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葵不断拍打着大门。
屋内的何秀秀已经梳着一头整齐的发髻,正用力一抛,手中的麻绳穿过房梁,正在打着死结。
她表情麻木,像是听不见叶青葵的呼唤声。
只是自顾自的打着手中的死结,不喜不怒。
“明明就不是我的问题……”
“明明就不是我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
何秀秀打着结,口中呢喃不断。
叶青葵站在门外并不能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见她充耳不闻自己的呼唤声,心中万分焦急。
何秀秀这副模样明显就是魔怔了,怎么会想不开要……
“秀秀,你别!哎呀!你等等我,等等我——”
叶青葵试图冲撞了两下大门,可以她的力气,别到最后这门没撞开,何秀秀就真的死在自己面前了。
思及此,她抓起裙摆往回跑。
但凡在路上遇到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将门撞开就可以。
耳旁呼啸的风让叶青葵的心不断收紧,这可怎么办?
生死一线的事情,为什么路上没有人。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人?!!”
她心慌不已,就连声音也颤抖不停。
“怎么了?”
沈云飞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下冲进了叶青葵的心里。
她扭头便看见沈云飞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
就好像,就好像从前那样的冷淡。
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相公,快,秀秀要寻死,秀秀在家里要寻死!我打不开她家的门,我撞不开!她,她……”
说到最后,叶青葵竟不觉哽咽。
沈云飞原本淡漠的眸子,在看到叶青葵湿润的眼角,立刻涌出心疼之意。
下意识上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可一想到她那般冷漠的,说要给自己治脸,沈云飞的手又捏得死死的。
可声音却软了下来,“别哭,我去救她,你去作坊里通知爹娘带一些人过来。”
救人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只不过还需要一些人知道这件事。
万一有个万一,自己十张嘴也说不清。
“好,好!”叶青葵慌忙点着头,抹掉自己的眼泪,转身就跑。
还没跑几步,才想起来没问沈云飞怎么去。
毕竟距离村长家里有段路程。
可转头一看,沈云飞早就没了人影。
如此,自己也要赶紧过去。
……
沈云飞朝着村长沈泰家飞奔而来。
刚一到这,果真如同叶青葵说的那般,大门紧闭。
看门边掉落的木屑,她必然是尝试着开门的,显然没有成功。
沈云飞双手一攥,蓄力抬脚。
“嘭——”
大门立刻四分五裂摔在地上,扬起了不小的灰尘。
他阔步进去,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定睛一看。
房梁下吊着一个人,正是何秀秀。
她双目紧闭,脸涨得通红,却吊在那一动不动,四肢温软。
沈云飞大步流星过去,伸手一把扯断麻绳,将何秀秀接了下来。
抱着她出来,放在干净平整的地上,拧眉看着何秀秀脖上的勒痕。
寻死?
然而自己并不会救人……
沈云飞守在何秀秀身边,左右等不到叶青葵赶来。
便只能蹲下,抬手扣住她的脉搏,微弱等到几乎快要消失。
“放开她!你放开我娘子!”
沈大福的声音从坡下传来。
他刚一回来,就见到自己的妻子何秀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沈云飞却还要对自己的妻子图谋不轨!
沈大福黑着脸爬上坡,冲过来二话不说揪起沈云飞的前襟,破口大骂,“沈云飞你个畜生!你对秀秀都做了什么?你做什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秀秀说了什么?”
沈大福是村长沈泰的独子,早年间与何秀秀由媒人介绍,组成了一个家庭。
夫妻俩倒也恩爱。
如今却是外出做活,经常个把月不归家。
何秀秀更加难受。
如今,他回来就是打算和妻子解开心结,好让夫妻俩不再有隔阂。
可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这种情景。
莫不是,莫不是妻子生不出来,想要换个人试试?
想到这,沈大福的拳头更是控制不住地挥向沈云飞的脸上。
“啪”
沈云飞一把握住沈大福的拳头,“你误会了,我……”
话音未落,沈大福另一个拳头便再次挥了过来。
“快,就在前面了。”
叶青葵的声音在坡下响起,沈云飞瞥了一眼叶青葵,却将手放下。
结结实实挨了沈大福一个拳头。
唇角被打出血来。
“相公!!!”叶青葵急唤一声,丢下还在爬坡的一行人,率先跑了过来,“相公你怎么样?”
她双目不停地打量着沈云飞,明明沈云飞会武功,怎么会被沈大福这样的普通人给打到呢?
还是说,他的毒又发作了,所以才没有躲过去?
瞧着叶青葵关切的目光,沈云飞轻轻拂开她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
这人又怎么了?
叶青葵张了张嘴,欲要开口,又听沈云飞接着道:“救人。”
目光瞥向地上躺着的何秀秀。
她这才反应过过来,连连点头转身来到何秀秀身边,伸手号住何秀秀的脉搏。
还好,还好救得及时。
叶青葵伸手点在何秀秀的额间,腋下,人中,微微用力。
又在她虎口处不断地揉捻。
沈大福站在那,还要冲上来与沈云飞对峙。
“住手!!!”村长沈泰杵着拐,疾步而来。
冲着自己的儿子"啪"就是一巴掌。
“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沈大福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爹,你糊涂了吗?我个把月才回来一次,我一回来就看到沈云飞在欺负秀秀你知道吗?”
“胡闹!!!”沈泰手里的拐杖都快戳烂了,气得他胡子轻颤,手指着沈大福,“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小葵报信,若不是云飞搭救,你那媳妇早就没了!”
“你倒好,你看到什么了?人家不过就是在救你媳妇,你看都没看清就在那污蔑旁人。你那眼睛长了有什么用,莫不是只能用来盛屎的吗?!!”
“我……”
沈大福一时语塞,爹说话也太难听了。
明明就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他在摸秀秀的手。
得亏是自己赶了回来,若是没回来呢?指不定要摸哪里。
爹倒好,不信自己,信那个臭名昭著的叶青葵?
整个沈家村的人变得太奇怪了!
沈泰杵着拐杖,缓步走到沈云飞面前,满面愧疚,“云飞呐,是大福那个臭小子莽撞了。叔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若不是你和小葵夫妻俩帮忙,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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