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然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坐进了书房,燕玲第一天主动去睡觉了。
我拿出一盒烟扔在桌子上,然后抽出一根抽了起来,梦然进来后把我烟灰缸倒了,然后洗干净拿了回来。又叫我起来一下。我站起身,她走进去用抹布擦了桌子和电脑,说:“别太晚了,注意身体。”
我说:“你去睡吧,喝了不少的酒,难受吧。”
“没事儿,我今天高兴。”
“明天早起你就会头疼了。”我说,“看你怎么上课。”
她一笑道:“明天不上课,周末。”她看看电脑,然后问我:“你写的是什么?”
我说:“写着玩儿,不然没事干。”
她看了几页,随后说:“明天我看看。”
我说:“你睡觉吧。”
“我再待一会儿,你写吧。”
我重新坐回去,然后试图继续写。但是我发现,旁边坐个人想写东西是不可能的,不管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影响到写作的情绪。倒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我一合电脑说:“不写了。”
“是我影响你了?”她问。
“坦白说是的,但是我不介意。”我一笑,明显感觉到眼角撑起了皱纹,心也随着沉了一下。
她听完笑了,问我多大了。然后接着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我没有想你有什么意思。我二十九了。”
我就不信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好奇吗?我不否认有好奇的因素,但是她心里绝对在想着那个意思。于是我又说:“我虽然没领过结婚证,但是我老婆孩子都有了。还不是一个。”
她一笑道:“看来你想多了。我如果爱上一个男人,是不在乎这些的。人一辈子只活一次,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是最最幸福的事。如果为了长期占有选一个不喜欢的,过在一起。那么就等于没活。天天在一起死磨硬泡,还不如瞬间的燃烧有意义。所以你说的话等于没说。你觉得呢?”
我开始有些了解女人了。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硬是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还真的想不出怎么在床上去做 爱,那将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女人,记得代敏说过,只是叉开两条腿,急切地等着男人喷发的那一刻。代敏是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那么和不爱的人结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结婚本身吗?那就太悲剧了。我不得不赞同她的观点,于是说:“你说的太好了,让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但是我也知道,爱上一个人,绝对是希望和这个人结婚的,做情人只是无奈之举。要说不在乎,只是在安慰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比如呢?”她问。
“比如婚外情,主要的原因便是对爱人的不满,在主观里爱人魅力的消退。”
“你为什么肯给我妈50万?”
“冲动。”我说。
是啊!我为什么要给她50万呢?我鬼使神差的就给了她50万。我突然发现我是多么的肤浅,理由我找到了,只是为了讨好佳人,博得红颜一笑。我知道,只要我做了,梦然必定会对我另眼相看,会关注到我的一举一动。我的人格魅力在她心里会迅速飙升。明显,我达到了我想要的结果。50万买来了她的青睐,很值。
“因为我漂亮吗?”她突然问,然后开始捏自己的耳垂。
我有必要说不是吗?有必要撒谎吗?梦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对人性的了解比我不差多少,差的也只是经验。我知道我骗不到她,说假话只能让她认为我虚伪。于是我坦言道:“是的,只因为你漂亮,恰巧,我喜欢漂亮。”
“算你识货。”她抿嘴一笑,“其实我一直很高傲的,学校的那些二世祖,那些体育帅哥我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我觉得他们肤浅,虚伪,虚荣。张嘴是钱,闭嘴是车。一说话就露底,智商在我看来如果幼儿级别的孩子。比吃喝,比穿戴,比手机,比女朋友,唯一不比的就是自己,总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思考些什么。……”
“你太早熟了,男孩子就是那样。这很正常。如果一个个都有柏拉图的思想,那这个世界就太安静了,没有了争斗,也就没有了进步。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你,当然,也包括我。”我说,“这和经历有关,与智商无关。也许是你我的经历造就了我们的思想走向和性格。”
“看来你知道了,我妈是个妓 女,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我妈说她也不知道,我觉得她知道,只是不说出来。”
我说:“也许你母亲也有苦衷。任何人都有爱,妓 女当然也算人,她们也有爱。别看不起你母亲。世界本来就是多样性的,只有多样性的存在,世界才这般华丽,这般精彩。如果个个都和我们一样,你不觉得很枯燥吗?”
我特意把我们归为一类,我喜欢这么做,因为我愿意看到她视我为知己的效果。
她果真笑了,点点头说:“我好像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有富人必定就有穷人,有贞洁烈女,必定就有淫 娃 荡 妇,有科学家必定就有文盲,但是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没有高低之分。都是舞台上不可缺少的演员,缺少任何一个,一出歌剧都会变得干涩,失去了丰富的内容。这就是戏剧人生。我们不要参与进去,我们是看戏的人。也就是说看戏的人永远快乐,哪怕戏里的人死了疯了,我们看起来这只是一出戏。对吗?”
我说:“你懂得了这个道理,能快乐很多。但是这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我很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但是老天爷就是捉弄我,玩弄我于股掌之间。我就像是它的木偶,只要我舒心了,就会给我一次挫折。造化弄人啊!每个人不可能永远快乐,这就是我们难以承受但必须面对的事实。”
“你经历过什么事?”
“我不想说。”我说,“就当是一种刻意的回避吧。我怕我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你可能听燕玲说过,我神经不好,只要受到刺激就会疯疯癫癫,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我怕再次丢了自己。还有,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是令我恐惧的环境。我很自私,现在我很平静,有你们陪我,我没有一丝的压力,我不孤单。我是个责任心极差的男人,我总是为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