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朝-鲜政坛
当周梦臣下船的时候,大明军队已经控制住了济州岛西归浦码头。
而当地有名有姓的豪绅都已经跪爱地面上,迎接天朝贵人的来临。
周梦臣从整个场面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战斗的痕迹。听俞大猷说,当朝-鲜人看到船队的时候,是有一些警惕的举动。但是一看是天朝船队,就没有做丝毫的抵抗。
周梦臣对此很满意,他不去计较,才朝-鲜人是不是打不过,才让愿意低头的。这种对天朝的恭顺是值得奖励的。周梦臣特别叮嘱说道:“传令下去,所有士卒都要严守军纪。管不住下面二两肉的,你情我愿。也就罢了。但凡被告到军中,就不要怪军法无情。”
周梦臣建立的军队,虽然军纪严格,但也没有严格到不让士卒去满足自己的生理欲望。毕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士卒待遇好了,兜里有钱了。花在花街柳巷的不要太多。
管都管不来,法不责众。
周梦臣也是没有办法。他也只能入乡随俗。从一开始,严禁嫖-娼,到而今的。谁搞出事情来,被地方上告调戏妇女,强奸妇女的。定然是军法处置,严惩不贷。但是除却这样,在当地有一个相好的,或者是青楼的常客,甚至搞出人命来。军中也不会怎么管,不过要自己摆平,摆不平的,让人告上来了,上官找你唠叨了。
即便在周梦臣看来,已经放松很多的军纪。依然每年都要出不少事情,什么奇葩都用。甚至这两年因为这事情,明正典刑的士卒,也有十几个了。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明知故犯。简直是色胆包天。
而不管是济州岛对大明军队的顺从态度,还是将来周梦臣准备将济州岛作为北洋水师衙门的备选地之一。都是想好好经营的。自然不会让下面人乱来,只能强调再强调。
但他估计,依然要有一二不怕死的,要用来祭旗。
随即周梦臣又发出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西归浦港不行,装不下这么多船队。而西归浦的房屋,即便全部清空了,也装不下这么多军队。
于是,大军忙活了整整一天,一部分在济州岛北边又选了一个港口驻扎。一部分就在西归浦港外面安营扎寨。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朝-鲜官员拜见周梦臣。
一见周梦臣就用流利的北方官话,说道:“外臣拜见大人。请问大人为何而来?”
周梦臣说道:“你是何人?”
这个朝-鲜官员说道:“下官,大静县令梁臣。”
周梦臣说道:“此等大事,不是一个县令与闻的,你速速报告给朝-鲜,令朝-鲜方面,派人过来见我。”
梁臣说道:“周大人,请大人屏退左右。”
周梦臣微微皱眉。不是他看不起梁臣,如果说是大明一个知县,周梦臣还觉得这个知县或许有什么重大消息,但是而今区区一个朝-鲜知县,周梦臣根本不觉得他能有什么消息,能让周梦臣有屏退左右的需要。
要知道,朝-鲜的县明显是要比中国的县小,区区一个县令,在周梦臣看来,不过一个镇长而已。
梁臣似乎也知道了这一点,立即说道:“外臣乃是全州李氏下臣。”
周梦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说实话,他对朝-鲜政坛上的一些人物,是很陌生的。不过,徐渭却很了解,他靠上前去,耳语一番,给周梦臣讲解了一番。
周梦臣这才恍然大悟,区区朝-鲜政局,一点也不比大明消停。甚至更乱。
首先,在大明正德年间,朝-鲜有一位改革家名叫赵光祖,他力行改革,推广乡约,是朱子学的忠实信徒。按照朱熹的理论进行了很多改革。在这里就不细说了。
他最后的解决,是被朝-鲜王赐死了。
勋贵大规模反扑,推翻了他大部分的政策。
这是正德十四年的事情了。为什么从他说起,就是因为他的改变被反扑,士林儒学一派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于是乎,朝-鲜政坛变成了勋贵的游戏。奠定了这么多年的朝-鲜政局的主基调。
而这位朝-鲜王也是如此的。
这位朝-鲜王后世称为明宗,也算是有所作为的,嘉靖二十三年,朝-鲜中宗去世,嘉靖二十四年,朝-鲜仁宗去世,这位明宗才上位,而在这期间,太后尹氏联合外戚,对士林一派进行了一场清洗,于是太后尹氏掌控大权。
而这位朝-鲜王一直到了嘉靖三十二年才亲政。
但是即便是亲政之后,朝廷大权也在尹派的手中。这就是权力场上喜闻乐见的场面了,年少的王爷,与权力控母亲。
而因为士林一派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今朝-鲜王只能寻求外戚帮助,而他的王后沈家似乎没有什么人才,但是全州李氏与沈家有亲。
全州李氏,就成为了朝-鲜王倚重的势力。
而全州李氏,说起来也是是朝-鲜宗室旁支。
在朝廷上与地方上也很有势力的。
比起日本,朝-鲜的情报大明就容易掌握多了。毕竟朝-鲜与大明的关系密切。一直有使臣往来,私下经商的也不少。徐渭稍稍做一点功课,大部分都知道了。
周梦臣了解这些之后,对朝-鲜内部的一些问题,依旧不是太感冒的。
原因很简单,周梦臣是想大势压人。不管谁当政,都不妨碍他们与大明合作。既然如此,又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周梦臣说道:“你还是回去找一个能做主的人来谈。”周梦臣随即端起了茶碗。
徐渭立即起身,说道:“这位大人这边请。”
周梦臣微微一愣,徐渭作为周梦臣的首席幕僚。虽然是白身,但是很多巡抚都不敢怠慢,而且周梦臣身边的仆役,学生,谁都能代徐渭送客。徐渭今日的事情很是突兀。
周梦臣有些奇怪。
等徐渭回来之后,周梦臣问道:“你有以介入朝-鲜政局?”
徐渭说道:“不是我有以介入,而是我们很可能已经介入了。大人不了解朝-鲜,但是不了解朝廷上运作吗?大明朝廷上那一件大事,少得了严党与徐党之间的拉扯。朝-鲜也不会例外的。”
周梦臣说道:“他们应该不敢怠慢朝廷。”
“是。”徐渭说道:“朝-鲜向来恭顺,应该不会得罪朝廷。只是,官场之上,有太多事情可以钝刀子割肉。让你做不成事情,却也挑不出毛病来。”
周梦臣眉头微微一紧,说道:“他敢吗?”
徐渭说道:“怎么不敢?难道大人还能起兵攻朝-鲜不成?”
周梦臣听到这里,也不禁有一些无奈。徐渭说的太对不过了,周梦臣是不可能在朝-鲜没有明显错误的情况下,进攻朝-鲜的。即便朝-鲜很多事情拖延时间,搞事情。只要没有兵戎相见。然后道歉快,鞠躬快,找替死鬼快。周梦臣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而大明朝廷在外交上表现出来的,就是有一点吃亏的君子形象。
周梦臣也不能损害的大明的形象,不然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朝廷那边是会问罪,而周梦臣内心之中也有些不忍。无他,虽然在外交上,大明大体上是吃亏的。但是正是这个形象,能赢得藩属国的信任。即便南洋那边与大明有利益冲突的,也比较相信大明的外交信用的。
用得好了,这就是巨大的财富。
周梦臣说道:“如果介入的话,我们帮谁?”
徐渭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以为你有的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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