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川大声道:“不!我只是觉得自己堂堂正正一男儿,眼见那些倭人欺人太甚,而且我也不想见到有无辜的女子,因为他之缘故而受到牵连。我若不往北面去见一见叶小鱼,假如连累佳人受苦,或者不在人世,我于心难安啊!”
秦晴川这一番话,可是明确地将责任给背负在身上来。
掷地有声的语言,让吴侯的眉头紧蹙,吴侯心道:我若是知道这些倭贼会包藏祸心,我就让公瑾别砍掉使者,现在大牛贸然过江去,这不是得死路一条吗?
秦晴川笑道:“吴侯,你别将事情想得这么糟糕,我过去曹操未必会对我不利。而且我有一条苦肉计……”
“噢?”
“这样,如果吴侯相信我,我可诈降冒充奸细,在对岸当卧底,只为掠得曹贼的情报。待时机成熟,我再救人回程。”
吴侯一时之间,那是处于沉吟阶段。
秦晴川话是这么说得简单,但此时拿他性命去拼,若是太过大意了,这恐怕得遭到北人千刀万剐呢!
秦晴川眼见吴侯没有说话,心里大概也觉得没有戏了,不由得叹息一声。
当然了,假如吴侯拒绝自己,那么他索性觑得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偷偷摸摸地游过江去罢。
他有特种兵的体格,慢慢游过去不算个啥。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再说了,他得到了兀突骨藤甲,这一件宝甲不但有刀枪不入之功,而且常人穿起来,会浮起来,就像是后世的人有穿到救生衣那样的效果。
反正只要江畔中没有出现蟒蛇、扬子鳄等巨型凶兽,他秦晴川绝对称得上是安然无恙。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孙权很想成全秦晴川,然而他深深地明白到,自家的兄弟若是选择登舟往北岸而去,那么等同让他迈上了死亡之一途来。
孙权此刻兀自沉吟未决。秦晴川很是感到纳闷了,心道:我只不过是江东普通一员,无权无才,吴侯何必要这么尊重自己呢?
他纵然身死,那也等同太仓中坏掉一粒黍米,大叔上枯坠一片叶子而已。
他们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了,只留下江水,流淌出来时候发出的潺潺声响来。
良久之后,孙权的脸上才笑道:“大牛,我有些口渴了,先回营区喝一口酒,你潜伏彼岸,当奸细一事容日后再说吧……”
秦晴川心中那一个不忿啊!
其实孙权成全他,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用得着这般忸忸怩怩的吗?
再说了,他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的时间,恐怕叶小鱼就越发危险,半分拖延不得。
然而孙权是最大,秦晴川只能道:“那好吧……”
他拱了拱手,辞行而去。
庞统、兀突骨等人,闻知秦晴川已经回来了,都迅速地挤了过来和他见面。
“哈啊,很快又到大晚上了,我又能躺在床上睡大觉了!我发现还是睡在你们军营中舒服啊,地面上的禾秆草、被褥在不久之前,都让太阳暴晒过,现在都散发出惑人的气息,我睡在上边真的舒服极了。”
兀突骨风餐露宿,一直都羁居在野外,睡宿条件那是很差的。
然而现在的帐子中,用两座高架大床给叠在了一起,那可是能让兀突骨好生地歇脚了,而且军营大晚上的安静、安全,反正这厮卸掉了心理防线,睡着之后,鼻鼾声可把周边的人给吵坏了。
当时庞统忍不住道:“我本来以为自己的鼻鼾声已经够大了,想不到遇上你,于是明白到了什么叫住小巫见大巫。”
石创忍不住道:“昨晚士元先生都到了我们的帐子中休憩了……”
王一酩道:“昨晚我帐子中的灯都快亮到了后半夜,太璨眼了。”
石创、王一酩酷爱武术,他们时常睡在一起,深研武术,然而现在因为兀突骨的缘故,导致了庞统到这两大猛男的营帐处就寝,这牵一发动全身,任谁都会感到苦恼。
“诸位,我也有点儿累,先到帐子处歇息。对了,你们有给我搭到帐子吧?”
庞统微微一笑:“有啊!石创等人都担心你住不惯孙权的府宅,顺势帮你搭好帐子。”
众多的伙伴见到了秦晴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都很是纳闷。
王一酩问道:“怎么了嘛,难道大牛让吴侯给批评了啊?然而我们此行也没有偷懒啊,将他们要的药材清单全部都采购了,而且公帑还有剩的呢。难道说吴侯清楚咱们在杜鹃峰上有矿,呜——”
王一酩没有说完,便让石闯给一把抱住,并捂住了他的嘴巴了,让他别要激动。要知道在古时,未经有官家许可而私自铸币,这可是犯大罪的。他王一酩这么乱说,不就是等同将他们这一伙人,给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么?
王一酩赶紧眨着眼睛道:“没事,没事,是我错了。”
庞统道:“诸位,大伙们先让大牛给静静,待迟一会儿,我们再过去问问情况。”
庞统是智囊,既然都这么说了,大伙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黄昏时候,庞统、石创、王一酩、兀突骨四人,一并走入了秦晴川的军帐中去。
“大牛,来,咱们吃饭了!”
大伙们的手中托着食盘、酒盏,这样可以凭借着美食纯酿,让人的体内多巴胺提升起来,只要秦晴川内心的快乐,自然会愿意和他们这些兄弟交流心事。
秦晴川见到伙伴们来寻找自己,他这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来,咱们先喝酒,吃饭!”
大伙们盘腿坐稳,秦晴川虽然中午给林倩母女烹制了大餐,但成年的小伙子,消化力强大,此时饿得飢肠辘辘,眼见有酒有肉,也就大口品尝了。
当一个人失意时,眉眼那是按捺不住当中忧色,酒入愁肠,秦晴川的容相越发显得了哀愁。
石闯终归是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先问道:“大牛,我见到你忧心忡忡的样子。怎么样,是吴侯让我们当敢死队,和曹贼他们决一死战吗?”
石闯说着,拍了拍胳膊,笑道:“别怕,届时我一马当先。”
王一酩也道:“放心,有我们兄弟撑着,咱们一路斩将夺旗,所向披靡的!”
庞统也是点了点头,道:“北人不熟悉水性,我们自小从江湖长大,不愁北人以多欺少,大牛莫忧。”
大伙们琢磨来琢磨去,就是觉得吴侯欺负秦晴川,让他当先锋,所以秦晴川闷闷不乐。
在庞统的示意下,石创、王一酩阐明己方优势,让秦晴川内心可以别慌。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因为不曾知悉秦晴川,是孙权同父异母的弟弟,吴侯器重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派遣秦晴川亲临第一线,和敌人肉搏厮杀?
秦晴川也清楚兄弟们的想法,心中一暖,笑道:“谢谢你们,其实这不关吴侯的事情,是我让吴侯感到犯难了!”
众人越听越是感到糊涂,吴侯可是一直都视他为好兄弟呢,他有所求,吴侯自然应允,既是如此,秦晴川何故会感到心情不好呢?
秦晴川没有瞒住大伙们,径直将倭人们的恶行一一和大伙们说了,当时众人听了后,感到十分之气愤!
石闯一甩手,啪地一声,将爵杯给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酒水飞溅而出,道:“可恶,这些倭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后悔昔日不挥戟将他们给杀个精光去了。”
王一酩也是大怒道:“为什么这些狗弄的玩意,不给天收了呢?”
秦晴川叹息道:“我没有法子了,我真的很想过去找找倭人们算账,顺而救走小鱼姑娘。”
庞统长叹一声:“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吴侯怜恤阁下,不肯放你舟行。以我看来,你除了偷偷地偷渡过去,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秦晴川点了点头,心道:我这不备好了藤甲,然后过去么?
庞统又道:“不过吴侯这一方你难过,你去了北边更难。因为南北即将交战,你若过去,恐怕会被北人逮住当是奸细,这可就丧命,那可得不偿失了。”
石闯、王一酩都是懵了!
秦晴川现在最难的,不是从吴侯这一方脱身,而是得想方设法,安然无恙地潜行到北岸,在不惊动军方的大前提下,挫败倭人,救走叶小鱼姑娘,这简直就是一桩桩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还怎么了得嘛?
众人想劝慰秦晴川,可别要过去救人。然而秦晴川真的肯听,那么他也就不会这般闷闷不乐了。
更何况,让秦晴川当一只缩头乌龟,年轻人血气方刚,断然不可能,像是一只夹着尾巴,害怕被主人鞭子揍的狗啊!
良久以后,庞统道:“我有一计!”
秦晴川等人清楚,凤雏先生机深谋远,必然有助益的地方,都问怎么样。
“吴侯多半不肯让大牛前往,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该怎么在北岸边立足。这可不是闹着来玩的,若是不小心,大牛你得有身首异处之虞。我有一计,你可以诈降曹操。”
说着,庞统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囊,道:“这可是前些日子,我想出来的谋虑之一,正想给大牛你献上。然后我再教你,详细用此法和北人周旋。现在,你过得北岸后,将锦囊赠给曹操。”
石闯等人颇想打开锦囊,看看庞统用的是什么法子。
庞统又道,“诸位,莫要拆开布幔,囊中布幔,揉作一图,用厚蜡包覆,纵然你碰到江水,不用担心,布上的水墨,都一一地化散开去。”
此法真的这么有效么,众人都很感到诧异。
庞统挺直了腰杆,道:“大牛,我此等计谋,曹操见了后必然会赞不绝口。”
此等计谋,真的有这般胸有成竹啊?
秦晴川道:“我明白了,只是担心自个儿走了后,吴侯会感到很不开心,毕竟他待我就如同亲生兄弟那般。”
众人均是心感黯然。
秦晴川这么一走,纵然救回来了叶小鱼,那恐怕留给他的烂摊子,也难以收拾。
吴侯的面前上不是十分地好看,他公然违抗上级指令,这可是让自己和吴侯的身上,都存留有一根刺,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平复得下来。
从此以后,吴侯恐怕再也不会重用秦晴川了,这等同用秦晴川这一辈子的仕途来作交换。
反正秦晴川救人,多半把他整个人给搭下去了。
大伙们都是一阵无语,良久以后,石闯才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大牛,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届时我和你一到去吧!”
王一酩点头,道:“我也过去。”
兀突骨笑瞇瞇地道:“若论水性,你们都抵不过我啊!我道这样子吧,我和大牛一起上北营。好歹我是乌戈国之主,多上一重身份,料想曹操也不会看我不起的。在我扶持下,大牛会是安然无事!”
兀突骨说了的这一番话,真的让人感到了十分之无言。
这一个家伙时谁啊?
虽然说他是一境之主,然而他的辖地,充其量也不过是穷乡僻野的小地域,人家曹操坐拥中原繁华富庶之地,哪里管得了他乌戈国是在哪里?
人家不可能会给他面子的!
不过兀突骨还真的很有义气,大伙们只是走这么一程路,他就不畏艰辛肯来帮忙。
秦晴川心道:难怪昔日孟获兵败,来到了乌戈国,寻求帮助,兀突骨二话不说,便全力帮忙,这一种性格很好,但也是致命的……
原本大伙们都看不起兀突骨的,现在眼见这个蛮族汉子,如此仗义,可谓是义薄云天,越发看重他了。
庞统没有说话,他一介文儒,没有多少力气,他纵然想帮助秦晴川,但怕是游不过江去。
秦晴川苦笑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然而这是我的事情,我可不想让诸位陪伴着我一起过去。”
这可是得要出人命的啊!
石闯笑道:“大牛,万一真要厮杀,我的双铁戟,可是很好帮手呐!”
秦晴川摆了摆手,诚恳道:“诸位,我真的不想你帮忙。”
就在此时,他眉头一蹙,意外地听见了帐子外,嗤地响了一声,疑似是鞋底摩擦沙土发出的声音。
莫非,有人在帐子外头!
那么他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