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永善也发现了,朝阿水使了个眼色,轻言,“还不送她下去休息?”
“谢殿下恩典。”
阿水谢过,不敢耽搁,与阿杨一道搀扶着阿性出了殿。
流星正兢兢业业守着呢,见殿门开了守礼的打算闭眼回避,不想余光所见之物却让他晃了神,失了分寸的落地现了身。
“她怎么了?”
明明先前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一个时辰就成了这般!
流星心思翻涌如突来的飓风,不等他再进一步,就见阿水将阿性的手往他手里放,边轻声说着,“太困了,睡过去了,你且送她去偏殿的寝房休息吧。”
“睡,睡过去了?”流星愣愣的反问一句,渐渐安心下来。
不多时,阿杨也松了手,阿性整个便靠在了流星身上。
怕他先前没听明白,阿水再开口说了一遍,“快些送她回房休息,外面天冷,别冷着她了。”
“哦哦,好。”
流星懵懵懂懂的打横抱起人往旁边的偏殿走去。
阿性的寝房与其他三人在一块,不过夜里要轮流值守,是故休息时一般只有两人在。
这会其他三人都还在殿中陪殿下,流星便顾不得什么,直接推开那寝房的门将阿性抱了进去。
这是第一次进她的住处,进门才知道,这间偏殿被改造过,被改成了四间并排着的小房间。
阿性居第二,从左自右的第二间便是她的。
房门推开,满室清冷,跟她的性子一模一样。除了固定的桌椅床柜,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更别说女孩子喜欢的花花草草、小饰品了。
怀中的人儿睡的很沉,流星抱着她站在房中,迟迟没有要将她放下的想法。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子时,子时一到,他就可以下值守了。
如此,那就擅离职守一次吧,好跟她多待一会。
抱着她在架子床头坐下,拉过褥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她身上,待盖好,才抬起眼继续打量这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闺房了。
若是哪日被别人看去,怕是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盛宠有加长公主身边大宫女的房间。
一圈看完,目光一点点收了回来,刚要低头看看怀里依旧睡的沉的小丫头,余光又扫到了什么东西。
一件衣服,一件折的规规矩矩的,却还没做好的衣服,灰色的。
他想拿起来看一眼,确定一下是不是给他的,可左手够不着,右手抱着她。
罢了,还是等明日空了再问她吧。
——
阿水和阿杨将人送到门口便折回了殿里,姬永善看她们这般迅速,还惊了一下,“就送回去了?”
“回殿下,奴婢斗胆让流星送阿性回房了。”阿水不敢瞒。
姬永善沉吟,“对人家的事你倒是机灵的很。”
“.....”阿水大窘,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近日来,她与长风也改变了不少,只是没敢与殿下说罢了。
“行了,你们各自安排吧,值守的值守,休息的休息。”
“喏。”
自从江中回来,因皇上病着,殿下要随侍,她们的作息一直乱着。
阿杨和阿花昨下半夜值守,白日里也没怎么休息,这会自然是要去休息的。阿水和阿性都是昨夜里是休息的,白日里值守,这会本是能再撑一会的,却不想阿性既困的站着都能睡过去。
无法,今夜只能阿水一人候着了。
姬永善激动的心情还没平复,兴致勃勃的绣着花样,见阿水一人在,还抽空聊起天来,“阿性平日里本是最能扛的那一个,怎么,今儿个却反常起来。可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着,眼里闪着戏谑的光芒。
阿水怎能不懂殿下的调皮,却是不能附和她,只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夜里将醒未醒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阿性房中的灯还在亮着。”
“就没听见别的动静?”姬永善随口问道。
阿水却不自觉想起舒嬷嬷曾教导过的内容,脸悄悄红了起来,嘤咛含糊着,“好,好像没有。”
姬永善随口嗯了一声,没再多言,心思都放到衣服的花样上了。
娇艳的牡丹自殿下手中盛开时,阿水恍然惊醒,“殿下是绣牡丹?”其实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可她还是不敢相信。
这衣服可是要送给萧将军的啊!
试问哪个男子会穿绣了牡丹花的衣衫?
尤其是萧将军这种铁血男儿,似乎更加难以想象。
“是啊。”姬永善点点头,笑问,“好看吧?”
“......”
无边无际的尴尬将阿水淹没了。
虽然殿下绣的是白牡丹,与衣服的颜色挺搭的,整体也好看,可一想到萧将军将它穿上身上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姬永善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一般,自言自语着,“这一件绣本宫喜欢的牡丹,下一件再绣他喜欢的花样。”
“殿下英明。”
阿水想不管什么搭不搭了,只要殿下喜欢就好。
至于萧将军嘛,他大概也是会跟她们一样宠着殿下的,即便可能心里难以接受,身上还是能将就着穿上一穿的吧。
子时一过,夜越发的凉了,地龙烧着都似乎有些不管用了,姬永善边绣着花边时不时对着手哈一哈气。
阿水见了,连忙找了大氅来给殿下披上,边小心翼翼的请示,“殿下,要不先歇了吧?明日再做。”
姬永善摇头拒绝,“就快好了,就差最后一朵花便绣好了。”
做了一天一夜,冬衣终于要做好了。
阿水不好再劝,拿了好几个手炉过来,在殿下周边放着,以求能让殿下暖暖。
最后一针落下,姬永善心满意足的笑了,“绣好了,等明日起来再理理,若是没有问题,就可以给他送去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阿水也笑了,高兴的。
只是见到殿下冻红的手指后又笑不出来了,心疼的紧,“殿下,奴婢这就给您打热水来,您泡泡手,再泡泡脚,可好?”
“不急,先倒杯茶。”
“诶!”
阿水应着,还有些恼。
殿下忙活了这么久,她都没想到要给殿下倒一杯热茶,暖暖身子,暖暖手!真是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