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礼物

从王廷出来,诺伊就一直沉着面色。

埃尔法以为他是忧心自己无法在格莱特战斗学院的赛事中取胜。

他不由得上前,哑声解释道:“您放心,控制机甲进行实战对我来说非常简单,我曾单独绞杀过三只六星异兽。”

诺伊神色中划过讶异,他打量了一番这只军雌,他那笃定的神情又不像是作假。

帝国会根据异兽的异化程度和实力来划分星级。

一至三星异兽随处可见,这类异兽基本没有开发任何神智。

他们存在于星际可探测生命体的大多数垃圾星,也会躲避虫族聚居在少量三等星。

虽然异兽大多味道粗粝难以入口,但对大多数三等星的雌虫来说,这就是他们能获取的最高等级的美味。

部分味道特异珍奇的甚至会被贵族雌虫进行豢养、食用。

而三至六星异兽会有自己专门的领地,他们只会在被虫族遗弃的污染星球聚居。虫族普通虫一般没有机会接触,也不敢去招惹。

星网上出名的猎杀异兽直播常常就开设在这些异兽领地。

如探索者小队在污染星发现有疑似高星级异兽,就会进行标记,发布悬赏吸引机甲战斗学院学生或私人冒险者直播。

而七星以上的异兽只会出现在排名前一百的污染区,每次发现高星级异兽,都会由七大联盟军团进行封锁,派军雌进行统一围剿。

如果真像是他说的那样,那这样的战绩,基本在军团中可以算得上战力顶尖了。

诺伊想了想自己拼尽全力才绞杀了一只三星变异蛛,看埃尔法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欣赏。

是一个优秀的同伴。

他舔了舔唇。

与埃尔法一同战斗,应该感觉会相当不错。

目光随即又落在他的喉口。

那里有一道鲜明的血痕。

怎么还没有凝固?诺伊皱起眉。

他招手让埃尔法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军雌有些受宠若惊。

他迈向前一步,半跪下来,微微昂起头颅,好让诺伊看得更清楚。

流畅的颈线上,一条暗红色的血线横向蔓延,还没有结痂。

诺伊暗下眸色。

斯蒂尔那个家伙,分明是在借机泄私愤。

造成这创口的刀绝对是融合了异兽的特殊材料炼制而成,从王廷回府这么久,那伤口仍像是被刀刚刚切过一般新鲜。

恶毒的斯蒂尔。

诺伊在心里诅咒了他一声。

要是自己不管,这伤口再往前一分,面前这只军雌的喉管就会被割破。

即使救回来,也再出不了声。

“去清洗一下。”

诺伊抬起眼,示意他回去:“然后再来我这上药。”

“诺。”

埃尔法唇角微微上扬,脚步轻快。

他喜欢诺伊为他担心。

**

“笃、笃、笃。”

门口的投屏影像亮起,是那只军雌。

他换下了染血的华服,穿上了今天早晨他给他买的那套白衬衣,衣服的扣子扣到最后一颗。

他好像能感知到诺伊望过来的眼神,还微微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弯起,笑得一脸无害。

诺伊打开门禁,银色舱门滑动,那军雌走进来。

他浑身染着水汽。

是洗过澡了吗?

怪不得要这么久。

诺伊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见他进来,就回过头去清点自己在床边高柜上准备好的几种药品:止血剂、愈合药粉,唔,还有一卷绷带。

“来,我来给你上药。”

他一边收拾,一边轻描淡写地吩咐。

埃尔法走上前,单膝跪下,乖乖昂起头。

诺伊视线向下一滑:震惊!

“你穿的是什么?”他嗓音不由得变了调。

他拿着药剂瓶,手指不由得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在棉质白衬衣下方,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把他的身体箍得很紧。

诺伊灵巧的小指一勾,拽出来一段。

这是……

“绳子?”

“嗯。”军雌微微偏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他磕磕巴巴地说:

“后面还有一个蝴蝶结。”

诺伊:???

“您喜欢的话,随时可以解开我这份礼物。”

诺伊:……#?$&……

他攥住绳子,眯起眼没有说话。

冰冰凉凉的药剂瓶挨在雌虫的颈侧,因为诺伊一直没有动作,而半跪着的埃尔法也因为羞耻而渐渐染上绯色。

他忍不住抬头。

诺伊的眸子里竟满是怒火。

他做错什么了吗?

埃尔法满脸迷茫。

他一向是学习能力极强,知错就改的优等好虫。

昨晚被扔出来,肯定是他的错,他勾/引的姿势不对,没有用上管家达伦倾情提供的优质小玩具。

而今天就不一样了,他把自己洗得喷喷香,花了好长时间把自己绑好,还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只要诺伊轻轻一拉,他就可以被很好地缠绕起来,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是要让我这样?

诺伊指尖用力,绳子渐渐收紧,因为压迫,埃尔法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雄子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如有实质。

他仰起头,像是一条被捕捞上岸的鱼,竭力地呼吸着。

正对着诺伊的那伤口颤颤巍巍地,又冒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像是一滴鲜红的花露,被盛在瓷白的雪莲的花瓣上,邀人品鉴。

诺伊没忍住。

他俯下身,吻住了他颤动的喉结。

吮吸。

是淡淡的鲜甜味。

但他又恨得牙痒:他关心他的身体,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给他上药,而这家伙却只想着让自己上他?

而该死的是,他竟然真的有了反应。

银色的虫纹在灼烧,像是在讽刺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诺伊愤愤地拧了拧手中的绳带,下口更狠了一点。

埃尔法震惊到身体都颤抖起来了。

诺伊……吻了他?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又滑动了一下,惊醒了吻住他的人,又牵动了伤口。

更多的血滴冒出来。

诺伊松开手,从雌虫颤抖的喉结上离开。

他按住他绯红而干涩的唇,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回过头来。

“你就只是想让我这样对你?”

那粉色的瞳仁颤动着,里面盛满了他,和对他的失望。

诺伊生气了。

他把药粉潦草地倾倒在这只雌虫的脖子上,呛得他直咳嗽。

伤口又粗暴地被缠上绷带,系了一个完全说不上半点美观的蝴蝶结。

埃尔法又被一屁股踹出了门外。

他摸着自己还隐隐烫热的喉结。

那是药剂在灼烧。

他却觉得那里无比温软、湿润,他仿佛曾被柔软的水草包裹、轻抚。

埃尔法坐在门外,眸子里又掠过迷茫。

为什么又生气,又要吻他?

诺伊到底喜不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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