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八点准时上船。
嘉嘉的船比起我的黑夜号,显然更加梦幻一点。
不过现在的黑夜号,如果无视掉普涅涅斯的触手,那么就完全可以看作是神话中漂亮的蓬莱仙岛。
即使没有蓬莱玉枝,那漫山遍野的绯红桃花常开不败。一片桃花之中,一小块一小快花园隐藏在漫天桃花之中。
涛涛曾经说蓬莱不太像是蓬莱,比起蓬莱,他更乐意将那个叫做桃花岛。
“黄药师的桃花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看着那一片的桃花说,眼睛里面弥漫了乡愁:“要是出现在我们那个时代,估计会有一堆人过来拍照结婚。”
“你喜欢的话,我这儿倒是可以借场地给你和玛蒂尔达拍婚纱照。提供婚照拍摄,同样也包办中式婚礼。”我站在他的旁边,用着同样的心情看待这一片满山桃花。
“哈哈哈哈,算了吧,维尔。我都一把年纪了。”
“是啊,一把年纪去外面鬼混。只希望你别让贝贝发现,那孩子可是受不了这种刺激。”
“知道了,知道了。”他尴尬的笑着,显然是没想到会聊到这个话题。
51.
我啼叫了一声,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克莱恩疑惑的看了一眼我,随后跟着我的飞行路径踏进了未来号。
我站在船身上面看着嘉嘉,她打算用窥秘之眼看着我。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看那只鸟儿。”克莱恩好心提醒这位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的海盗上将,并且强调了我现在的身份:“作为莫比乌斯陛下的信使,它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
但实际上直视我的信使和直视真神并没有多大差别。
当初我问兰德那只小毛球到底是什么生物的时候,她笑着对我说来自黑森林的动物你觉得是什么生物。
黑森林是旧日的花园,在里面的东西随便放出来一个都是可怕的灾难。
“莫比乌斯陛下的信使?”
她好奇的看着我,伸手打算摸我一把,我站在那里任她抚摸。小山雀的羽毛蓬松的像是一团小小的棉花球,像是小棉花球一样的生物总是可爱的让人想要上手摸几把,作为还有少女心的海盗上将嘉嘉自然是蠢蠢欲动。
克莱恩则一直沉默不语,在心里面纠结是否说出真相
应该告诉这位海盗上将,被她用手抚摸的小雀鸟实际上是她的师祖,四海的主人。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乐于其中之后,面无表情的冷血赏金猎人咽下了自己想要吐槽的槽点,问周边的海盗自己的房间在哪里。
52.
“维尔,你似乎有点不开心?”
克莱恩抚摸了一把我说:“是想到了什么吗?”
“……啊,是这个啊。”
我从回忆之间清醒:“只是想到涛涛了而已。”
“罗塞尔吗……”
“不是罗塞尔,是黄涛。”我反驳了他的话,接着说:“我只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去过黑夜岛的黄涛而已。”
那时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年轻人,还并非是被时事压到的社会人。
在我心里面,黄涛是黄涛,罗塞尔是罗塞尔。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直都是是胆大妄为的黄涛,而不是被逼疯的罗塞尔。
「对不起,如果我能和你说清楚就好了。」
只是时光不能倒流,我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53.
黎明号的主人在注视着克莱恩。
我在她盯着克莱恩的时候,将视线转向那位克莱恩口中所说的眼睛。
“啾。”离克莱恩远点。
作为克莱恩明面上莫比乌斯族长派来保护他的保镖,我对这位隐藏的危险发出了警告。
克莱恩将炸了毛的我从肩膀上拿下来,把我的羽毛抚平。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用了一句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你要听话。”
“啾。”我乖巧的在他手上继续做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信使。
“真乖。”他撸了一把我,重新将我放到肩膀上:“待会吃饭的时候,我会稍微让你吃点违禁品的。”
啧,什么时候连正常的食物在我这里都成为违禁品。
虽然不爽,但是很显然,比起我的不满,监护人的不满显得更加可怕。
54.
作为肥啾,我差点惨遭那位的毒手。
弗兰克对于我这只看起来无害的灵界生物突然升起了不该有的想法,他偷偷摸摸的蹲在走廊的过道上面希望能捕获我,然后拿来做一些实验:其中就包括如何培养出有禽类肉味道的鱼。
我生气的啄着他的头,气的直炸毛。
在一旁的罪魁祸首却笑的花枝乱颤。
“好了,好了,小雪球,别生气。弗兰克只是想要让我在航海的时候能吃到我想要吃的东西。”子安姐把我从弗莱克头上拿下来,将我放在她的头上。
“好了,这样子的话,小雪球就不生气了吧。”作为我为期两年的邻居和朋友,她对于我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
在起初,她便已经发现了克莱恩肩上小毛球的身份,我有些怀疑她是为了和我拉出见面的空间,才和她现任(大概是现任)的男友说,她想吃鸡肉了。
不过对方却否认了我的推测。
“小雪球,我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把你抓住了。”她用着熟练的普通话开口:“我没有教过其他人普通话和汉字。虽然我能读懂罗塞尔的日记,但是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即使我和他们的关系多么好,我也没有和他们坦白自己的一切。”她的眉眼我有些看不真切,一切都像是被模糊在并非明亮的黑暗里面。
“我和他们是不同的。”她低沉着声音,带上些许愧疚:“不可结缘,徒增寂寞。母亲曾经那样子对我说过,可是我却一直没能做到。”
54.
我听着她的话,猛地的升起寒意。
什么叫做不可结缘,徒增寂寞,什么叫做一直都没有做到。
“因为她是群星的孩子。”原本兰德的不经意之间的话语冒上了寒意,连带着面前的人都铺上了一层不可名状的怖意。
而她从那些许的愧疚里面出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抱歉,失控了。”
可我却听不见了,我的大脑已经被我所猜证的设想所吓倒了。
群星是什么。
我不太确定这个名字在我的时代指正的实物,但是如果将这个词语放在这个时代,这个被星空所窥视的时代……
无尽的呓语向我扑来,我感觉四周开始变成一个生物的内脏,在脏器之间的我无助的被蠕动的血管勒紧。柔软的内壁将我体内的空气碾出来,让我无法呼吸。
“小维?”她疑惑的看着忽然颤栗的我,将我从无助的幻境里面解救出来。
虽然我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幻境,但是按照兰德所说的“有所觉,必被知”这一点,那大概就是子安的母亲所对我的警告吧。
警告着我不要打着祂孩子的注意。
55.
“谢谢。”我喘息了几口气,让自己回复过来。
我不太确定那位群星是否也在打这个星球的主意,作为她的子嗣子安姐更偏向于人类。那位群星(或许我换个称呼,旧日)对于人类是偏向于友好范围之内。
祂对于人类是偏爱的,不过对于脆弱的人类来说,这应该是可怕的灾难吧。
即使失控了,也披着人类外貌……不,或许应该说,失控之后那才是子安姐真正的外貌。
“你为何要关注她,这点程度对于她来说只是日常而已。”
我当初以为那是信使小姐所说的风凉话。但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身为被她母亲所喜爱的旧日之子的子安姐,她可从来不会被那些东西所打倒。只要她乐意,她的母亲让她成为新的旧日也不成问题。
知道太多的我总感觉自己会暴毙。
不管是关于这个时间段的辛秘,还是除那之外的来自星空和星空之外的恐惧我几乎都有涉及。
或许起初我的信使是兰德并非是个意外,那更像是一个命运。
她注定会成为我的信使,但是我却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在命运的天平之间平衡。
恐惧,但是又不是那么恐惧。
就像是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会怎么死了以后,或许会试着挣扎,但是在挣扎无果之后,就直接开始自暴自弃。
我不太想要挣扎了,有点想要自暴自弃,但是命运却不让我从世界这个牌桌上撤离,要么赌到最后,要么在中途死亡之后拉上一堆人陪葬。
我没得选,只能坐下来兢兢战战的将这服牌局属于我的那一部分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