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于洛阳中枢之内,周宁正忙着收编俘虏的西凉士卒。
虽然说周宁注意力大多放在了消化这些俘获的西凉士卒上面,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周宁就放松了对天下各地的监控。
有历史中的董卓先例在前,周宁尽可以想象得出他掌控洛阳中枢,将会引起多么巨大的仇恨。
即便说没有如同董卓那般废立天子,但是却也在竭力打压世家,可以说恶了相当一部分人。
大汉天下的话语权,几乎都掌握在这些世家大族的手中。
而周宁得罪了这些人,只怕名声之恶劣,比之那改立天子的董卓来都不遑多让。
周宁都不用想都能够猜到,自己若是不够强势的话那倒也罢了,随便一路兵马便可杀入京师。
可如果他表现的太过强势的话,其结果也同样是重蹈历史上董卓的覆辙。
这一日,周宁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战战兢兢的将密函递给自己的史阿。
就在周宁将密函缓缓展开的时候,不仅仅只是史阿,堂内一众将领皆尽是齐齐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去看周宁。
只看这些人的反应,再看密函当中的内容。
周宁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恐怕是在场众人当中,最后一个知晓这消息的了。
虽说将密函放在桌案之上,周宁脸上非但丝毫没有着恼之色。
他反而是轻轻叩击着桌案,嘴角露出几分笑意道:“有趣,真是有趣啊。”
眼见得周宁神色如此,堂内一众将领下意识的将目光聚集在了周宁的身上。
其中一道丰神俊逸,英姿勃发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出声说道:“侯爷,袁本初这般污蔑于您,您当真就一点也不气恼吗?”
周宁看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子龙难道以为,本侯就应该气急败坏才属正常吗?”
被周宁唤作子龙之人,赫然正是新晋奉诏入京的赵云赵子龙!
周宁执掌洛阳中枢权柄,他自然不可能放弃天子这个大好的名头不用。
将刘协推上皇位的第二天,周宁便以天子的名义,征召他心里面所熟悉的大将入京效力。
比如说与张任和张绣师出同门的赵云。
又或者冀州刺史韩文节麾下的一众河北大将,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和鞠义。
乃至于东莱太守孔融麾下的太史慈。
那个时候,洛阳朝廷的变故尚且未曾流传出去。
对于朝廷中枢的调令,这些地方官员自然不敢违背。
因此周宁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将未来数十年内搅动风云的各路大将,聚集在了自己的麾下。
倘若是放在现在,袁绍的征讨檄文一出,那些地方官员,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麾下的将领前往洛阳投效周宁?
尤其是韩馥,他麾下的大将基本上已经被周宁一网打尽了。
未来袁绍麾下的河北四庭柱一正梁,先前可是全部都在冀州境内任职。
结果周宁一道调令,直接将他们五人全部都征调到了洛阳之内。
这些新晋来到洛阳的将领,对于周宁的感官很是复杂。
袁绍的征讨檄文一出,他们先前的上官纷纷响应。
按理来说,他们刚刚来到洛阳不长时间,自然也应该心向自己的靠上官才是。
可偏偏周宁对他们十分的器重,这份提携大恩,他们又不可不回报。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在周宁的麾下任职,与周宁共事相处,可以说亲眼见识过周宁的为人秉性。
他们的心里面十分清楚,周宁绝非像袁绍所书檄文当中那么的不堪。
如果说周宁独占朝中权柄,这一点他们十分的认同。
可如果说周宁有欺凌幼帝,淫乱后宫,屠戮朝中忠贞大臣等种种罪大恶极的行为,那就纯属是无稽之谈。
倘若周宁当真犯下了这些罪行,那倒也就罢了。
可是他们这些人的眼睛还没有瞎,耳朵也没有聋。
周宁如果真的那般罪大恶极,就算是周宁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瞒得过他们所有人啊。
对于周宁所受到的污蔑,向来正直善良的赵云,自然是无法接受。
最为重要的是,赵云并不如同其他新晋将领那般,还有着老上官存在。
他刚刚出师下山,就接到了两位师兄得邀请,投效到了周宁的麾下。
对于他而言,周宁便是他的主公。
有道是,主辱臣死,主忧臣劳。
赵云又怎么可能容忍敌人,凭空污蔑他的主公?
“这些人怎可凭空污人清白?”
满脸义愤填膺神色的赵云,冷哼一声道:“眼下这洛阳朝廷,若非是有侯爷力挽狂澜的话,恐怕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尚且年幼的天子,更是安危难测!”
赵云口中的话音落下,端坐于周宁右手下方第一张桌案后面的黄忠,脸上不禁不禁泛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到并非是在耻笑赵云,而是看不起袁本初等征讨周宁之人。
放眼堂下众位将领,黄忠的年纪最长,他也是见识阅历最为丰富之人。
官场斗争之黑暗,黄忠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此时此刻,看到赵云一副天真的模样,他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子龙不妨好好地想一想,如果说袁本初等人不将侯爷打成十恶不赦之辈的话。
那么他们又怎么能够占据大义的名分,又怎么能够让天下人相信他们的起兵乃是正义之师呢!”
微微皱了皱眉头,赵云不禁继续说道:“别人若是不清楚也就罢了,可是他袁本初背后乃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
现如今很多袁家人都在朝堂为官,纵然侯爷拿下了一部分袁姓子弟,可也同样留着不少无有过错在身的袁姓子弟。
侯爷的所作所为,难道他袁本初就看不到吗?”
显而易见,赵云很难理解出身豪门的袁绍为什么要诬陷周宁,甚至还打出所谓的檄文,号召天下群雄一同讨伐周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耳中闻得此言,周宁微微一笑,他看着赵云说道:“说到底,无非就是本侯挡了他们的道,妨碍了某些人的谋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