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龙泉呛的一声出鞘,我奔着那个地方就跑过去了,一脚踹开门,一道黑影带着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我就知道晚了。
黑影瞬间不见,但我看见了两个绿莹莹的东西。
而那人脚上还有两只饱经风霜的安踏,应该是之前在店堂吃饭,见了老徐被吓跑的一个先生。
除了脚上那两只安踏,就只剩下了一副白的发亮的骸骨。
血腥气还在,但跟刚才在洗手间一样,一丝血痕都没剩下那东西吃的精细。
程星河跟着过来,差点没让血腥气熏呕了,回手就抓我“小命要紧,那两千五百万,不行咱们跟那些富豪一人借一点,他们正想跟你攀交情,不会拒绝。”
你可真是退堂鼓国家一级演奏家。
老徐一只手还是死死的摁在了缠着布条的胳膊上这似乎是他在遇上紧张时事情时的本能反应“大师,那个东西,现在上哪儿去了……”
现在万籁俱寂,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我听出了老徐这话之中的恐惧那个东西,随时能从任何角落扑出来。
我之前确实也遇上过不少五花八门的邪祟,但是,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上来就吃人的,谁都是血肉之躯,说不害怕也是骗人的。
但我还是尽量把呼吸调匀,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得尽快去找那个东西的踪迹,早找到一秒也好,说不定,就能救下一条命。
不然,我们自己甚至都会死。
可那个东西一开始还能带出点煞气来,现在它的痕迹像是被保洁大妈用墩布抹过,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来。
我脑门有点出汗,真尼玛棘手。
我就屏息凝神,努力把气都往监察官上调现在离着地阶就差一点了,再加上经常运用行气,老海那野马似得行气也逐渐的驯熟下来,我第一次尝试,把天阶行气灌到监察官上。
因为老海的行气对我来说太高,好像一个最高清的视频在一个低端显示器上播放一样,其实并不适配,好一点是卡顿,不好根本就无法播放,我之前只在身上用过,还经常被带出个跟头,灌在眼睛上……
程星河看出来了,立马抓住我“你他妈的饭碗不要了?”
那也比一起死好一些。
行气轰然的进入到了监察官,我顿时就觉得眼睛一阵剧痛是一种特别强烈的压迫感,好像那股子行气,要把眼睛挤爆了一样。
眼前先是瞬间模糊,程星河怕我把自己眼睛弄瞎了,拼命在旁边干扰我,我一把抓住他来回晃荡的手,仔细的看眼前的一切。
在这高压之下,眼前能看到的东西,顿时就变了各种以前没见到的气,跟放在了显微镜片之下一样,瞬间全冒出来了。
这就是,天阶能看到的世界?
浅淡的秽气,深重的煞气,锋锐的死气一星半点的青气!
那青气非常难找,但是也非常新鲜找到轨迹了,刚消失在一个房间门口。
眼睛已经被天阶行气压的到了临界点……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冰冷的感觉糊在了我脸上,行气猝不及防的消退程星河在我脸上泼了一杯水。
我觉出眼睛暖暖的,跟冷冰冰的水交融在了一起,伸手一摸吓了一跳我流了一脸的眼泪。
程星河没好气的说道“还好只是眼泪,时间长了,你他妈的真得来个杜鹃泣血。”
我没顾得上跟他耍嘴皮子,顺着那个青气的轨迹就追过去了青气的痕迹很奇怪,全在高处。
窗台上,桌子上,像是凌空腾挪闪跃。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一脚踹开了那扇门,果然,那个黑色的东西凌空跃起,对着一个年轻男人就扑了过去,而那个年轻男人正在玩儿植物大战僵尸,忙着对路障僵尸吐豌豆。
七星龙泉对着那个黑影横着劈过,只听“轰”的一声响,这个屋子里的柜子,高台灯齐刷刷断为两截,那个玩游戏的男人椅子直接粉碎,屁股一空落在了地上,“妈呀”一声惨叫,手机里的僵尸进了房子。
我后心一炸,这还是在顾瘸子那取回来之后,第一次用上七星龙泉不仅没有一点退步,反而比以前锋锐的一辈。
能锻造七星龙泉的家族,名不虚传!
而那个黑影速度快过流星,竟然闪避过去了!
我心里一提这么快?
但是“哗”的一下,那个黑气虽然没被触碰到,却还是断了一截,哗啦啦掉在了地上。ぷ99.
是被煞气伤了!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而那个东西两只绿色的眼睛一闪,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那个速度我是看的见,但是身体跟不上反应,只觉得它对着我的脸就过来了,脸顿时就是一热触觉虽然温和湿润,却像是被一片快刀给割了。
那东西的舌头很厉害。
而那个东西也很聪明,知道七星龙泉厉害,并不恋战,趁着这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对着楼梯就撞过去了。
我看得见,它身上的煞气,像是有了手脚形体,心里不由激灵了一下这东西貌似比一开始的时候,煞气强大了很多,难不成,它吃的人越多,越难对付?
我一手撑在了楼梯转角,直接翻下去,可到底没有那个东西快,它一头就扎进了一个房间。
我跟着破门进去,就看见那黑气对着一个正在洗脚的大汉扑了过去。
完了,晚了……
而那个大汉头也不抬,跟拿外卖似得,伸手就抓住了那团子黑气,死死一捏。
徒手?
那个黑气延伸出来的手脚瞬间炸起,像是吃痛,而那个大汉随手拿了一个喝空的勇闯天涯易拉罐,就把那个东西塞了进去跟塞烟蒂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操作,顿时就傻了眼了。
程星河也追了过来,目睹了这一幕,也愣住了“诛邪手……”
是啊,那只手上,缠绕着一股子金色的行气,甚至接近于神气!
那个大汉抬起眼皮看着我,淡淡的就来了一句“我们不买东西,没钱。”
我顿时一头黑线,把我们当成推销的了?
刚才他抓了那么厉害的东西,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这他娘是什么人?
而且……我,们?
我这才看见,这是个双床房,破烂无比,除了俩床基本插脚不下,应该是特价房,另一个床上躺着的,是个很瘦的中年人,留着抗日神剧之外很少见的仁丹胡。
不对,不是仁丹胡,是个膏药似得黑痦子,上面还有挺长的黑毛。
黑痦子也坐了起来,不修边幅的挠了挠屁股,看向了窗外,不咸不淡的“扔出得了,有味儿。”
大汉听了,头都没回,就把那个勇闯天涯扔到了窗户外面。
我和程星河一下都炸了扔出去?
那么难缠的东西,你随手抓住,现在随手又扔出去?
程星河急了眼,觉得这么扔出去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就想拽我去找那个勇闯天涯,但是我拉住了他“不用着急。”
程星河傻了“不是,他们抽风,你也跟着抽风?人家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想学人装逼也不要东施效颦……”
他们不是为了装逼。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股子闪电亮彻天地,紧跟着,一阵雷声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易拉罐上,一个光球烟花似得爆开,没动静了。
程星河这才知道他们扔罐子是什么意思“天雷行劫?”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他们能引天雷?”
沙漠少雨,那是个专打妖邪的旱天雷。
大汉起来倒洗脚水,黑痦子则把屁股对向了我们,翻身继续挠了起来。
都完全没把我们当回事,也没有跟我们搭话的意思。
我和程星河退了出来,顺着楼梯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易拉罐出来了一摊子黑东西,程星河拉起了一角,这东西完全烧焦,已经看不出原貌,再一放手,黑东西跟液体一样,重新摊成了一团子。
是天雷把这东西的骨骼给震碎了。
我和程星河大眼瞪小眼。
要么是算准了,这个时候有雷,要么是跟江景一样,有龙虎山的真传,能请的动雷。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我们从没见过的可怕。
世上为什么有这种人,他们还能算是人吗?
我忽然想起来了,就问程星河“什么是诛邪手?”
程星河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黑东西,这才说道“跟铁砂掌一样,行气只练那一只手,不管什么邪物,都能直接抓住,还是我在海家的时候,听海迎春提起过,说这东西快要失传了,世上只有他认识一个叔叔,现在还专练诛邪手,一二品碾邪祟,三四品断妖邪,五六品干的过阴青鬼,七八品打的死四十九人油,只要练成了九品,不管是蛟龙还是旱魃,攥一下,脖子准断。”
我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难道,这个大汉,就是海老头子的那个世交?
程星河的声音越来越紧了“七星,你说,这两个人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不是来赶集的。
我看见了屋里的行囊,包含罗盘和符篆,跟我们一样,是来找金银洞的。
一个会诛邪手,一个会算雷或者引雷。
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有这两个人来找金银洞,还有咱们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