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些时日不见,蹇老哥近来可好?”
周宁走上前来,拍了拍蹇硕的肩膀,笑容和煦地说道。
“托大王的洪福,微臣一切安好,有劳大王挂念了!”
蹇硕微微欠身,同样是笑容满面地回答道。
一番寒暄过后,蹇硕从怀中郑重无比地取出了一团锦囊,将其呈到了周宁的面前。
与此同时,只见蹇硕面容欣喜地继续说道:“微臣此次前来拜见大王,乃是专程为大王送上一份重礼。”
“哦?那本王到是要好好看一看,蹇老哥这份礼物究竟是如何贵重了。”
周宁轻咦了一声,笑呵呵地说道。
面对蹇硕这个故交,周宁的态度无疑就要比先前对那位高庙使者亲善的多了。
他并没有继续称孤道寡,而是用以往面对身边亲近心腹的本王来自称。
将蹇硕呈上来了金丝锦囊接到手中,周宁稍稍掂量了一番,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玄机。
那团锦囊里面包裹着一些硬物,摸上去四四方方的。
再根据蹇硕乃是自皇宫当中而来,以及先前高庙使者张音送来的禅让诏书。
不出意外的话,眼下这团锦囊之内所存放的物品,应该就是刘协的天子印玺了。
将金丝锦囊缓缓打开,周宁的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弧度。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金丝锦囊之内包裹着大小不一的数枚印玺,正是汉室天子平日里所使用之物。
不过此时此刻,周宁唯一只看重其中那枚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印玺。
将其取出翻转过来,八枚古拙篆字赫然映入了周宁的眼帘之内。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枚印玺,正是自始皇帝以后,始终被用来彰显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的传国玉玺。
刘协既然已经选择了退位禅让,那么他自然不会继续把持着传国玉玺等天子重宝。
因此刘协在吩咐高庙使者前来颁发禅让诏书的同时,更是请蹇硕将包括传国玉玺在内的诸般天子印玺献予周宁。
眼见得高庙使者张音将禅让诏书送到了乾王府之内,蹇硕自然也就带着诸般天子印玺前来拜见周宁了。
历经数个世界的周宁,对于传国玉玺这枚帝王重宝自然并不陌生。
他所建立的大乾王朝,同样是以这传国玉玺作为皇帝手中最重要的信物。
甚至在大燕王朝之内,周宁还亲自吸收炼化了一枚蕴含奇异能量的传国玉玺。
因此周宁只是稍稍把玩了一番,便将这枚传国玉玺收了起来。
至于其他几枚代表汉室天子的印玺,则是根本没有资格让周宁多看一眼。
“蹇老哥这份礼物,本王甚是欢喜啊!”
目光重新落回到了蹇硕的身上,周宁轻笑一声说道:“蹇老哥难得来本王的府上,今日还送上了如此大礼。
如此,当浮一大白!
蹇老哥今日便留在本王府中,你我不醉不归!”
倘若是放在其他的时候,面对周宁的邀请,蹇硕绝对会直接应承下来。
但是眼下刘协的禅位诏书,以及传国玉玺等天子重宝都被送到了乾王府之内。
接下来,皇权交替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蹇硕自然不可能去耽搁打扰什么。
“微臣本不该打扰大王的雅兴才对。”
随即,只见蹇硕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神色诚恳地说道:“可是微臣知道大王接下来有重要事情需要处理,微臣自然不敢多做叨扰。
待到大王登临皇帝大宝以后,微臣再亲自为大王您斟酒。”
说到这里,蹇硕稍稍顿了一顿。
他斟酌了一番以后,继续开口说道:“微臣虽然区区阉宦,不过在皇宫之内也算虚度了不少时光。
对于皇室当中的一些事务,微臣勉强还算熟稔。
倘若大王有什么需要微臣效劳的地方,还请大王尽管吩咐。”
虽然蹇硕与周宁相交莫逆,当初周宁之所以能够成为西园八校之一,还要多亏了蹇硕的举荐。
不过自从周宁正式执掌洛阳权柄以后,蹇硕的神态就从原本的平等相交,逐渐变得有了主次之分。
尤其是现如今,周宁取汉室而代之已成定局,蹇硕自然是愈发地恭敬了起来。
眼下蹇硕为周宁送来传国玉玺等天子重宝,同样不乏有为自己谋划的原因存在。
蹇硕到是并不奢望自己能够凭借和周宁之间的关系,就此在新朝当中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可是他也同样不希望以汉臣的身份,陪着注定即将覆灭的大汉王朝而衰落凋零。
如果有可能的话,蹇硕自然希望能够在新朝之内谋夺一个容身之地。
对于蹇硕心里面的想法,周宁自然也是瞬间了然。
“哈哈哈,蹇老哥太过客气了!”
微微颔首,只听周宁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新朝正式建立以后,本王准备于内廷当中设下十二监,负责总揽皇宫之内的各项事务。
其中以司礼监最为重要,这司礼监监正的职位,就劳烦蹇老哥多多费心了。”
“微臣蹇硕,先行拜谢陛下!”
耳中闻得此言,蹇硕的心里面闪过了一抹激动的神色。
他当即跪下身来,稽首叩拜道:“陛下,君臣有别,微臣不过是一介阉宦,实在是当不得陛下如此错爱。
陛下今后有什么吩咐,还是直呼微臣贱名为好。”
能够从汉灵帝时期屹立至今,历经何进叛乱,以及皇权更替而不倒,蹇硕自然也是一个心思伶俐的人精。
别看周宁现如今并没有正式建立新朝,但是他已然将称呼从大王换成了陛下。
“爱卿快快请起!”
对于蹇硕的说法,周宁笑着点头默认了下来。
正如蹇硕所言,君臣有别,这蹇老哥之说,以往倒还没有什么。
但是等待周宁登临皇帝大宝以后,确实就不再合适了。
即便周宁自己并不在意,可是新朝的臣子们,也绝对不会容忍区区一个阉宦,胆敢与自己的陛下称兄道弟。
从古至今,皇帝之所以称孤道寡,显然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高处不胜寒,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