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定是不能单逛的,长风也很尽职,一路走一路解说,亭子叫什么名,为何这样取,院子叫什么院等等,就连萧珩兴致来了提的字,长风也解释的清清楚楚,反正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姬永善听得兴致盎然,倒也没想到,萧珩常在府中蜗居,没有要事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也过得悠然自得。
“那朋友呢?萧珩不会连个朋友都没有吧?”
问着,姬永善很快又自我反驳起来,“不对,流鹰就是萧珩的朋友啊。”
“是呢,殿下。”
长风笑呵呵的接话,“除了流鹰,就是随侯的世子随清隐与将军交好了。”
那也才两个而已啊。
姬永善忽的有些同情萧珩了,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比萧珩更惨,自己才是真正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管是侯府千金亦或是王公大臣家的子女都敬畏着她,早些年,父皇办了几次宴会,为的是给她寻几个称心的玩伴,不想那些人见了她唯唯诺诺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次两次的,她就失了兴致,不让父皇再伤神了。
“殿下?”
长风实在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副同情的模样。
姬永善也不打算解释,朝逛了大半的院子扫了一眼,想起个人来,问,“长林呢?怎么没见他?”
“回殿下,长林有事外出了。”
外出?那还好,不是出了什么事,亦或是受伤之类的。
姬永善八卦的心思渐起,“可是找喻金枝去了?”
“是的,殿下。”
长风也不隐瞒,“此去江中,走的急,长林没来得及跟喻姑娘交代一声,现在回来了,自是要去解释解释的。”
“这倒是。”
姬永善点点头,“等长林回来,你且与他说,若是有困难,便来找本宫。”
长风眼睛亮了起来,麻溜的跪下,“那长风先替长林谢过殿下恩典!”
“起来吧。”
姬永善抬手免了他的礼,先一步朝前去了,嘴上边问,“前面是哪?”
“回殿下,是雅居。”
“雅居?”姬永善挺好奇的,“舞文弄墨,琴棋书画之地?”
长风道,“正是。”
姬永善挑了挑眉,“走,看看去。”她就想去看看里头有没有萧珩写的诗作,画的画。
“喏!”
萧珩刚炒好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准备去自己院里寻人,就听得小厮说长风领着长公主去雅居了。
那一瞬,他心都要跳出来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逛院子便逛院子,怎么还乱进房间呢!
比追敌军的速度还快,一眨眼的功夫萧珩便到了雅居门前,却是.....没来得及。
门外,只有那一打婢女和府里几个打灯的小厮在,长公主还有那四位贴身婢女,及长风那个蠢货已进去了。
要不,还是走吧,就当做不知道。
看着大开的门,萧珩的脚实在抬不起来了。
一会,一会她若是说了什么,他就打死不承认。
这样想着,萧珩转身就要走,却不想萧叔既跟了过来,见到他便道,“将军,菜,老奴都上齐了,可要请殿下先去用膳?”
声音不大不小的,反正雅居门前杵着的人肯定是都听到了的。
萧珩走不了了,也没法走了,只能应着头皮敷衍的应了声好,自己则故作坦荡的往雅居去了。
屋里。
姬永善已从刚进门时的惊讶中回过神了,这会满满都是不可言喻喜悦。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她的画像?
嚣张明媚是她,骄横野蛮是她,妩媚勾人是她,冷漠唬人是她,楚楚可怜亦是她....她知道自己风情万种,可却从没想过在他心里亦是如此。
长风和水性杨花四人也都惊呆了。
他们与殿下一样,只认为将军只是动心了,却完全不知他已情根深种如此。
得多喜欢,才会把对方的每一面都给画下来啊。
萧珩一进门便见到六张惊喜交加的脸庞,刻板又冷淡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红,心中羞窘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解释嘛?
可这哪里还解释得清楚?
若早知道,早知道她会来,就不该心急把那些画裱好,亦不该挂起来。
可,哪有早知道呢。
“萧珩。”
姬永善转过身来,似乎早就知道是他一般,亲昵的唤着。
“殿,殿下。”
萧珩瞬间僵直了身体,颤着嗓子回应。
“这些都是你画的,对不对?”虽是明摆着的答案,可姬永善还是想,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萧珩可以撒谎的,可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睛便说不出口了,即便脸上都窘的发烫了,他还是咬牙认下,“是。”
连他都不知道,为何他能画出这么多她。
“所以,你说要迎本宫如府,是认真的?”
“什,什么?”
萧珩仿佛幻听了一般,连魂也飞到了九天之外。
姬永善不紧不慢走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直盯得对方无处遁形,她才慢慢悠悠的补了一句,“你自己说的啊,那些小厮不适合服侍本宫啊。可不就是要迎本宫入府的意思?”
“.....”
让小厮来服侍她,的确不合适啊,他也没说错。
可为何,既变成了这般....
脑海如被人用棍子狠狠搅了又搅,涨得直跳,他抬手抹了抹眉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道,“殿下上次说微臣发誓也便是这般来的嘛?”
“什么?”
这下换姬永善愣了。
萧珩却以为自己说中了,步步紧逼着继续,“其实微臣并没有发毒誓说要娶殿下吧,都是殿下诓微臣的。”就像现在一样,在话中下套。
可为何一想到那些话都是她诓自己的,既又觉得失落了。
“才不是!”姬永善反应过来后,气鼓鼓的瞪着他,“这是你亲口给本宫说的!”
“可为何微臣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不是因为....姬永善看着面前的男人,又想到了梦里的男人,一时间失了言语。
虽然那也是他,可毕竟是上辈子的他啊。
“殿下?”
“反正你就是说了!”姬永善蛮不讲理起来,“你别想赖账!”
萧珩有些无语,还有些想笑,哪会看不出她的胡搅蛮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