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这种程度还没有死已经算很强了吧。”
李淳看着地面上蠕动着的暗灰色物质。
如今还存活着的只能算是医师怨鬼的那一部分，苗川的部分已经彻底湮灭了。
但是因为此前医师怨鬼和苗川本质上是已经融合为一体了，所以在失去了苗川那一部分之后，等于说它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界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蠕动的暗灰色物质重新凝聚成一个人的轮廓。
李淳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微弱的气息，所以也没有阻止这些物质的重新融合。
过了好一会儿，暗灰色物质才重新凝结完毕。
这时候，出现在李淳面前的是一个奇怪的人形生物，跪在地上。
……
“它是……”
白小白小心翼翼地来到李淳的身后。
“一个很多很多年前的怨灵。”李淳懒得解释医师怨鬼的来历，就随口一说。
“苗川怎么会是怨灵……”白小白还是没搞懂这里头的事情。
“半年前在古地矿里面被染上的，有点子复杂。”李淳摇了摇头，回头瞥了白小白一眼：“听说你被封印起来了？”
“嗯？啊对。”白小白点点头。
“谢了。”李淳知道白小白是因为维护启飞分院的学员才被打伤封禁的，道一句谢是应该的。
倒是白小白一时间不晓得李淳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啥？”
“谢谢你穿的这么暴露。”李淳反口补充了一句，直接就让对话变了味道。
“……”
不过就在俩人这毫无营养的对话开始变味的时候，那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怨鬼开始出声了：
“能否放我一条生路。”
声音非常沙哑低沉。
但是听得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错，医师怨鬼就是一只女鬼。
她生前是一只妖，死后成了鬼，总之其悲惨命运造就了如今这种怪异的生命状态。
李淳一开始是不知道医师性别的，是在和苗川交手之后才察觉到这一点。
……
“她说什么？？”白小白虽然通读了藏书阁，但那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里面所涵盖的记载的东西绝大部分都只局限于白都这一亩三分地，连其他国度的内容都没有怎么涉及，而医师怨鬼口中所说的是上个文明时代的语言，她当然不可能听得懂了。
但李淳听得懂。
“她想要我放过她。”李淳耸了耸肩。
地面上这个人形的轮廓很怪异，因为她体表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在蠕动着，那些半虚幻的暗灰色物质漂浮不定。
她似乎很想要恢复到正常状态，但是并没有那么顺利。
李淳打散了她与苗川重新结合起来之后的灵魂结构。
而怨鬼，本身就只剩下灵魂结构了，它不具备具体的物理生命构造，而苗川的那部分直接被李淳打碎了，这种状况就相当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轰碎了半边身子，这种状态，和死了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不可能放过她，怨鬼这种东西会带来不详的，她身上还承载着上个时代那些死去的祈祷者的念力，这类生灵留不得。”小火人忽然从李淳眉心位置钻了出来。
然而拳头图鉴也发话了：
【系统提示】：怨鬼的绝大部分怨念已经被打散了，你想要开发古地矿的资源，怨鬼在这方面应该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至少，可以跟那个小火人制衡一下。
拳头图鉴的思考角度就很清奇。
李淳略微想了一下，感觉大概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拳头图鉴始终还是不信任小火人的，李淳想要在古地矿里面搞点事情，肯定是需要他们这样的“原住民”来帮忙出谋划策，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而不管是小火人还是医师怨鬼，它们都是古地矿的生物，都是上个时代惨留下来的。
大有利用价值。
……
“倒确实可以留。”
李淳耸耸肩。
“蛤？我说的是灭了她。”小火人立马就愣住了。
“我知道啊，但我要留她。”李淳两手一摊。
“行吧。”小火人知道李淳这家伙一向任性，他做了决定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改变的，只是不甘心地叨叨道：“你不会是对她的身世产生怜悯了吧。”
毕竟大伙都知道怨鬼生前的经历有多么凄惨。
本质上来说，她的确是一个好人，虽然可能从物种角度连人都算不上。
但作为医师，她一直都在救人，哪怕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作为药引进行救人，也从来没有停下过，但是那个时代的人发现她的本体是妖物之后，拘禁了她。
至于后续发生的时候，就惨不忍睹了。
在那座挂着无数倒钩的行刑房她究竟吃了何种恐怖的解剖，无人知晓，但可想而知绝对是极致的绝望和痛苦，才造就了最终的怨鬼形态，死后灵魄不散。
这种身世，简单的悲惨二字是完全概括不了的。
……
“你想多了，医师是医师，怨鬼是怨鬼，这都不是一个东西了。”李淳耸耸肩。
他抬手一划，甩出来一片禁锢空间。
“进去待着。”
李淳的语气不容商量。
怨鬼也能够感受得到，要是她敢有二言的话，李淳会直接把她击毙，所以只能拖着残破的身躯爬进那片禁锢空间。
而后，空气裂开一道裂痕，她与那一片禁锢空间被拽了进去。
这些是用空间晶石制造出来的这些空间，李淳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这种手段了。
只不过，旁边白小白就看傻眼了。
修行一道有多么艰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如今仅仅只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孱弱无力的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猛了？
他在古地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小白心中充满了疑问。
但她明面上并没有问出声来。
那心声秘术也仅仅只是让她能够听到李淳的内心独白，李淳是不晓得白小白心里头在想些啥子的，他只知道，身后这个女人表情阴晴不定，肯定在动什么歪心思。
……
“苗川死了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憋了半天，白小白还是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