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们也没有大改阿延的婚礼,阿延怎么筹备的就打算怎么办,最大的区别就是阿延原本举办婚礼的地点在邮轮上。我们怕节外生枝不是改到陆地上吗?现在是要改回邮轮上。”蒋成刚解释。
蒋序问:“恩恩的要求只是这一点?”
“对。”蒋成勇接茬,“只有这一点。她说既然还是完成她和阿延的婚礼,那就全部都按照阿延的原策划。”
蒋序点头:“好,我明白了。”
显然蒋成勇和蒋成刚只是通知他这件事,而不是问蒋序的意见。
而蒋成勇和蒋成刚的决定,蒋序不用猜也知道会是同意。
即便已经和葛家商量好了婚礼当天如何让沈幼恩听话地完成婚礼不弄出幺蛾子,也不比沈幼恩本人愿意配合来得更稳当。
蒋成勇和蒋成刚确实是这样考虑的。至于沈幼恩提出这个要求会不会有诈?蒋成勇和蒋成刚反倒认为,届时邮轮开到海面上去,沈幼恩反而比在陆地上更难逃跑了。
听蒋成勇和蒋成刚又交待了几句其他事情,蒋序道别离开。
蒋序并没有蒋成勇和蒋成刚乐观。
蒋序自认为比蒋成勇和蒋成刚更了解一点沈幼恩。
首先沈幼恩会妥协,蒋序就是意外的。当初在明舟市,沈幼恩宁愿坐牢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求婚。
现在临近婚期,沈幼恩不仅妥协了,还提要求了。
不仅有问题,问题还非常大。
跟葛耀宗提出要求之后,沈幼恩反倒比前几天更忐忑。
毕竟小纸条才给她带来转机,如果葛耀宗和蒋家那边不答应,她燃起的希望直接被浇灭,沈幼恩肯定会比前几天更难受的。
也不知道宁泽锡有没有留后手?如果她的要求没有被答应,宁泽锡的计划是不是就泡汤了?
当晚沈幼恩根本没睡好。
被关在家里这些天,这一晚是沈幼恩睡眠质量最差的。
令她雀跃的是,隔天上午沈幼恩就得到回讯:同意了!葛耀宗和蒋家那边都同意了!
如果不是葛尧就站在沈幼恩的面前,沈幼恩一定就当场狂笑着跳起来了!
哪像现在这样?为了不被葛尧察觉她的异样,沈幼恩干脆背过身去,让葛尧看不见她的脸。
沈幼恩低垂头颅假装依旧精神不济的姿态,冷漠地问:“现在可以不给我继续下药了?”
葛尧说:“大伯让我先观察一天你的情况再决定。”
沈幼恩轻嘲:“谢谢跟我实话实说。”
葛尧抿一下唇:“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这一个月你都很累。”
沈幼恩:“谢谢姐姐关心。”
不用葛尧提醒,沈幼恩也会养精蓄锐的。
她是该抓紧时间了。她的身体不能在婚礼当天拖后腿。逃跑是需要体力的——好耳熟的一句话,噢,前几天她打电话给细祖来接她跑路的时候也这么跟自已说过,结果因为这句话她吃了东西着了葛尧的道。
这次应该是不会了,她都愿意配合了。
如果宁泽锡能早点传纸条进来就好了,现在沈幼恩很怕婚礼之前她赶不及恢复精力。
沈幼恩很清楚自已如今要好好表现,首先得让葛耀宗把下在她身上的药给停了。
之前沈幼恩饿肚子不吃饭,除了抗议,其实也是想制止葛尧继续给她下药。结果没用。营养液里照样有药。
不过沈幼恩发现,因为她现在干劲满满,对婚礼充满期待,好的心理状态改善了她身体的状态。即便没停药,她也觉得不比前几天虚弱。
沈幼恩像个乖巧的小朋友等着老师授予小红花。
葛裳如约带着化妆师来给沈幼恩试新娘妆,沈幼恩也表现得很积极。
葛裳还不知道沈幼恩已经接受婚礼了,对前后两天沈幼恩的发差感到惊讶。
她还怪好心的,竟然悄悄问沈幼恩,精神状况还美丽吗?
言外之意,葛裳怀疑沈幼恩被关疯了。
沈幼恩笑眯眯反问:“裳裳姐,你觉得呢?”
“……”葛裳只觉得沈幼恩的笑容特别地瘆人。
沈幼恩很关注化妆师,她期待化妆师能跟昨天的设计师助理也被宁泽锡买通了给她传递消息。
结果自然是沈幼恩的期待落空了。
不过没关系,沈幼恩的努力表现得到了正面的回报,葛耀宗通过保姆对沈幼恩观察了一天之后,给沈幼恩减了药剂。
减了药剂,不是停药。
沈幼恩暗戳戳地狂骂葛耀宗,面上只能隐忍。算了,起码减了药量。
而这个时候距离婚礼只差一天了。
沈幼恩的忐忑和激动达到顶峰。
在忐忑和激动之中,沈幼恩迎来了重见天日。
她终于从三楼得到了解封,而且能够出门。虽然,她必须跟葛尧还有葛耀宗安排的那个保姆在一起,随行的还有另外两辆车,两辆车里坐着的都是葛耀宗派来保护沈幼恩安全的。
在那些人还没有上车之前,沈幼恩亲眼见识了这个家如何被葛耀宗看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
沈幼恩才知道原来连葛尧每天下班回来都要在门口先被搜身。
葛耀宗此番举动的名义是沈幼恩前段时间刚刚遭遇绑架,如今人身安全受到葛家极大的重视。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沈幼恩嗅到自由的气息。向来怕热的她甚至不介意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接受挟裹着热气的风的吹拂。
葛尧挽了挽自已被打乱的发丝,看一眼沈幼恩浑身写满的欢欣雀跃,没有说话。
沈幼恩的欢欣雀跃之中其实夹杂着一丝她自已才知道的忧伤:之前为了等蒋弗延,不愿意离开南洋,可这回如果能够借助婚礼逃跑,她肯定不会继续待着,也就不能在蒋弗延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见他了。
沈幼恩想:她也算另类诠释了一把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办法,她的自由确实比蒋弗延重要啊……
目的地是码头。
码头停靠一艘豪华邮轮。
不用怀疑,就是此次沈幼恩和蒋弗延的婚礼的举办地点。
趁着天没亮,沈幼恩就跟葛尧一起上船了,为了避开安排在后面的上船的宾客。
也就是此次参加的婚礼的葛家这一边的一部分宾客。
邮轮为宾客提供了三天两夜的游玩行程,葛家这边的宾客可以选择今天上午从雨都这里的码头上邮轮,住在邮轮上,明天直接参加邮轮上的婚礼。
也可以选择明天上邮轮,但明天上邮轮就是由直升机送到邮轮上,等婚礼结束后统一下船。
星国那边蒋家的宾客同样拥有这两种选择,只是蒋家那边的宾客安排的第一批上邮轮的时间在下午,也就是等邮轮从雨都这边接了宾客之后开到星国那边的码头。
因为天亮之前沈幼恩就悄悄被带上了邮轮,沈幼恩没能和金子、赵念潼等人碰上面。
她只能在船舱里通过电视看到宾客们上邮轮的直播。
葛家和蒋家将婚礼的排面铺陈得可谓声势浩大。
不过,沈幼恩向葛尧确认过了,只有婚礼前才这样,婚礼是不搞直播的,能上邮轮的媒体也只有两家,一家是葛家信赖的媒体,一家是蒋家信赖的媒体。
所以可以推断,星国那边,等蒋家的宾客上邮轮的时候,也会有相同的直播。
看完直播,沈幼恩就又无聊了。她向葛尧请示:“能不能让金子来陪我?”
葛尧看沈幼恩。
沈幼恩蹙眉:“你担心的话,把金子的通讯设备扣在你的手里就好了。”
葛尧朝门外努努嘴。
沈幼恩会意,格外地扫兴。无非指的是葛尧没办法做主,她得先过了保姆和保镖的关卡。
“那你帮我给葛耀宗打电话。”如今在葛尧的面前,沈幼恩连“大伯”都懒得称呼,对葛耀宗直呼其名。
葛尧遂了沈幼恩的意愿。
葛耀宗百忙之中接了电话,却是和蔼可亲地安抚沈幼恩说如果觉得无聊他会安排葛裳过去陪她,至于金子就算了,明天婚礼,金子是伴娘,沈幼恩就可以见到了。
沈幼恩又和葛耀宗磨了一会儿,磨得沈幼恩自已都要犯恶心了,因为是拿出她以前跟葛耀堂撒娇的本领。
只是葛耀堂是她的爸爸,她跟葛耀堂撒娇那是身为女儿的心性使然,自然地有感而发,面对葛耀宗纯属演戏。
有用是有用,可葛耀宗仍旧不同意金子来给沈幼恩作伴,而是允许沈幼恩在邮轮特定的范围内走动。当前,前提是保姆、葛裳、保镖的共同陪同下。
沈幼恩无能为力了,跟葛耀宗说算了。
葛耀宗却还是把葛裳给喊过来了。
其实原本葛裳就住在沈幼恩的隔壁。
沈幼恩在邮轮上的房间被葛裳和葛尧左右夹击在了中间呢。
葛裳小声跟沈幼恩道歉,说自已身不由已,而且葛耀宗的要求是必须陪同到晚上沈幼恩睡觉为止。
沈幼恩没有为难葛裳,而且为了迷惑葛耀宗为明天做准备,沈幼恩也不能再抗拒。
沈幼恩便没有驱逐葛裳,还和葛裳一起到葛耀宗允许的范围内走了走。
她想,她趁机熟悉一下邮轮也好。即便她能熟悉的只有特地的一小块区域。
至于偶遇金子的念头,自然是沈幼恩的妄想。
不是沈幼恩的活动范围被限制的问题,而是沈幼恩和宾客根本不在同一层。
这艘邮轮可是一共有十几层。
虽然游走的地方是富丽堂皇且灯火通明的船舱,但因为就沈幼恩这些人,沈幼恩感觉自已像幽灵呢。
听了歌剧、看了电影、打了斯诺克,沈幼恩总算消磨掉了一天的时间。
气笑的是,给沈幼恩安排的是没有阳台的房间。
沈大小姐从小到大坐邮轮的经验那也是不少的,哪一次的房间不是最豪华风光最好的?这一次却憋屈得房间里连扇窗户也没有。
毋庸置疑,是葛耀宗为了防止沈幼恩从窗户或者阳台逃跑。
简直有病哦。
别说邮轮在行驶途中了,就算邮轮没有行驶,除非沈幼恩会飞,否则从窗户或者阳台出去只能跳海行不行?
沈幼恩跟葛尧反馈过了,葛尧的说法是,如果沈幼恩想住有阳台的房间,那就不能一个人睡,得有保姆陪同。
沈幼恩呵呵,将就在了没有窗户的憋屈的房间里。
在船上还是很好入睡的。
尤其沈幼恩抱着对明天的期待,更加希望自已一睁眼就能等到宁泽锡派来营救她的人出现。
睡前沈幼恩在想:如果宁泽锡要在邮轮上动手,那么现在邮轮上肯定已经安插有宁泽锡的人手了吧……
蒋弗延的这位好朋友千万千万要靠谱啊……
噢,对了,不知道蒋熠是否参与其中?
这一个月,luna派出去的人手,除了寻找蒋弗延的下落这个重中之重,另外的重点就是放在紧盯蒋熠和宁泽锡。
尤其宁泽锡。
因为宁泽锡几乎都住在了雨都,全副心里用在了蒋弗延的身上。
蒋熠倒是很早就跟着蒋家人回星国了,抽出空才会再会去雨国。而蒋熠只要在星国,蒋序自已就能对蒋熠有所留意了。
蒋熠和宁泽锡,蒋弗延如今关系最好的两个人。
蒋序也没想到他以前没发现蒋弗延与两人的亲近。
最近在家里或者公司里碰到,蒋熠倒还会主动跟蒋序聊起蒋弗延,宽慰蒋序说蒋弗延一定会没事的。
如今已到婚礼的前一夜,无论蒋弗延、宁泽锡抑或蒋熠,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宁泽锡今天刚从雨国回来,为了明天当伴郎。
在星国,宁泽锡是除了蒋家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明天的新郎是蒋序假扮蒋弗延的人。
没办法,蒋弗延出事的时候,宁泽锡偏偏就跟着蒋弗延去了雨都,宁泽锡知道蒋弗延的失踪。
蒋成勇和蒋成刚也商量过要不要让蒋序假装蒋弗延去忽悠宁泽锡,但这样圆的谎更加多了,比如得跟宁泽锡说明蒋弗延怎么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蒋熠提醒,宁泽锡跟蒋弗延很熟,宁泽锡也不是傻子,蒋家与其漏洞百出地哄骗宁泽锡,不如拜托宁泽锡一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