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及她重要

夜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君墨辞身后是无尽的夜色,而朝颜置身于闪烁的烛火中。

望着彼此,谁也没开口!

气氛安静到后头的青木局促不安,缩起来当鸵鸟,心里默念他什么也听不见,瞧不见……

“颜颜……”过了许久,君墨辞才低声喊了朝颜。

朝颜并未请他进屋,就站在门口同他说话,“为何不告诉我?”

平静的语气中夹着些许怒意,君墨辞听出来了,瞥了眼后边的青木,心如明镜。

而青木,接触到主子的视线时,猛地抖了下。

“不告诉你,只想不想让你多虑!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

君墨辞看向朝颜,抬腿便要进屋,朝颜一步上前,挡回他的脚步。

“那什么才是大事?被贬庶民,抗旨不遵,得罪平阳王,这事还不够大?”

对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从冷淡转为烦躁。

“君墨辞,你这样会让我有压力和心里负担,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也回应不了你的情意,可你偏生为我放弃一切,追随我到南虞,我……”

“颜颜!”

君墨辞深深的望着朝颜,“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甘愿的,什么皇权富贵,名利地位,都不及一个你,你还不明白吗?”

他语气变的有些激动,朝颜怔了怔,抿唇不语。

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控,君墨辞语气一软,“颜颜,你不用为难,我不会逼你,我等你,等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接受我。”

顿了顿,他温声道,“颜颜,我是不是翊王不重要,我来南虞,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如此,足矣!”

“即便最后一场空欢喜,你也不后悔?”朝颜问的平静,可心里已经乱了。

“不后悔!”

坚定的三个字落进耳里,朝颜的心随之跳动了下,冰凉的指尖不禁拢紧。

她豁然转身,背对着他,漠然道,“你走吧!”

朝颜想一个人静静,此时的心,乱如缠藤!

情之一字,最难解,也最是难还!

纵使他放弃一切,是自己的抉择,于朝颜而言,也是一种心理负担。

朝颜情绪不佳,君墨辞也未再多言,望着她的背影驻足了会,转身离去。

眼看主子走了,青木连忙跟上,小跑到朝颜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忍不住说:

“主母,主子惹怒陛下和太后,拒不娶穆郡主,甘愿被贬为庶民,都是为了能和主母在一起,主子对主母的心意,不用属下说,主母也当清楚,望主母能给主子一次机会。”

他也只能帮主子到这,希望主子能早日得偿所愿!

难眠的夜,大抵是会传染的!

这一夜,不管是朝颜君墨辞,还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九钦都辗转难眠。

还有想着苍术的澜音,不舍小姐走的锦霜,以及想着自家公主的玉竹,同样难以入睡。

直到天微亮!

凤凝敲门进屋时,见小姐坐在窗前,而被褥整整齐齐的放着,床铺没有一丝褶皱,不由愣了。

“小姐,您一夜没睡?”

一夜想着君墨辞说的话,还有青木走前的那些话,朝颜如何睡得着。

没有应声,朝颜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扭头看凤凝,“怎么就你一个,澜音呢?”

凤凝放下端来的热水,语气有些担忧,“自昨日知晓苍术在南疆后,澜音整日不言不语,心事重重,一大早起来出去了,奴婢也没见到她!”

伺候着小姐洗漱,凤凝忍不住道,“小姐,澜音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心里藏不住事,可这次……奴婢担心她!”

净了面,擦了手,将帕子递给凤凝,朝颜才道,“放心,澜音不会想不开!”

那丫头嘴上嫌弃着苍术,实则心里早就把苍术当成重要的人。

等凤凝端来早饭,朝颜简单吃了几口,便去看时九钦。

到了院子,正好撞见从屋里出来的玉竹,小丫头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

跟在朝颜身后的凤凝喊了玉竹一声,玉竹才恍然发现朝颜来了。

“楚小姐……”

瞧着快步过来的玉竹,朝颜眉心轻蹙,凤凝则是愣了愣。

只见玉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气神较弱。

“怎么了这是?”

朝颜问的是玉竹自己怎么了,玉竹却以为她问的是时九钦,忙道:

“澜音姐姐一早把药包给奴婢,吩咐奴婢按时煎药给时公子服用,可时公子不肯喝,不管奴婢怎么劝都没用,药都凉了!”

朝颜目光落在托盘上,那碗黑乎乎的凉药散发着苦涩味,弥漫在空气中。

“嗯,你先下去,东西交给凤凝!”

玉竹苦恼,“那时公子……”

不用朝颜开口,凤凝立即上前从玉竹手中接过托盘,“我去重新煎碗药,有小姐在,时公子不敢不喝。玉竹,小姐是瞧你脸色不好,让你回房好生歇息。”

玉竹怔了怔,抿唇行了个礼,“多谢楚小姐!”

没想到楚小姐心思细腻,竟会关心她一个婢女!

凤凝跟着玉竹一同离开,要去厨房煎药。

朝颜走到门口,就听时九钦气呼呼的,嚷嚷着叫澜音解了他的药性。

“别喊了,澜音不在!”

熟悉的冷声入耳,时九钦的叫唤声顿时止住,扭头看着翩然走来的朝颜。

“楚楚,快叫你那丫头来给我把药解了!”时九钦急道。

朝颜坐着旁边的凳子,看着他不咸不淡道,“然后?”

“什么然后?楚楚,我这点伤真的不碍事,犯不着卧床休息!”

脸色惨白,中气不足,还叫不碍事?

朝颜不悦,“那一箭再深一些,你就没命了!”

“我这不是没死?”时九钦急切的辩解。

朝颜血眸霎时变的冷锐,“倘若死了呢?不想找容姑娘了?”

时九钦沉默下来,眉目间的急色缓缓褪去,久久才吐出一口气。

“楚楚,心爱之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心情,你能体会吗?别说受伤,哪怕只剩下一口气,我也想尽快知道欢儿的下落。”

时九钦的心情,朝颜确实体会不到,只知,作为朋友,不能看着他找死。

不管时九钦如何说,朝颜都不解他的药性。

待凤凝煎了碗热乎乎的药送来,她端起走到床前,将药碗凑到时九钦嘴边。

“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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