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愿赌服输
娄烨突然一扫归家后的各种焦头烂额、无计可施，看到楚亦宸片刻后，突然好像神灵附体一样，利落的起身走到主面前单膝下拜。
“参见衿公！”
看到儿行此大理，孙老擦擦眼睛，老眼昏花的向儿面前的银袍公望去，只觉得这院突然之间亮堂了起来。
“宇石啊，这是？”
孙雪莲躲在苏茉儿的身后，此时也在看着楚亦宸望，这个通身的霸气和贵气逼人的气已经让人忽略了他的容貌，从心底升起一股紧张和惧怕的感觉来，却偏偏又移不开眼睛。
楚亦宸的目光从苏茉儿和孙美莲的脸上掠过，精光内敛的黑眸中闪现出一丝疑惑。
“起来吧！”
“是！”站起来后的娄烨又恢复了京城里谨慎冷静的模样，站着楚亦宸的面前又对母亲道：“娘，这是衿公，儿在京城的主。”
孙拄着拐杖走过来对楚亦宸道：“老身，见过衿公！”
“老人家免礼！”
主的话音未落，风行海就先一步扶起了老人家，他的小眼神笑眯眯的瞅着娄烨，嘲笑的那个爽利啊。谁能想到堂堂寒王的左膀右臂在家里竟然是鸡飞狗跳。个女人一台戏，这院里还有一个瘦零零的小哥，可真热闹。
娄烨接收到了兄弟的眼神儿，也没心情都弄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亦宸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娄烨的孬样儿，嘴角便深深的抿了起来。
孙美莲扯了扯苏茉儿的衣角，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上前去行礼。苏茉儿立刻瞪了她一眼，你都不想过了还给他主下什么跪？要跪也是屋里躺着的那个女人跪。正想着，昨儿跪了一夜，据说是发高烧已经死了半条命的演技派美女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衿公？民女参见衿公！”陆影儿一直没有睡着，虽说确实很难受，可小丫头早就把院里来了贵人的事说给了她。她虽然不知道衿公的身份，可跟慕容表哥是朋友肯定非富即贵。而且他知道自己跟娄烨的关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自己。
苏茉儿磨磨牙，实在想像不出楚亦宸这个大男主义听了小美人的话之后会怎么说。若是这只高傲的鸟儿搅和进来，事情确实还有些难办了。
“衿公！求您帮我家大人劝劝我姐姐姐，不要与大人和离，更不要让大人休妻。有道是家和万事兴，若是因为影儿的存在让姐姐和大人生了间隙，影儿情愿一死！”
苏茉儿翻了一个白眼，尼玛这车轱辘话又来了。
整个是兜里一副扑克牌逮谁跟谁来，就这一个数。
“影儿，不得无理！”娄烨上前一把拉起了陆影儿。
陆影儿不知道哪来的蛮力愣是着身从娄烨的大掌中滑落到了地上，就是不肯起来。见到了这个贵人就像见到娘家人一样，昨夜的顿时全都冒出来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哭得泣不成声，病中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苏茉儿心底一阵赞叹。
陆影儿也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哭的时候最好看，可以哭整整一天脸上的妆都不带花的，所以即便她的娘只是一个妾，她也依然在姐妹中得宠，还被爹从小县城带去了京城一起生活，还有机会被献给了表哥好友的贴身侍卫，以后还会是主母，还会是有阶的夫人也说不定。
“衿公，是影儿没用，虽然昨日跪了一夜可依旧没能让姐姐消气，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家大人，帮帮影儿吧！”
娄烨又急又气，真想一脚把她踢进屋里去可是又想着她昨儿跪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正发着高烧又着实不忍心。
“衿公，影儿是发糊涂了，还请您免了她死罪！”
风行海瞅着主抿得更深的嘴角，后怕的退了一步。
楚亦宸刚要开口，苏茉儿及时的打断了他。
某女深知楚亦宸这只高傲的鸟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只要他开了口，那就是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陆大人，我表姑刚才说了，今日要么和离要么休妻！你主是谁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到底怎么选，给个痛苦话！”
娄烨简直要疯了，当着主的面自己连内院的两个女人都摆不平，以后还会把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吗？甚至还会让自己当这个贴身侍卫官，每日不离左右吗？
“既然你们如此逼我，那我就休妻！”
孙美莲的面庞顿时变得青白，被休弃的女以后便很难再嫁，可是转念一想离合的女不也一样吗？只是这个男人她一心一意的丈夫对自己真是狠到了点。
“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姐姐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七出之条，您就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毕竟她把老妇人气病了也是因为生影儿的气。”
楚亦宸眼底毫不掩饰的闪过了浓浓的厌恶之情。他见的女中还没有一个敢公然这样在他面前展示雕虫小技的。此为下等女才会用的招数，他看上一眼也觉得污了自己的眼。这个慕容俊驰实在是不干好事。在女人方面几乎没有经验的娄烨却偏偏找上了这么一个女人，还拎不清。
苏茉儿再一次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个陆影儿，真是刀刀不离后脑勺，可她岂能让这种贱人如愿。
“娄大人，口说无凭，还请你写下休书！”
娄烨双眼通红看着孙雪莲道：“雪莲，你若是认下错，为夫便网开一面！莫要等到将来后悔。”
“大人多虑了，雪莲不悔！”
娄烨胸口痛，不死心道：“雪莲，你娘家无人，只凭这个小他自己还是个孩，将来如何养活你？”
孙美莲淡淡笑一下，没有回应。
娄烨又道：“今日你领了休书，明日便是下堂妇这一生恐怕再也无人敢娶。即便是有幸再嫁他人，也不过是年长你几十岁的老翁，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将来你若是看着影儿着凤冠霞帔做了一夫人，可莫要后悔！”
楚亦宸听着听着，突然眉梢一挑，目光从孙美莲和苏茉儿的身上移开，满眼玩味的看着娄烨。
娄烨也顾不得主的目光了，他的汗水从额头大滴的落下来。这个时候陆影儿的丫头们已经搬来桌，铺好了宣纸，笔酣墨饱，就等着他落笔呢。可他真的没想过休妻。
孙美莲的眼圈也红了，咬牙道：“雪莲宁可跟孩儿讨饭也不愿再做孙家妇。”
“好，我等着你后悔一日！”
娄烨目眦欲裂，拿起笔一挥而就：孙雪莲，有夫孙宇石，因其善妒不孝父母，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约为照。
说罢，下丫头将休书拿给了孙美莲。
孙老傻了，她腿脚不好每天都是孙美莲这个媳妇从头捏到脚她才能松快的入睡。还有自己吃的，吃的饭，生 ...
活中的各个细节都是这个媳妇在打理，若是她走了，自己以后该如何生活？
孙美莲不是应该最怕被休吗？
孙美莲不是应该看到自己对妾室好又把聪儿送到了京城，不是她的命都该拿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吗？以后只有讨好了自己，她才有跟儿丈夫相聚的一天，可她今日竟然要下堂求去。那自己这么多年熬成了婆，手下没有儿媳妇整治，还有什么意思？
拿捏那个陆影儿吗？
孙老摇摇头，看她那模样就不是个能人的人，一脸的狐媚相。
“媳妇啊，认个错吧，你可不能自己毁了自己啊！”
苏茉儿道：“老，这里已经没有你儿媳妇了，您喊错人了！”
孙美莲已经收好了休书，冷淡的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苏茉儿对着老呵呵一笑，然后对院里的人拱手道：“各位，今日孙宇石孙大人休妻，承蒙各位赏脸看了个满眼，在我们姑侄走之前，有几句话想问一下大人。孙大人，您可知道我表姑为何宁可讨饭也不要你了？”
娄烨双目泛红，哽咽道：“不知！”后咬牙，“她鬼迷心窍。”
楚亦宸看着苏茉儿，只见这个少年身材瘦弱皮肤黝黑，看上去与那丫头没有一点相同，惟有说话的口气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的有恃无恐张扬跋扈了。只是说话时抑扬顿挫好像说书一样，倒是有几分趣味。
会是她吗？
苏茉儿冷笑：“因为你她会活，若是继续跟着你只有死一条。”
楚亦宸眯起了眼，娄烨也顿时愣住了。
“你胡说，这些年雪莲嫁给我还不是好好的？”
苏茉儿脸上浮现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啧啧两声：“好好的？那我来问你，你在京城数年不归却有了美人在怀，你的妻一个人守着这小镇上若是也找个男可好？”
“一派胡言，女岂可失贞？”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不是一样空虚寂寞，为什么男可以，女就不行？”
“自古如此，你莫要狡辩！”
苏茉儿冷笑一声：“好！那我再来问你，你说自己与这个陆影儿本是露水姻缘，可为何她来到永清便可轻而易举的抢走了聪儿？”
“这件事是影儿不对，可我确实不知情！”
“谬论！依我看，这件事根本与陆影儿无关，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何错之有？”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我表姑嫁给你的缘故？若是没有你，谁又能认识这些人是谁，更用不着受她们的欺凌。所以，一切不怨别人只怨你！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丈夫！”
娄烨登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陆影儿道：“孙小宝你不要侮辱大人，大人公务繁忙心里一直是有姐姐的？”
苏茉儿不搭理陆影儿只盯着娄烨道：“心里有她？难道就因为你这一句心里有她，我表姑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拱手把儿送给你们，然后在这个孙家院里守一辈活寡？”
娄烨辩解道：“我确实抽不开身回来！”
“真抽不开吗？普通人从京都七八日便可回永清，孙大人你是习武之人，扪心自问这次回来用了几天？若是感情真到了可以让我表姑为你守身一辈的地步，又怎会数年间连一次都不肯？”
“我….”
“恐怕是心里对我表姑有愧，便做了那缩头乌龟吧？”
“你不要再羞辱我家大人了！我和姐姐不一样，当初是我不计较名分跟着大人的！”
苏茉儿无比厌烦的看着这个陆影儿，没人拿她当碟儿菜，她还总跟个狗一样往上扑，生怕别人把她忘了。
“既然当初是真爱可以不计较名分，那么这几日好话说尽让孙老夫人抬了你做贵妾是为什么？莫非现在不是真爱了。我也听说过真正的爱情确实很多都不计较名分，计较名分的都是对爱情没了信心。比如我表姑不就是最好的例。陆姑娘现在还年轻漂亮，可是再过几年孙大人身边保不住还会有主赏下来更美的姑娘，到时候即便是你还有真爱，可以没有能站住脚的地方了！”说着，某女习惯性挑衅的看了楚亦宸一眼。
楚亦宸眉峰一挑，少年这个动作悉数的落入了他的眼底，他的嘴角抿得更深了，登时眼前令人反胃的一幕顿时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几日来马不停蹄赶来永清的辛苦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多日来的愁云惨淡突然间看到了希望的光明。
陆影儿看着娄烨，可他的目光全被苏茉儿身后的那道门夺去了。仿佛一时之间苏茉儿说中了她的心事，让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全都翻涌了出来。
这时门开了，王雪莲只收拾了几分包袱扛在肩上，走到苏茉儿身旁，对娄烨道：“成婚数年，我没有花过你们孙家的一分钱，这些衣物还有我跟聪儿所有的开支都是从我娘嫁妆里支出的。你寄来的银，这些年全都在你母亲手中，我们母没有花过一分。若说以后，你也知道，我虽然父母双亡，但家中的几亩地还有镇上租出去的几间铺收入完全够我和聪儿的费用。你就不必操心了。”
“聪儿是孙家的长嫡孙，你要下堂求去可以，但孩休想带走！”娄烨底气十足的道。
“对不起！聪儿已经被我连夜送走了，把孩留给你，难道等着你的小妾将他药死？”
“孙小宝，我杀了你！”娄烨仓啷啷抽出了宝剑。
“助手！”一直沉默的楚亦宸开口，整个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娄烨又羞又惧，再次挫败的垂下了头。
楚亦宸用眼角扫了一下这个自己身边的亲卫大将，脸上的隐忍的怒火更让人生畏，他冷冷的开头道：“娄烨，你可是反悔休妻了？”
苏茉儿顿时汗了个汗的！
这楚亦宸果真是阴损无比，击中要害直奔主题，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娄烨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的道：“启禀衿公，属下….我确实从没想过休妻。”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愧对妻，可是身为女人，这不是与生该有的美德吗？”
楚亦宸抬眼看向苏茉儿：“这位小哥，不知道若我这手下若是想讨回休书，你们有什么条件？”
苏茉儿大跌眼眶，这不应该是楚亦宸的风格啊，而且他会帮娄烨求情，管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顿时某女耳边警铃大响。
“休书便是休书，岂有再讨回的道理！不过这世间的事情瞬息万变，总要先让我表姑看到诚意！”
“讲！”
苏茉儿的眼睛溜溜的转了转，忽然呵呵的笑了笑：“为了保证孙大人和陆小姐之间爱情的纯洁，我想让孙大人立书为证，今生今世绝不给陆小姐任何名分，就顺了她的一辈无名无份的跟在孙大人是身边。”
“不要！”陆影儿登时大叫了起来。什么叫无名无份的跟在孙宇石的身边？不是妻不是妾那不就是个奴婢，若是有一天孙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