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定罪!”
“就是,这个老太婆差点害死了人家的相公,不得赔偿?”
“赔!快赔!”
李玉华躲在何剑的身后,早已经是吓成了一团。
她哪里见过这般场景,这些人怒气冲冲像是要吃人一样。
还当着县太老爷的面,各个都如此放肆,简直不拿自己的儿子当回事!
她刚想挺身反击,就听何剑再次说道:“既如此,我们愿意赔偿,沈兄弟的损失。”
这话几乎是挤出来的,赔偿等于低头,等于认输。
他何剑,什么时候认输过?
只是现在母亲惹了众怒,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下,只有选择息事宁人。
李玉华一把揪住儿子何剑的衣服,冲他摇头。
可这个举动也让何剑倍感头疼,这都什么时候了,母亲还要这样固执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对,应该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
“对!抓起来!”
一时间,何剑也护不住李玉华,眼睁睁看着一群人朝他们涌过来。
将母子二人冲散。
县太爷戴荣也惊堂木都快拍烂了,也喊不停这些人。
衙役迅速将所有的人控制住。
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已下令将李玉华押进大牢,以泄民愤。
何剑站在那,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家——我也不知道母亲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些,甚至还用我的名义。舅舅的死,作为外甥的我很是痛心,慌不择路才会没有推敲母亲的话……”
“但是,她是我母亲。母亲既然犯了错,那我这做儿子的,定然会负起责任。赔偿沈家十两银子,聊表心意。”
话毕,当着众人的面从怀中掏出随身的钱袋子,数也没数直接递给了叶青葵,脸上满是愧疚的笑容,歉意却不达眼底。
“叶青葵,今日的事我记住了。”他低声在叶青葵耳边念句,眼里的寒光骤现,又顺然消失。
记住?
叶青葵瞧着他递过来的钱袋子,勾了勾唇,是该记住了。
这样的人,休要在捏住她第二次。
“那我就……记,下,了。”她伸手接过钱袋子,何剑却咬牙不愿意撒手,“大家伙都看着呢,大善人总不能…这般抠搜吧?”
她眸光递向钱袋子,皮笑肉不笑。
这笑容让何剑心中更气。
他花了多久,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高度,受人赏识。
也曾刀尖舔血,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好容易摇身一变成了青阳镇的大善人,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个女人低头。
他决不罢休!
“呵~”何剑冷笑一声松手,转身离开县衙。
他自是不担心母亲在大牢里会怎样,风头一过,戴荣也必会放出。
见他离开,叶青葵将钱袋子揣进怀中。
“他的钱,恶心。”沈云飞眉头微皱,这样的人,他给的钱自己不稀罕。
叶青葵回身,冲着他眨眨眼,“是人不干净,物从来都没有错。”
再说了,自己怎么会和钱置气?
哪怕今天他用银子砸死自己,自己也会含泪收下。
怎么办呢?给自己,那就是自己的了。
沈云飞眉尾一挑,叶青葵的言论他还是头一次听,虽然和自己想法不同,但是基于现实,便也不在多说。
刘庸站在门口,目光如炬,从沈云飞上来到现在,他一直盯着。
沈云飞的那张脸,出奇的熟悉。
叶青葵拉着沈云飞,来到玉娘身边,一家人团聚,玉娘泣不成声。
沈云飞笑看着面前的一家人,头一次觉得温暖。
他的目光落在叶青葵明媚的脸上,一颦一笑妩媚动人。
身后犀利的目光让他浑身不适,拧眉转身看去。
却直直对上了刘庸的双目。
四目相会,隐隐有一丝耐人寻味的试探。
程砚清见状,上前一步挡住刘庸的目光,“刘老哥,嫂子,今日你二人怎么有空结伴出门?”
………
叶青葵注意到沈云飞突然的沉默,顺势看过去,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但是现在玉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的疑惑都先只好暂时吞下。
她雇了辆马车,将公婆送回去。
自己则是和沈云飞,一起跟着程砚清和刘庸三人,径直去了玲珑阁。
程砚清一早就在那,为沈云飞置办了庆祝宴。
玲珑阁内──
众人落座。
沈云飞依旧沉默,而刘庸的目光,一直不停地打量着他。
叶青葵也感受到了二人的异常,不过谭氏对她万般温柔,索性将空间留给二人。
自己端起酒杯走到了谭氏的身边,“干娘干爹,今日还得你们百忙之中抽空为我加油,我太开心了。”
谭氏接过叶青葵手中的酒杯,笑着摇摇头,“还百忙抽空呢,就这一丁点的小事儿,你那干爹都办不成。只是干娘倒是十分好奇,你们究竟最后是怎么做到的?”
何剑这个人,连刘庸都不怕。
叶青葵不过是个小女子,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竟让这狂妄无礼的小子认了栽?
程砚清闻言,忽然接过话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釜底抽薪罢了。”
原本,这件事情并不需要那位贵人的命令,可叶青葵看病后,云夫人知道都知道了。
不仅如此,她还将所有的事情拦了下来。
自己无法调动暗卫,去救沈云飞。
也只能听着贵人的话,用沈云飞的牢狱之灾大作文章。
与叶青葵做了场稳赚不赔的交易。
釜底抽薪………
几人说话之间,刘庸端起酒杯,起身缓步走到了沈云飞的身边。
他仔细的打量着端坐在桌前的沈云飞。
眉眼,鼻子甚至那像极了的下巴。
“小兄弟便就是我那干女儿,青葵的夫婿?”
闻言,沈云飞这才正视他。
交锋比自己想象之中来的要快一些。
刘庸刚想让他称呼自己为一声岳父,偏偏见着沈云飞那默然的目光,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确实不该如此的突兀,继而说道:“小兄弟,长得倒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噢?刘老爷请讲。”
刘庸抬眸看见了桌上正在推杯换盏的几人,嘴里说着客套的话。
几人的行为让他想起过往。
那深深庭院之中,曾有过一瞥惊鸿之人。
“十几年前,我还住在至今遥不可及的京城。得了一次机会去到当时的晋王府。皇宫贵族协家眷一同前往。
“依稀记得,也是那个时候我冲撞了当时的晋王,是那位殿下替我说了情,免去了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