣然接受了孤儿院的工作。
这里从没有空荡过,但魔女的领袖却先离开了。
…乔克莱离开后,这里由王家接手。
这是艾诺泽亚的王与魔女的约定之一。
相隔十几代王,终于被伊提乌斯家族拾起的约定。
那位被称为无上之英的伊提乌斯圣王。
在孤儿院工作的人大多是老人,或是可爱的年轻人。
如果管他们叫护工,他们反倒会生气,没有人会因为微薄的工钱,盯上那份所谓的工作。
那位太阳僧侣蕾拉坐在孤儿院外的台阶上,许多孩子围在她的身旁。
在这工作的各位终于有时间歇息,不用再受孩童们无邪的折磨。
于是也纷纷站到她附近,享受这一丁点安宁的时光。
惊惧魔女再临的人们也纷纷向她靠近,大家都知道舒芙蕾来了。
所以蕾拉更要在这时出现,安抚这里的群众。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应该让群众了解舒芙蕾。
无知本身就能代表恐惧的力量。
“舒芙蕾出现的时候,整个天空都变得昏暗,我是在中午失去这只眼睛的。”
左眼被鹿皮眼罩遮住的男人打着手势,“当她出现的时候,太阳消失了,我们所有人都昏迷了...护送的法力结晶都被抢走了...”
“就连太阳的光也无法穿透舒芙蕾的法术...”
这个独眼的男人是一名狩魔者,大家都知道,但这个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似乎只攻击狩魔者的队伍,但又不敢攻击狩魔者的队伍。”
一个小孩子听到这话,蹦到人群中间。
“但是——舒芙蕾从来都不在中午出现吧?”“这...这是因为...”“因为她害怕太阳!对吧??”“这这...我实在不能认同啊...”
独眼的狩魔者摇摇头,他虽然知道些什么,但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狩魔者的机密。
“当时确实是中午,可天色突然就变到黄昏...”“那个我也遇到过!有时要在森林里打一天的猎,可干粮都没吃就黄昏了!”
带着猎弓的男人甩动臂膀,“而且,回到镇子的时候,才刚刚下午没多久...因为两三年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没有在意过。”
“也就是说,魔女还是害怕太阳的吧?”“不是害怕太阳,而是怕光。”
独眼的狩魔者伸出右手,握拳。
继而看向周围的人们。
“这个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舒芙蕾的眼睛是坏的,所以她才一直戴着面纱。”
“难道舒芙蕾已经破相了吗?”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扒拉一下凌乱的胡子。
“我的爷爷讲过舒芙蕾的故事,他对我说过,舒芙蕾是个极美的女子,周身伴随着神圣的光芒...”“就是那时候发生的事啦,大概在一百年前,舒芙蕾遵守约定回来的那段时间。”
独眼的狩魔者点点头,继续讲述那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舒芙蕾去我们狩魔者去示珀巴涅达的大本营谈判,结果由于罪证太多,高层打算先斩后奏,然后...首先弄瞎了她的眼睛。”“这么吓人?!”“是啊,不过舒芙蕾当时逃掉了,所以好像还不够彻底的样子。”
众人都默不作声,只有老人们在暗自神伤。
似乎在遥远的过去,舒芙蕾曾和其他四季魔女一同保护着艾诺泽亚。
可即便是将艾诺泽亚从皮法斯独立出来的魔女,造福四方的魔女,却遭到狩魔者非人的虐待。
舆论控制在狩魔者手中,也没有德高望重的人肯出来为魔女发声,更何况他们就连舒芙蕾都没有见过。
光是近几年舒芙蕾掳掠孩童这档子事,就能把想为舒芙蕾说好话的人噎得哑口无言。
不过,除了近几年之外,似乎舒芙蕾的过去也不曾有什么明面上的罪行,难道说她在过去,也做过为人不齿的行径?
“难道她现在没有眼睛,只有眼窝?!”“不不不...好像只是被毒雾弄瞎了,她承受不住,就逃跑了。”“都被抓住了,还能有力气逃跑么?”“这个...就不清楚了,我爷爷总说,感觉狩魔者高层隐瞒了什么...”
“据说舒芙蕾的眼睛在逐渐恢复,不然她也没理由施法阻挡光线啊。”
孩子们听不懂大人之间的谈话,只知道有个名为舒芙蕾的人。
这几代人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只知道有个引起灾祸的魔女。
蕾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回想着与孩子们的种种往事。
尤其是和梅姬相关的事,几乎都与舒芙蕾相关联。
“蕾拉姐...太阳会来帮助我们吗?”
稚嫩雏子的鸣叫让蕾拉心头一颤,太阳还没有给她指点迷津,教会的人唯独没有到乔克莱镇布道,只有她还死守着这片魔女横行之地。
舒芙蕾,梅姬,还有那一直不知去向的乔克莱的魔女...
“姐姐...你都说了,太阳很厉害,那太阳能不能帮帮我们,让我们能打倒魔女啊?”“你看烈日,那是太阳为阻止舒芙蕾,才奋力地释放神力的原因啊。”
“…每时每刻,烈阳使都要与皎月使搏斗,争夺光照的时间。”
“太阳欣悦茁壮成长的幼苗,绝不允许使者擅离职守。”
蕾拉抚摸着孩子的头,孩子坚强地忍住打转的眼泪。
“确实啊...这才春天,昨天和今天却热得离奇...”
众人纷纷点头,最近的白天实在太热了,阳光也刺眼得很。
舒芙蕾不能日光下行动,至少在白昼,人们是安全的。
“一旦太阳的使者不与皎月的使者争斗,自然的平衡就要被打破,而舒芙蕾,也有其存在的意义。”
“自然的平衡若被打破,昼伏夜出的野兽就要挨饿。皎月也有自己的子民,而太阳,同样怜悯皎月之民。”
自然规律是大家都信服的事实。
“那为什么我们周围都是魔物呢?这哪能说是平衡的呢?何况在我们大陆的另一头,就有恶魔盘踞的另一块大陆...我们也没有相应的力量...龙恩大师已经很老了,如果他不在了,那我们呢...?边境也都是跟敌国摩擦不断的地方...爸爸妈妈需要保护的时候,太阳又在哪里呢...?”
太阳啊…太阳是在哪里呢?
除了在天上,祂还在示珀巴涅达…
这不是蕾拉可以知道的事情,所以——
“因为这世界上不只有太阳和月亮,而且还有伪神。”“伪神...?”
蕾拉摩挲着她的后背,那女孩是大家庭里的一员。
“太阳和月亮虽然争斗不断,但都是真正的神明,都想为自己的信徒争夺生存的空间。”
“但是,号称光明的伪神圣光,和号称黑暗的永暗,丝毫不在乎信徒的死活,它们只想让信徒们心存敬畏之心,所以从不以真身现世。”
——
在人类还只是野蛮的动物时,太阳和月亮就选择了人类作为信徒。
太阳神和月亮神以人类的身形融入到人民当中。教人农耕,狩猎,躲避野兽的方法。
人类在太阳和月亮的帮助下建立了太阳城和月亮城。
一派信仰太阳,一派信仰月亮。
神不允许有模棱两可的信徒存在,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平衡。
圣光和永暗从一片混沌中走来,它们对神说:“我们要与你们比试神力,好让人类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神,好让人类知道他们应该信仰谁。”
圣光发出了没有温度的光,这光刺穿了所有人类的双眼,他们睁眼看到的所有东西都白得不自然,都只有空洞的煞白。
感受到人类的恐惧心,圣光很是满意。
太阳只散出一点温热的柔光,温暖所有人类的眼睛,使他们的眼睛痊愈,眼神再次溢满神彩。
这时,人类的眼睛更加明亮,他们看到无数彩虹悬在空中,闪耀着七色的光,为世界重新着色。
永暗吸收了世界上所有的光芒,使人类看不见前路,伸手看不见五指,被石头绊倒,被野兽咬死,摔下悬崖。
感受到人类的畏惧心,永暗很是满意。
月亮一凝眸,一整条银河在天空中显现,无数流星像雨点一般划过。
借着皎月的柔光,人们睁眼向四周望去——
虫鸣在野,蛙声阵阵。
夜晚是如此美丽。
伪神们彻底失败了,但它们没有罢休。
取而代之的却是威胁。
“在废墟中建起独我为尊的城池!虐掠异端!凡有不从者,必受鹰喰犬飨!”
太阳和月亮束手无策,人类实在太过脆弱,一旦伪神出手,人类就必然消失在这片大陆上。
双神只好远离,但没有离开,而是留在空中,为信徒带去光与热,水波与潮声。
云成为了流动的天空神殿,太阳与月亮就在云中走动,四处照看阳或月的信徒。
太阳城和皎月城被拆毁,在原地建起了伪神的殿。
不久后,伪神之间又起了争斗,它们不满于自己的领土范围,想要夺走对方的土地,信徒倒是无所谓。
“只要让恐惧充斥世界就好,只要征服就好,只要痛哭哀嚎就好!”
于是,伪神的仆从,邪神出现了,而邪神的化身,恶魔出现了。
光之恶魔与暗之恶魔互相争斗,时常波及弱小的人类。
战争区域,恶魔肆意厮杀敌国的人类。
和平地带,人类和恶魔居住在一起,受尽了家畜的待遇。
可那还不够,甚至创造了兽人,只是因为,人类也是动物罢了。
各种动物被扭曲地组合在一起,拼接成怪物。
那是一个绝对混沌的时代...
太阳和月亮没有容忍伪神的打算,选拔了无数战士,他们将代替神明,铲除大陆上的魔物。
白骑士重伤“大龙王”,圣光的主邪神被挫败。
瘦长骑士重伤“施虐王”,永暗的主邪神被挫败。
人类英豪带着太阳与月亮的馈赠,讨伐伪神,轻松将伪神击退,并放逐到寸草不生的魔界自生自灭。
只要不像伪神一样,为信仰作无谓的争斗就可以了。
所以,即使伪神和邪神仍在肆虐,神也不再接近人类。
而是以自己的方式,永远守护人类。
因为在太阳和月亮眼中,无论信仰与否,全人类都是祂们的信徒。
——
“哇——神好强——但是...这又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呢...”“冥冥一切,都是太阳的旨意。”
蕾拉抚摸自己的长发,惊走了那只一直在她头上停留着的素色蝴蝶。
站在一旁的玛茜啧了一声,离开了。
克莱尔还沉浸在蕾拉讲述的故事里,思考着些什么。
当她意识到玛茜不在身边的时候,玛茜已经远远走开,走出去五十莱米了。
玛茜是圣光派巫师,自然不愿意听到蕾拉称呼圣光为伪神。
因为在玛茜眼里,太阳才是伪神,或者太阳神根本就不存在,压根只是太阳教的话术。
克莱尔向蕾拉挥挥手,蕾拉微笑着挥手回应,克莱尔回过头,急忙追玛茜去了。
“玛茜——我们去讨伐舒芙蕾吧!”“随你的便。”
玛茜气得直跺脚,至少目前,她的大脑没法好好思考。
“都是谎言罢了,我没有生气...她的小故事漏洞百出,也就只能欺骗平民而已。”
克莱尔还没开始安慰她呢,这就开始自我疏导了。
“玛茜,我们先去炼金店——”“听好了哦,别的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白骑士用的是附魔武器和附魔装备,附魔是炼金师独一档的能力,那个鬼太阳可不会!”
克莱尔摸摸玛茜的头,打算就这样把玛茜引到炼金店那边去。
和魔女对抗的话,肯定需要多方面的支援。
克莱尔知道舒芙蕾比她强得多,但克莱尔就是喜欢挑战极限。
赴死也无所谓哦?
“另外我压根没听说过什么瘦长骑士,而且龙王必须由海龙王与天龙王共同担任,哪里来的大龙王?!”“息怒啦息怒。”
“虽然不知道施虐王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和白骑士重伤天龙王处在同一时间…那个什么‘瘦长骑士’基本上也就只在白骑士的史诗里出现过…连那种随意编纂的剧本都敢信!”
对于信仰太阳的克莱尔来说,蕾拉说的肯定是对的,但玛茜毕竟是她的战友,肯定战友更重要。
“克莱尔!你说说哪次不是圣光在给你疗伤?!圣光是真实存在的!圣光是保护人类的!”
“安啦安啦...”
玛茜现在一副可怜巴巴,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样子,把克莱尔逗笑了。
“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