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进了屋子,坐在那张曾经令我魂荡神摇的床上已经没了那以前的感觉。这床给我已经数不清的无比欢愉地夜晚的魔力已经荡然无存。它就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 通的床吗!床垫、褥子、床单、被子、枕头,别人的床也就是这样吗!我突然发现凤梨的土炕似乎比这床令我心里平整多了,烧的温温的,透着柴草特殊地味道,晚 上睡觉也不必担心掉下来摔成傻子——任你横着睡竖着睡打着滚睡都不会。不行,我要赶紧的把芽儿的话听完,我要赶紧回到麻将桌上,回到那温热地土炕上。我 说:

“找我啥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啊?”她还是在包饺子。擀面杖在面板上嘎噔嘎噔地擀着皮。“你猜今天什么馅儿?”

哼哼!我才懒得知道什么馅儿呢!我没说话,打量着屋子四周,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你咋不说话呀?!”她盯着我说。

“说啥呀?”我靠在被摞上,枕着自己的双手,懒懒地说。

“我今儿个可有重要事和你说。”她放下手中的擀面杖,开始包起饺子来。她一边捏着饺子一边说:“我知道你喜欢吃韭菜鸡蛋的饺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每回都是吃韭菜鸡蛋的吃的最多。”quya.org 熊猫小说网

现在好像再悦耳地话也抵偿不了那句没房就不嫁给我的话,反而听起来有一种抵触感。多美妙的话,只要是一放在那话的旁边也变成了刺耳的讥笑声,听起来如我小时候蹲在铁锹上,伙伴拽着锹把拉着我走时,铁锹与坚硬地土地摩擦发出的怪音般刺耳揪心。我说:“早吃够了,你还不知道呢?”

“不爱吃就别吃,吃了就是小狗。”她一笑。

我就等着这话呢。我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慢悠悠地说:“不吃就不吃,你以为我愿意吃咋的?真是!”说完我就走了。迈着四方步走的。她很迷茫地看着我走的。

我的脚在走,我的心没跟着脚走,它飞了,飞的是飘飘忽忽没着没落。一直到我进了凤梨的大门,心才算落实了。又听见了啪嗒啪嗒二尺半的风匣声,我愉悦了。一进屋子凤梨就嗔怪我:你怎么才回来?咋没半夜回来?!”

她填了一灶麦秸秆,小风匣拉的啪嗒啪嗒更响了。火苗从灶门扑了出来。火把她的脸耀的如一朵娇艳的红玫瑰,还闪着光呢!“我以为你死外边了呢!我早想好了,煮熟饺子就把你那份喂猪喂狗。”

“你别坑猪狗了,给它们吃还不把它们妨死!”我伸手摸她拉风匣的手,她躲开了。我就拽了麦秸坐下,啪嗒啪嗒有节奏地拉了起来。

她用半边身子一撞我,把我身体撞的一侧歪,“死在外头算了!”她剜了我一眼。

我用胳膊轴撑着地。“我死在外边谁陪你睡觉?”我嘻嘻哈哈地说。

“谁稀罕你陪。”她说,“快进屋上炕,等着吃饭去吧。”

“我烧火。”我说。

“不用,别把我的小祖宗累着。真不用你,快去吧。我才舍不得使唤艾文呢!”她把我拽起来,双手推着我后背将我搡进了屋按在了炕沿上。“等着,就快熟了。”

第二天日头耀满屋子里西山墙的时候,我从她身上得到满足并趴到了她身上。她还是夸我的嘴是甜的,我还是说她出的气是香的。我听王鹏告诉我,说村里 的女人们说我忘家了忘了爹妈了。她们错了,我没忘。我只不过多了一个家而已。村里的女人们嘴里出来的话还不如驴放个屁的动静好听,她们到一起除了说婆婆就 是妯娌,最爱说的就是像我们这种追求“真爱”的人和事了。都说吐沫星子淹死人,要淹淹我妈那种女人去,我才不在乎呢!我吃完饭就往家里走,出凤梨他们村时 我感觉到了我的凝聚力。我刚走过半条街,本来在各家大门口像母鸡一样喔喔喊着唠嗑的女人们便聚到了一起。我身后便有了放纵地笑声,但我一回头看她们,她们 就会龌鹾地用手捅没看见我在瞄她们的人的腰或拽她的胳膊,然后用眼神再补充提醒。笑声突然就没了,就像断了电源的录音机。我不屑地嗤地一笑,继续走自己的 路,让她们吃饱撑的说去吧。好像全县的女人都一个样,我们村的女人也那德行,我还是嗤地一笑。我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的。男人们见了我都表现的很平常,也不 问我去哪里了,也不问我去干什么,大多数问我吃了没有,吃的啥饭。我知道不是男人们不爱说,是他们怕我用砖头放他们脑袋里的吃了很多大米白面才养出来的 血。毕竟粮食很重要,谁也舍不得浪费粮食。都是以前饿怕了。这也是见面就问吃了没有的原因。农民虽然早解决了肚子问题,但还是借对饥饿的恐惧来表示自己对 他人的关心。我知道他们的关心是假的,对我的追求“真爱”所表示出的漠视也是假的,因为村里死个男人,光棍刚迈进寡妇家门,男人们便会围上光棍问他一夜干 了几回,告诉他们几回还会追问用的什么姿势,再告诉他们了还会问寡妇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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