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玉华恨不得将眼前的沈瑶瑶生吞活剥了去。
她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沈瑶瑶会临阵倒戈。
沈瑶瑶奋力挥开李玉华的手,冷笑一声,“李玉华,你又没许过我任何好处,凭什么来要求我?你这叫作茧自缚,还有脸来说我?”
李玉华被大力一挥,脚步不稳踉跄了几步,这才停稳。
“好啊,好你个沈瑶瑶,你这小贱蹄子真是厉害,我活这么大居然被你这小贱人摆了一道,你可真是厉害。”
她站在那,口中不断地呢喃着。
随即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玉华大笑不止,沈瑶瑶没了耐性就要离开。
谁料李玉华突然上前一把钳抓住她的长发,让她动弹不得。
“李玉华你做什么,你松开!”
李玉华冷笑着看着面前挣扎不断的沈瑶瑶,“你别忘记了,你在你夫家做得好事。你摆我一道,是忘记了你曾经都做了什么吗?”
“你丈夫七老八十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被你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娇妻给气死吧?你偷拿他的棺材板钱去哄别的男倌开心,要是我把这些事都告诉给你夫家的兄弟们知道,你猜他们会不会将你沉塘,要你给那个老头子陪葬?”
沈瑶瑶身子一僵,任由李玉华拖拽自己。
只是咬牙不再说话。
李玉华见此哈哈大笑,有意思。
这小贱蹄子,居然还妄想斗得过自己?
“哦?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沈瑶瑶忽而笑道,抬眼看向得意不止的李玉华,“李玉华,你别忘了,你儿子如今可是青阳镇里的大善人。我在来的时候就告诉了我的小姐妹,若是七天之内接不到我报平安的信笺,就拿着我的求救信去县衙,告发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
李玉华大惊,这贱人居然背着自己留了一手?
沈瑶瑶只觉得抓着自己头发的手逐渐松开,她回身一把推开对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你这贱人,你居然敢……”
“我当然敢了,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儿子正在为当今的太子卖命,你所谓的孙子,只不过是太子赐给他的女人所生。你的儿媳妇,不过是用来盯着你儿子的眼线罢了。”
怎,怎么会这样?
儿媳妇是,是太子赐给剑儿的?
她,她对剑儿是那般的言听计从,家底丰厚,这怎么会是太子的人?
不对,就算是太子的人,那也是得到了重用,自己应该开心才是。
沈瑶瑶瞧着李玉华想不明白,又自我安慰的样子哂笑一声。
“李玉华你不是吧,你以为给太子做事就是得到了太子的赏识吗?不,不是的。何剑不过是太子养得一条狗罢了,养他是用来看家护院的,不是让畜生的老母亲耀武扬威的。
“今日你用你儿子的势力如此对我,可曾想到过我又是谁的人?为何会知道这些?”
沈瑶瑶说的坦然,似乎知道不少事。
把李玉华说得胆战心惊。
“不会的,剑儿他,他……”
李玉华傻站那,喃喃自语。
沈瑶瑶见机迅速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即刻离开当场。
车上,沈瑶瑶撩起窗帘,向后看去,李玉华已经跌跌撞撞朝着青阳镇的方向跑去。
她终于能放下心了。
马车一路疾驰,过了半个月到了端国与北疆的交界处。
车夫这才停下马车。
沈瑶瑶抓着包袱跳下马车,道了声谢,刚要转身,只觉得肩头一沉。
一把剑压在了她的肩头。
“你之前不帮我,现在却亮出了剑?叶青葵终究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沈瑶瑶心里害怕,却也觉得累了。
自从老家伙死后的这些日子,自己东躲西藏,唯恐别人发现他死的蹊跷。
害怕陪葬,害怕大祸临头。
“信给我。”车夫冷声道。
沈瑶瑶咬牙,从怀中掏出那日掉在车厢里的纸团。
要不是这个纸团,自己也不会从李玉华手下成功逃脱掉。
不过,到底是谁将纸团丢进马车里的?
车夫接过纸团,当着沈瑶瑶的面焚毁。
“喝下去。”车夫从怀中掏出一枚药瓶,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沈瑶瑶。
“毒酒?”沈瑶瑶接过药瓶,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真当接过药瓶的时候,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
她在害怕。
沈瑶瑶伸手过去,却又缩回手。
不,她不想死!
见沈瑶瑶如此,那人丢下剑,一个箭步扣住她的下巴,将所有的药全都灌了进去。
这才丢开瓶子。
“主人说了,只要你饮下此药便留你性命。北疆之大,再无人知道你的过去。你可以拥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了,这都是看在叶姑娘的面子上。”
叶青葵?不是她要害死自己吗?
沈瑶瑶趴在地上,用手指死命地抠着自己的喉咙,却一点也吐不出来。
“她,啊,啊……”
沈瑶瑶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有。
难道?
她迅速爬起一把抓住了车夫的手,直指自己的喉咙。
两只手一段乱划,车夫只是漠然地看着她。
“只是能让人变哑的哑药罢了,死不了。”
沈瑶瑶此刻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是叶青葵,那会是谁?
蓦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俊美的容颜,是他!?
沈瑶瑶怔愣住的表情被车夫看了去,却也没有否认。
车夫从怀中掏出银两,一并交给她,“这是主人交给你的,往后你就在北疆好好生活吧。往东走十里,那里会有一户人家,是主人给你找的落脚之处。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端国的沈瑶瑶,而是北疆的哑女。”
话毕,他飞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沈瑶瑶抱着包袱,站在原地。
这偌大的北疆,冰天雪地,如今已然失声,再不能言。
罢了……
…………
数日后。
青阳镇的济世堂后门。
程砚清着一袭宽大的袍子,单手支头侧卧在榻上假寐。
“咚咚咚”
门轻敲了三下,便“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屋内昏暗,榻前还支起了一盆炭火。
正发出红色的火光,栗碳被燃烧得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伴随着火星子,在昏暗的屋内格外醒目。
“主人,沈瑶瑶已经到了北疆,此刻估摸着已经住在了那户人家里。”
车夫低着头跪在地上,程砚清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这才长舒一口气问道:“让你办的事,都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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