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廷出来,诺伊就一直沉着面色。
埃尔法以为他是忧心自己无法在格莱特战斗学院的赛事中取胜。
他不由得上前,哑声解释道:“您放心,控制机甲进行实战对我来说非常简单,我曾单独绞杀过三只六星异兽。”
诺伊神色中划过讶异,他打量了一番这只军雌,他那笃定的神情又不像是作假。
帝国会根据异兽的异化程度和实力来划分星级。
一至三星异兽随处可见,这类异兽基本没有开发任何神智。
他们存在于星际可探测生命体的大多数垃圾星,也会躲避虫族聚居在少量三等星。
虽然异兽大多味道粗粝难以入口,但对大多数三等星的雌虫来说,这就是他们能获取的最高等级的美味。
部分味道特异珍奇的甚至会被贵族雌虫进行豢养、食用。
而三至六星异兽会有自己专门的领地,他们只会在被虫族遗弃的污染星球聚居。虫族普通虫一般没有机会接触,也不敢去招惹。
星网上出名的猎杀异兽直播常常就开设在这些异兽领地。
如探索者小队在污染星发现有疑似高星级异兽,就会进行标记,发布悬赏吸引机甲战斗学院学生或私人冒险者直播。
而七星以上的异兽只会出现在排名前一百的污染区,每次发现高星级异兽,都会由七大联盟军团进行封锁,派军雌进行统一围剿。
如果真像是他说的那样,那这样的战绩,基本在军团中可以算得上战力顶尖了。
诺伊想了想自己拼尽全力才绞杀了一只三星变异蛛,看埃尔法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欣赏。
是一个优秀的同伴。
他舔了舔唇。
与埃尔法一同战斗,应该感觉会相当不错。
目光随即又落在他的喉口。
那里有一道鲜明的血痕。
怎么还没有凝固?诺伊皱起眉。
他招手让埃尔法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军雌有些受宠若惊。
他迈向前一步,半跪下来,微微昂起头颅,好让诺伊看得更清楚。
流畅的颈线上,一条暗红色的血线横向蔓延,还没有结痂。
诺伊暗下眸色。
斯蒂尔那个家伙,分明是在借机泄私愤。
造成这创口的刀绝对是融合了异兽的特殊材料炼制而成,从王廷回府这么久,那伤口仍像是被刀刚刚切过一般新鲜。
恶毒的斯蒂尔。
诺伊在心里诅咒了他一声。
要是自己不管,这伤口再往前一分,面前这只军雌的喉管就会被割破。
即使救回来,也再出不了声。
“去清洗一下。”
诺伊抬起眼,示意他回去:“然后再来我这上药。”
“诺。”
埃尔法唇角微微上扬,脚步轻快。
他喜欢诺伊为他担心。
**
“笃、笃、笃。”
门口的投屏影像亮起,是那只军雌。
他换下了染血的华服,穿上了今天早晨他给他买的那套白衬衣,衣服的扣子扣到最后一颗。
他好像能感知到诺伊望过来的眼神,还微微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弯起,笑得一脸无害。
诺伊打开门禁,银色舱门滑动,那军雌走进来。
他浑身染着水汽。
是洗过澡了吗?
怪不得要这么久。
诺伊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见他进来,就回过头去清点自己在床边高柜上准备好的几种药品:止血剂、愈合药粉,唔,还有一卷绷带。
“来,我来给你上药。”
他一边收拾,一边轻描淡写地吩咐。
埃尔法走上前,单膝跪下,乖乖昂起头。
诺伊视线向下一滑:震惊!
“你穿的是什么?”他嗓音不由得变了调。
他拿着药剂瓶,手指不由得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在棉质白衬衣下方,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把他的身体箍得很紧。
诺伊灵巧的小指一勾,拽出来一段。
这是……
“绳子?”
“嗯。”军雌微微偏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他磕磕巴巴地说:
“后面还有一个蝴蝶结。”
诺伊:???
“您喜欢的话,随时可以解开我这份礼物。”
诺伊:……#?$&……
他攥住绳子,眯起眼没有说话。
冰冰凉凉的药剂瓶挨在雌虫的颈侧,因为诺伊一直没有动作,而半跪着的埃尔法也因为羞耻而渐渐染上绯色。
他忍不住抬头。
诺伊的眸子里竟满是怒火。
他做错什么了吗?
埃尔法满脸迷茫。
他一向是学习能力极强,知错就改的优等好虫。
昨晚被扔出来,肯定是他的错,他勾/引的姿势不对,没有用上管家达伦倾情提供的优质小玩具。
而今天就不一样了,他把自己洗得喷喷香,花了好长时间把自己绑好,还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只要诺伊轻轻一拉,他就可以被很好地缠绕起来,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是要让我这样?
诺伊指尖用力,绳子渐渐收紧,因为压迫,埃尔法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雄子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如有实质。
他仰起头,像是一条被捕捞上岸的鱼,竭力地呼吸着。
正对着诺伊的那伤口颤颤巍巍地,又冒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像是一滴鲜红的花露,被盛在瓷白的雪莲的花瓣上,邀人品鉴。
诺伊没忍住。
他俯下身,吻住了他颤动的喉结。
吮吸。
是淡淡的鲜甜味。
但他又恨得牙痒:他关心他的身体,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给他上药,而这家伙却只想着让自己上他?
而该死的是,他竟然真的有了反应。
银色的虫纹在灼烧,像是在讽刺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诺伊愤愤地拧了拧手中的绳带,下口更狠了一点。
埃尔法震惊到身体都颤抖起来了。
诺伊……吻了他?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又滑动了一下,惊醒了吻住他的人,又牵动了伤口。
更多的血滴冒出来。
诺伊松开手,从雌虫颤抖的喉结上离开。
他按住他绯红而干涩的唇,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回过头来。
“你就只是想让我这样对你?”
那粉色的瞳仁颤动着,里面盛满了他,和对他的失望。
诺伊生气了。
他把药粉潦草地倾倒在这只雌虫的脖子上,呛得他直咳嗽。
伤口又粗暴地被缠上绷带,系了一个完全说不上半点美观的蝴蝶结。
埃尔法又被一屁股踹出了门外。
他摸着自己还隐隐烫热的喉结。
那是药剂在灼烧。
他却觉得那里无比温软、湿润,他仿佛曾被柔软的水草包裹、轻抚。
埃尔法坐在门外,眸子里又掠过迷茫。
为什么又生气,又要吻他?
诺伊到底喜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