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楚青语银牙紧咬，怒喝道。
可男子，眼神阴桀，声音低沉道：“你自以为在为她们伸张正义，但你知不知道？”
“有我们在的时候，她们至少有口饭，不至于饿死。”
“但要是没了我，她们的尸体都早臭了！”
“杀了我，她们也只能跟着一起死！”
说到这里，男子反而不怕了，径直向着楚青语走来。
而楚青语，此刻心中极为复杂。
她心中所认定的一切，在这一刻被狠狠的动摇。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正义，与身处的时代是那样格格不入。
“来啊，杀了我啊！”
见到楚青语犹豫，男子更加猖狂。
这些年他在社会的最阴暗处躲躲藏藏，见惯了人性。
他了解楚青语这样的人。
一个绝对的理想主义者，满腔热血的坚持着自己所谓的正义。
实则就是温室之中的花朵，没有经受过摧残。
要是没有这场浩劫，只是二人的恩怨，他可以把对方玩死。
但现在，将要死的是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对方的心理，来寻求一个下手的机会。
他能感觉到，一旁静静等待的厉鬼也很强大，但要是能解决掉这个女人，对方自然也会烟消云散！
“来杀了我啊，到时候这些女人都只能活活饿死，要不然就是被其他人抓住，经受更残忍的折磨，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楚青语目光颤动，有些不知所措。
望着那些蜷缩在黑暗中的可怜身影，她握着匕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你不是想救她们吗？杀了我，杀了我就可以了！”
见到楚青语反应，男子心中暗喜，逐渐靠近的同时，手心之中锋芒闪烁。
果然上钩了。
不过他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的秦风已经开始无奈摇头。
这家伙的确给楚青语好好上了一堂课，对她的影响很大，不然也不至于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还能出神。
见到那男子已经准备出手，秦风也不再旁观。
对方手中匕首突然刺出，甚至以为必定命中的时候，他的手腕却被一股巨力钳制。
他一脸错愕的看向对方，这才发现是那只厉鬼。
“这...不是隔着十多米吗？它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男子心中猛震，无法平静。
秦风眼底，一缕寒意闪过。
霎时间，男子便如坠入冰窟，浑身止不住颤抖，手中匕首也直接脱落。
“乒！”
随着一道金属落地的声音传出，楚青语总算清醒过来。
看着面前五官逐渐扭曲的男子，她心里闪过一丝后怕。
她竟出神成那样，连近在咫尺的敌人都忽略了。
还好有秦风在。
秦风一只手放在了对方头顶，微微发力，只听见一道轻响，对方颅顶顿时破碎，红白之物流淌一地。
男子眼底也彻底失去色彩。
男子无力倒地，周围那些人见到连老大都被对方轻易击杀，脸色顿时更加难看，浑身战栗，止不住向着角落退去。
“那些人怎么办？”
楚青语看向了秦风。
听了那男子的话，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你杀了他们的支柱，他们肯定离死不远了。”
秦风淡淡道。
这些年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半点威胁。
听到这话，楚青语神情落寞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现在知道了就好，在末世里不要心存善念，你的善念不一定能救人。”
楚青语点了点头，这次没有半点反驳。
可这幸存的二十来人，变成了一个难题。
“可他们...”
楚青语还是有些迟疑。
“他们迟早会被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淘汰，走吧。”
秦风双手背负身后，直接向着外面飘去。
看着那些人，楚青语后悔到了极致。
甚至连那些男人，她都已经恨不起来了。
她恨的只有自己，恨自己的多管闲事。
“这次我真的错了。”
楚青语一声长叹，最后也只能跟着秦风离去。
幸存下来那些人并未追上来。
一直到防空洞外，楚青语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短短时间里，她被上了人生极为重要的一堂课。
“还在想他们？”
见楚青语木讷的样子，秦风不禁问道。
楚青语点了点头。
见此，秦风直接道：“他们的生死早已经被注定，只是因为你的插手，他们少活了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想救人，但看看你导致的结果，那些女人并非因你而死，但因为你死得更早了些。”
闻言，楚青语心中更加自责。
见到对方沉默不语，秦风也不再多说。
他故意让楚青语内心纠结，不然这堂课的最终意义难以达到。
她一边想帮助别人，一边却又害怕牵累自己。
可她却没有帮助那些可怜人的资本。
与其陷入这样一个死循环，不如早点让她成熟起来。
“我明白了。”
许久，楚青语终于开口。
望着对方，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只是再看向身后的防空洞时，内心无比自责。
“好了，回去吧。”
秦风微微笑道，楚青语也终于跟了上来。
一人一鬼，一前一后，向着地堡而去。
“秦风？”
路上，楚青语声音响起。
“我要是真想收留她们，你会帮我吗？”
楚青语望着秦风背影，问道。
“会，我会帮你把她们全杀了，与其一起饿肚子，不如留下几个意义的，吃顿饱饭，不是吗？”
秦风转过头，笑道。
楚青语脸色却是一黑。
秦风对她的好没话说，经过这件事，她也不会真的收留那些女人。
这问题，也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在秦风心中的地位。
她没想到对方这样说，嘴顿时一瘪。
“这坏家伙！”
“抓紧吧，那两个小姑娘留在地堡，你就不担心吗？”
秦风笑了笑。
楚青语回过神。
“对，她们可别傻乎乎的把地堡门给开了，我们快回去。”
楚青语提高了速度，小跑起来。
“嗡嗡！”
可就在这时候，一道震耳欲聋的嗡鸣声，突然响彻此地！
楚青语和秦风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向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此刻，黄昏降临，远处地平线如洒落的斑斑血迹，鲜艳却让人有种极致的孤独感。
但随着嗡鸣声响起，原本平静的天空，仿佛被丢入石子的潭水，掀起巨大的涟漪。
涟漪之后，如有巨爪将天地撕裂，一道黝黑的深渊逐渐出现！
道道狂吼，嘶鸣，从中传来，如有蛰伏的野兽，准备从黑夜中杀出。
“那是什么？”
楚青语眉头一皱，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极强的危机感，从她后背升起。
但秦风，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