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手持竹竿走了过来。
砍柴的小孩忘了砍,搬运的小孩停下了脚步,有的还用手捂着眼睛,他们心里只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新任老大姜小树这么多灾多难啊?
小毛跟在张妈身后,嘴角上扬,他在得意的笑。
“为什么偷懒?”张妈严厉地问责。
“我在四处找妈妈,我要告诉你,牛蛋学会叠被子了。”情急之下,姜小树找了个蹩脚借口。
“哼,我一直站在那,这么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
“看见了,正要过去跟你说,有人就向你回报了。”姜小树说着看了一眼张妈身边的小毛。
小毛看到姜小树凌厉的目光,吓得赶紧躲到张妈身后,露出个眼睛偷偷观看。
“不准偷懒了。”
“好。”
张妈没有人赃并获的直接证据,不好发作,只好转身教训小毛:“以后看清楚再说,不要小题大做。”
小毛没有盼来张妈惩罚姜小树的动作,只好哑巴吃黄连,“哦,听见了。”
姜小树心惊,分明是张妈在小题大做,还甩锅给小孩!那名叫小毛的小孩也是不得了,这么点人儿就学会了争风吃醋,向张妈告黑状,不就是因为早上有人拜他为宿舍老大吗?
其他小孩张大了口,他们很惊讶,姜小树又逃过了一次打。
“都别愣着,干活!”张妈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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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当空照,上午十点多,一辆棕色的面包车穿过紧闭的大门,滴了两声,声音嘹亮。
乔镇业从北厢房的走出来,笑哈哈地赢了上去,与此同时,1男1女从车上走了下来,还有1个小女孩被拉了出来。
有新人来啦?
众小孩停下手中的活,纷纷抬头看,张妈瞪大眼睛看了大家一眼,没有一个人敢过去,离得很远,听不到他们讲什么。
“看什么看,干活!”张妈吼道。
乔镇业把3人引进北厢房,第一间是他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啊?”姜小树问旁边的流着鼻涕的小女孩。
“肯定是被骗回来的。”女孩说道。
“啊?你是被骗回来的吗?”姜小树心里波澜起伏。
“嗯,我吃糖葫芦,找不到爸爸了,他们说这里有爸爸。”
“啊?”姜小树大吃一惊,眼前的女孩除了兔子唇,没别的毛病啊?精致的笑脸很可爱,是个鼻涕虫,姜小树用小手拧住女孩的鼻子,说道:“使劲吹。”
顿时,小女孩鼻孔里吹出了一个大泡泡,逗得周边小孩子哈哈大笑。
姜小树右手把鼻涕一甩,变成一条长线粘到地上,她又手心手背给小女孩抹干净鼻涕,再擦到鞋低上。
牛蛋和小毛看见地上的鼻涕长线,哈哈大笑,转而跑了上去,争相跑过去用脚去踩,二毛在后面追喊:“我先看见的。”
小孩子之间的快乐就这么简单,姜小树没有去管,他对鼻涕女孩的话,更感兴趣。
“还有多少是骗来的?”
“很多。”
姜小树浑身一哆嗦,他怀疑,很多小孩不是被遗弃的,就可能是被骗来的,他需要时间去验证他的猜测。
“你原名叫什么?”
“我叫王玉音,他们都叫我咯咯蛋。”
“这是什么名字嘛?”姜小树疑惑,“还是王玉音好听。”
“他们打我,疼,他们说我哭声像母鸡在下蛋,咯咯,咯咯蛋。”
“以后我叫你玉音妹妹,好吗?”
“好,小树哥哥。”
“玉音小妹妹,你在这搬木柴,装作不知道,我过去看看。”姜小树小声地对王玉音说。
“好的,哥哥,小心,张妈很凶的。”王玉音凑近姜小树跟他说悄悄话。
姜小树抱起一堆木柴往东边的柴房走,到柴房递给一个大叔,“叔叔,我刚看见一个小女孩从车上出来。”
大叔是这里的厨子葛大。
葛大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小孩子家家的,别多管闲事。”
姜小树心疑,难道里边有事儿?他走出柴房,装着去上厕所,趁没人注意,猫着腰,贴着墙,蹑手蹑脚跑到北厢房窗子后面去偷听。
“这小孩是?”乔镇业。
“一个小哑巴,不会说话,围着垃圾桶转了好几天,”男人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格子衣女人道,“看小女孩很可怜,梅姐就让把她带回来。”
梅姐?姜小树躲在窗后猜测:里边的格子衣女人就是梅姐。
“小哑巴?”乔镇业走了过去,右手拿起一个苹果递了过去,“姑娘,吃吧。”
哑巴女孩接过苹果,惊愕的打量这陌生的地方,在场的3人,2男的盯着她,后面格子衣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女孩不解,也没在意,她眼睛一亮,接过苹果,来回摩挲着苹果,爱不释手。
格子衣女人见状抬头对乔镇业说:“院长,她还是个孩子,苹果不要给她吧?”
“看她样子有10岁了吧,”乔镇业马上来了兴趣,“梅姐,要不,你试试还要得回来吗?”
“小妹妹,苹果是酸的,不好吃,给姐姐好吗?”梅姐走到女孩身边轻轻地问。
女孩摇摇头,拿起苹果,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把手一缩,紧紧护住,藏在胸口处。
她饿极了,怎么会给别人?
乔镇业和另外一个男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梅姐无奈,苹果的诱惑大啊,只得说道:“慢慢吃,别噎着。”
“去吧,给她安顿一下。”乔镇业笑道。
姜小树听到此处,赶紧悄悄走开,他心里有很多疑惑。
这么多小孩子是哪来的?张妈为什么对小孩子不是打就是骂?
快中午的时候,大家在东厢房外面坐在地上吃饭,午饭很简单,米饭+土豆白菜+鸡蛋汤。
早上姜小树护住牛蛋不被打,还教他叠被子,关系一下子就好多了,还有王玉音,5岁,小姑娘像个跟屁虫一样形影不离,连上厕所都要跟着,此刻,他们3人正坐在一起吃饭。
“牛蛋,你的名字叫什么?”姜小树问旁边的小男孩,他7岁,比小树大一岁。
“你傻啦?我叫牛蛋,你不知道吗?”牛蛋不明白,姜小树难道不知道他的名字叫牛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