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八宝顶针

肩膀上顿时一阵剧痛,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老四。

我回过头,看见老四那张刀条脸正冷冷的盯着我:“该不会,是来找金瓦松的吧?”

唐义见状,立刻就紧张了起来,生怕了老四对我怎么样了,他不好交代。

我眉头一挑:“唷,咱们厌胜门还真是到处都是宝,这地方还有金瓦松呢?我听说,这东西势头十足,助人行气,可是好玩意儿,真要是有,那咱们行里人,应该没有不想要的吧?”

老四左边嘴角勾起,露出了个挺邪气的笑容,抓我肩膀的力气更大了:“嘴硬是不是?”

疼……

老四的笑容越发残忍,还带着点期待:“你不是有花招吗?昨天没看清楚,使出来啊!”

逼我出手?

唐义立马拉在了老四的手上,低声说道:“四宗家,这里,都是眼睛,昨天那事儿还没落听,咱们宗家闹个自相残杀的名声,人心不稳啊!”

老四也知道,压了脾气,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昨天是用什么法子伤的我,但是我告诉你,别露出马脚,不然,厌胜门因为你出了一丝祸患,我都把你千刀万剐,下锅炸。”

说着,松开了手,盯着那个金瓦松,悠然的说道:“天师府那小子,要么找我亲自疏通行气,要么就得吃这个金瓦松,方圆百里地,可就只有这么一个,是给宗家人,留着备不时之需的,我就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拿东西。”

这个时候,附近人的眼睛,已经全落在我们身上了,显然昨天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老四昨天吃瘪,今天终于长了心眼儿,也没打算落实自己那个“借刀杀人”的名声,而是盯着金瓦松,意有所指的说道:“大家伙,把这个金瓦松给看好了,就指着这个东西当钓饵,来引昨天闯黑房子的人了。”

周围人立刻应声:“是。”

老四端详着金瓦松,接着说道:“昨天那人也是蠢以为自己救人,其实等于害人,天师府那小子在我手上,起码死不了,可被救走了,那就难说了。”

说着,坐在了金檐角下的春秋椅上,眯起眼睛,翘起二郎腿,哼起了西川的山歌儿:“妹娃想哥想得多,匈口想起灯盏窝,倘若阿哥不相信,伸出手来擵一擵……”

唐义察言观色,拉了我一把:“宗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话是他口头禅吧?

大庭广众之下还真不能出手,只能另想别的招了找到,就已经是个进步了。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我忽然想起来了:“你说老四害怕活物?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害怕活物?”

唐义答道:“这说来就话长了,还是四宗家小时候的事儿。”

原来这几个兄弟的老爹,搁现在的话来说,叫做“虎父”,一代一代,都等着四相局破局,来打翻身仗。

结果等来等去,等到了虎父这一辈,都憋出犄角来也没破,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下一代上,严抓狠打的训练。

有一次,派了老四去一个山里做魇术,可事先没告诉老四,那地方是蛊民的村落,他进去了之后完全没有防备,魇术还没下成,倒是中了蛊,被扔在了一口大瓮里面,关了三天三夜。

蛊民的大瓮能装着什么东西?蛇虫鼠蚁!

老四当年才八岁,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岁数,可也愣让那些东西给吓住了他被怪东西啃下去了半张脸。

可没死,就会饿,饿的受不了,也强忍着苦水吃那些东西。

虎父不管,说他要是出不来,也不配当宗家。

后来还是老二,也就是后来的门主把他给救回来的。

老二当时就告诉他你只要比其他东西强,就不用怕它们。

后来他半张脸治好了,但是半截子眉毛却一直都没长出来。

他是记住了那话,可就此便落下了病根儿见了活物,绝不靠近,能打死就打死,哪怕是个飞虫,也不能落在他眼前。

原来老四还有这么段历史。

那么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也是生怕别人说他胆小了。

真是个病根儿。

唐义接着说道:“不过,您别看四宗家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他是真的一心要护着咱们厌胜门。说二哥不在,他替二哥守着,还等着二哥回来呢!出了一丝纰漏,对不起二哥。”

难怪呢,也许,那个二哥,是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吧?

我非常理解,因为我也是缺爱的人。

周围太冷,一丝火星子的温暖,都能让我记一辈子。

说着,唐义也啧了一声,露出个疑惑不解的表情:“这按理来说,他既然跟门主感情好,应该爱屋及乌才对,可怎么偏偏对您……”

也正是因为跟门主感情好。

他特别憎恨那些冒充门主之子的人是觉得那些人,欺负他二哥不在。而且,真要是有继承人,也说明,他二哥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认。

为了厌胜门所以,才对一切威胁都严防死守,搞点铁腕政策啊?这种人,人缘往往可都不会太好。

我回头看了老四一眼,他确实不是个好人,不过,大概是个好弟弟。

回到了住的地方,程星河就问我有线索没有?

我想了想:“你们几个帮我个忙我现在是众矢之的,走不开。”

哑巴兰激动了起来:“哥你说,有雷我也敢趟。”

我打了他脑袋一下,说怎么可能让你趟雷,我看见了,后林子里有很多乌鸦,你们帮我抓来有多少抓多少,规模越大越好,别伤着它们,都得个个活泛。

程星河没听明白:“怎么个意思,你也要吃乌鸦肉馅饼啊?”

哑巴兰来了兴趣:“好吃不?”

能好吃吗?好不还不早让祖宗吃绝了。

我说你们先抓来再说,记住了,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你们,否则这事儿就黄了。

他们赶紧答应了下来,从后窗户溜走了后林子不是什么要紧地界,搜查了那里没人藏匿,也就没人警戒。

苏寻专业打鸟,程星河专业套狍,他们出马,这事儿妥妥的。

江采萍也过来了:“相公,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藿香照料完了乌鸡,也有点好奇。

我笑了笑:“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对了,白藿香,你有首饰吗?越亮越好。”

白藿香一愣,就把一个小顶针拿出来了:“不要紧的我都给小白吃了,就剩下这一个了,你要首饰干什么?”

哟,还真是个好货顶针是老法子手工做的,上面镶嵌着各色的细巧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是它了。

“借给我几个钟头,过后还你。”

白藿香还没说话,江采萍就跟着说道:“那相公你可得仔细点这是二姐祖上留的嫁妆,要是出点什么闪失,你可得负责啊!”

白藿香脸一下红了:“胡说什么?李北斗,管管你的妾。”

我连忙说道:“你放心,你的嫁妆我肯定妥妥当当还给你,你帮我这么大忙,什么时候你出嫁,我也给你制备大礼。”

白藿香一听这个,脸色微微就有点不好看了,勉强笑了笑说不用客气,转身去看乌鸡了。

这好端端的又咋啦,难道想起伤心事了?

江采萍看着我,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不长时间,我就听见外面一阵哜哜嘈嘈的声音,好像许多鸟在摩挲翅膀,顿时高兴了起来,赶紧打开了后窗户。

果然,他们三个一人挂了一身乌鸦,身后还拖着几大口袋,都在里面蠕蠕的动呢!

金瓦松的事儿看来是妥了。

这会儿正是晌午的时候,厌胜门的人从西川过来,西川民风好闲适,每天中午必定是要睡午觉的,我就带着他们,趁着他们午休的时候,上金瓦松那去。

果然,这一路上看见的厌胜门人,要么已经靠着柱子围墙打上了瞌睡,要么已经哈欠连天,都是很涣散的模样。

我们几个跟碟中谍一样,悄无声息的带着大批乌鸦,来到了金瓦松那。

老四虽然还躺在了春秋椅上晒太阳,可脑袋上遮着一张报纸,看着报纸的起伏很有节奏感,显然也睡着了。

我跟他们一使眼色,他们都看见了金瓦松,可还是没明白,这乌鸦跟金瓦松有什么关系?要去取金瓦松,人上去不就行了?

我摇摇头,就把白藿香那个八宝顶针拿出来了,看向了苏寻:“你能套到那个金瓦松上面吗?”

金瓦松的尖端,跟指头差不多粗细。

苏寻点了点头说简单,接着,一阵破风声响起来,我们眼睁睁就看看着那个顶针落在了金瓦松上那个准头,就好像金瓦松就在他手底下一样,连蹭伤都没蹭伤!

哑巴兰和程星河都吸凉气,程星河低声说道:“看见没有,以后千万别得罪洞仔。”

我给他苏寻挑了个大拇指,接着就把示意,把那些乌鸦,同时放出来。

他们几个点头,只听哗啦一声,数不清的乌鸦跟漫天乌云一样,腾空而起,扑的到处都是。

我就看向了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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