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夏溪苽这一次,是被后背的一阵剧痛给疼醒的。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在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之前,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眼前正欲抽下第二记的鞭子。
“哎呦!”
鞭子打在手掌处又是一阵剧痛,夏溪苽这回是彻底清醒了。当下甩开那鞭子睁大眼睛,周遭各色鱼群环绕在她头顶,偶尔几只悠闲自得的吐着泡泡。海草随着水流波动来回摇摆,不远处地龙虾与螃蟹,竟勾肩搭背,大摇大摆的四处走动。
夏溪苽见此情景,就觉得自己像是身处海底世界,周身被大片深蓝色的海水包围。
“敢情又穿回来了?”夏溪苽不置可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夏溪苽依然清楚的记得就在不久前,她在大学课堂上昏昏欲睡,等她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以百米冲刺的姿态奔跑在逃亡的路上。
她慌乱的打量了眼周围的场景,空旷的岩石地面,除了她身后一直叫喊着要追她的大批人马,再无其他人。
夏溪苽觉得莫名其妙,那时候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那一身大红色喜服,俨然是一副待嫁的模样。
再一联想到后面的追兵,夏溪苽立刻便明白了此时她的处境——逃婚。
脚下步伐不停,夏溪苽慌不择路间眼前便出现了一处悬崖峭壁。她大惊之下想要驻足,无奈竟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毫不犹豫的一脚踏空直直跌落下去。
下落速度极快,夏溪苽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在嗓子眼就要跳出来了。她此时还是认为自己是在做梦,这种感觉应该是睡觉时压着胸口了,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可这种心安理得,直到离她不到半米远的峭壁上生出的一条藤蔓,她伸手去够时被那藤条上的倒刺划伤了手掌,疼得她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救命稻草般地藤条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她可能不是在做梦。
做梦怎么会还有痛觉?
那既然不是做梦,难不成是穿越了?
下落速度越来越快,夏溪苽此刻大脑也在高速运转之中。然而等她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她半眯着眼看着身下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才悲哀的意识到,她大概就要光荣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穿越时间最短的人才了。
于是,她干脆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夏溪苽当时,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等她再度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委实令她吃惊不已。
正当夏溪苽准备手舞足蹈的庆幸自己还依旧顽强的活在二十一世纪时,背后居然又是一阵透骨的疼痛。
夏溪苽被这一记鞭子抽的柳叶眉都忍不住皱在一处,她含怒望着自己面前一群雍容华贵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们丫的都是谁啊,打人犯法知不知道?信不信我叫保安?”
夏溪苽这一句话说得底气十足,虽然不太清楚自己回穿时的地点为什么会变成海底世界,但好歹是法治社会,她即便时常小偷小摸,也还是个公民。
那一群女子之中为首的那一个,听着夏溪苽突然冒出来的一大串话,充满贵气的脸上不禁一愣,倒是她身旁的另一个青衣女子扬眉看向夏溪苽,极是不屑的说:“大姐你瞧瞧,这丫头打破了你的花瓶,竟是这副认错态度!”
“可不是,依我看,光是挨二十下鞭子早就不够了。这样死不悔改,倒不如用她那亲手打碎的花瓶碎片,刮毁了她妖媚惑众的脸。”为首女子的另一边,一身桃粉色裳裙的女子,面色极为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敢恭维。
而那人话音刚落,另外三名女子便都附和起来,那正义使然的模样,便仿佛她夏溪苽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夏溪苽听了好笑,她此刻已经明白自己并没有回穿到现代,而是再度穿越,出现在这个眼前似乎是海底的宫殿。
而比这更加让夏溪苽惊讶的,是她虽然穿越,但居然不曾失忆。青衣女子告状时,她不过远远路过便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的景象就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
一众六名女子,皆是她的姐姐,为首那一位更是她的大姐顾芳枫。照理说她身为最小的一个女儿,应该极为受宠才对。奈何龙王一心想要再生一个儿子,连着生了六个女儿,最后一心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谁想结果仍是个女子。
龙王失望之余,竟发觉他这个小女儿除了模样倾城,竟是个痴傻的丫头,神情木讷不说,便是操纵鱼群这个身为龙宫之人便该有的本领也全无。龙王当即大怒,从此对他这个小女儿不闻不问了。
得不到自己亲生父亲的宠爱,王后也是嫌弃,更别提那一群各怀心思的姐姐们了。仗着自己年纪大些,又嫉妒夏溪苽的美貌,想方设法就是想让她毁容。
夏溪苽说不上到底是幸运还不幸运,她莫名其妙丢了一条命,如今又莫名其妙捡回了一条命。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她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
为首的那名女子见夏溪苽不说话,垂下眼帘沉吟了良久,竟像是多么不忍一般,缓缓开口道:“既如此,便动手吧。”
站在夏溪苽身后的虾兵早就在等候指令,如今闻言,毫不犹豫便捡起满地碎片中的一块,准备上前划破夏溪苽的脸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夏溪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诬陷她的人就是眼前要害她的人,她即便有证据也无可奈何。
只是她夏溪苽也绝非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起初坠落悬崖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如今四肢活动自如,她想也没想便站起身,躲开那虾兵的碎片。
一众人本来以为夏溪苽已是待宰的羔羊,突然的反抗让她们吓了一跳。顾芳枫端庄的表情似乎有些掩饰不住,眼神中划过一丝狠辣,朝着那名虾兵便道:“不准放过她!”
虾兵没想过素来木讷的夏溪苽的此番行动如此敏捷,惊异之余得到指令,便上前追了过去。
夏溪苽哪里肯依他,一面疯狂的奔跑一面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出一个脱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