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享受苦难

奉蓉虽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但书本知识还是有的。知道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自己再犹豫,否则可就是一尸两命。于是挽起袖子,蹲下来,褪了孕妇下身衣衫为孕妇接生。还好孕妇经常干体力活,虽然受伤了,但还是顺利诞下一女婴。伴随着女婴的啼哭,欧阳灵卉说话了:

“发现新鲜紫河车赶快收集起来。”

“啊?你要这个?”卓志轩为难的问。

“紫河车是高端灵药,讲究一个机缘。有缘得到的比在药铺买的功效好上几倍不止。”欧阳灵卉说。

“好吧。”卓志轩趁奉蓉正在忙着处理善后,悄悄捡起胎盘,胡乱收拾一下收了起来。抬头一看,奉蓉正盯着自己看。卓志轩脸一红尴尬的说:

“我…这是…”

“你干啥?你缺那点钱吗?”奉蓉鄙视的问。

“新鲜的药效比药铺炮制的好十倍不止。”

“你有什么病?需要吃新鲜的?”

“你竟然敢质疑五品丹师!”卓志轩看道理一时讲不清,强硬地回了一句。

“好好好,大长老,你有理。”奉蓉不悦。

“赶快把孕妇送回家吧,她现在很需弱。”卓志轩说。

“你还知道她虚弱呀,把你的十全大补丹拿来。”奉蓉说。

卓志轩拿出一瓶递给奉蓉,奉蓉取一粒要给孕妇吃。孕妇一看居然是五品,慌忙推托说:

“姑娘我没事,不用吃药的。”易灵巧说。

“看你都虚弱成什么了,还说没事,你不要命了?”奉蓉说。

“姑娘,就算将我娘俩卖了,也买不起这五品丹药。”

“谁要你买了,不要钱,敢紧给我吃了。”奉蓉催促说。孕妇吃了丹药,精神恢复了不少。奉蓉召唤出仙鹤,将孕妇扶上鹤背,自己也上鹤背,要接过卓志轩怀中的孩子。卓志轩说:

“还是我抱着吧。”

奉蓉不说话,用眼神表示不放心,仿佛怕卓志轩把孩子当高端灵药了似的。卓志轩无奈将孩子递过去。几人回到成贵利家,奉蓉震惊了:这能算是家吗?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四面来风。奉蓉问易灵巧:

“为什么不住在家里,要住在野外?”

“姑娘,这就是我的家呀。”易灵巧说。

奉蓉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屋内简陋的陈设,质问躺在病床上的成贵利:

“你家里什么也没设置,生活过得如此拮据,借高利贷干什么用了?”

“哎!姑娘别怨他了,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他。要不是他当初为了为我赎身,怎么会欠下高利贷?现在连利息都还不上。”

“欠了多少?”奉蓉问。

“当初为了为我赎身,借了100两银子,现在连利息是800两。”

“欠了多长时间就这么多利息,还有没有王法了?”奉蓉怒了。

“不到一年。”易灵巧说。

“混账!这账到底是怎么算的?他是谁?我去找他理论。”奉蓉说。

“姑娘不要冲动,我们惹不起他的。我们一家人命不值钱,别连累了两位贵人。”成贵利急忙劝说。

“现在去了又能咋样,这里怎么办?易灵巧刚生产,孩子嗷嗷待哺,成贵利又不能自理,你想让他们一家子三口饿死吗?”卓志轩以旁观者的身份提醒说。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奉蓉说。

“姑娘,还是我来做吧。”易灵巧要下床。奉蓉说:

“你给我躺着,三天内不能干活。”奉蓉说着去了厨房,一会儿又回来了,将卓志轩也拉去厨房问:

“你会做饭吗?”

“我是炼丹师,我不会做饭。”卓志轩摊了摊手说。

“你…那你负责生火加热,这总该会吧,别说你一个炼丹师不会生火。”

“嗯,没问题。”

“那你倒是赶紧烧啊,愣着干什么?”

“锅里什么也没有,你让我把锅给炼了吗?”

“那给锅里放什么?”

“还是熬点粥吧,孕妇比较适合吃这个。”

“嗯,对,就吃粥,你说是熬养生粥好还是养颜粥好?”奉蓉问。

“养生粥。”

“该熬人参银耳粥呢,还是燕窝雀舌粥呢?”

“你醒醒吧,这里一根葱都没有,你拿什么做?”卓志轩演不下去了。厨房里就放了一些野菜和土豆。卓志轩洗了土豆和野菜,先将土豆切片再切丝,然后再切沫,野菜切成段。锅里倒上水,加入土豆沫,生火熬至粥状,加入盐巴,研碎一粒十全大补丹放入锅中搅匀,再放入野菜熬熟,分盛四碗。奉蓉专心致志的看着卓志轩熬粥,心中不由感叹:

“原来熬粥也是有这么多工序。”

“你尝一下?”卓志轩说。奉蓉尝了一口,面露难色,说:

“这什么呀?难吃死了。”

“行了这就不错了,你以为是在皇宫啊。”卓志轩尝了一口说。

四人开始吃饭,易灵巧尝了一口说:

“哇!好香啊!这火候也到位,熬的这么黏,姑娘真是好手艺!”

“看来你也要向姑娘学习一下,同样的东西人家熬出来怎么这么好吃呢?”

“嗯,我以后也要多熬一会儿,让你天天吃上这样的美味。”易灵巧说。

奉蓉勉强吃了一口粥,怎么也咽不下去。听到两口的对话,突然放下碗筷跑了出去。易灵巧吃惊地问卓志轩:

“姑娘怎么了?你快去看看吧。”

卓志轩走了出去对奉蓉说:

“人家让我问你,你怎么了?”

“志轩,你帮帮他们吧。”奉蓉泪流满面地对卓志轩说。

“不行,难道你要让我堂堂一个五品丹师给他们做厨师,天天熬粥吗?”

“讨厌,谁让你做厨师了?”奉蓉推了一把卓志轩说。

“你一出生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贵为公主。那个女孩一出生就注定过着衣不蔽体,饭不裹腹,溅如蝼蚁…”

“你别说了!我们帮帮他们吧!”奉蓉眼泪汪汪的说。

“天下80%的人都是如此,你帮得过来吗?”卓志轩问。

“既然遇到了他们,就是缘分,我想尽自己一分绵薄之力帮他们。”奉蓉深情的说。

“你想帮他们还债?”卓志轩问。

“嗯,那样他们至少生活能改善一点。”

“行。”

“我出门没带下人,所以也就…”奉蓉尴尬的说。

“够不够?”卓志轩拿出1000两银子给奉蓉问。

“够了,这笔账我会记着,回去后还你。”奉蓉心情好了起来说。

两人进屋继续吃饭,奉蓉实在咽不下去,不吃了,打算倒掉。易灵巧急忙拦住说:

“姑娘就不要倒掉了,多可惜我还可以吃。”

“别人剩饭你也要吃?”奉蓉不可思意地问。

“那有什么关系?现在还热乎着呢。”易灵巧端起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奉蓉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卓志轩给成贵利把了脉,给一瓶接骨通络丹说:

“问题不大,吃了药很快就能下床了。”

“公子不可!这可是五品丹药,世间罕见,不能让我糟践了它。”成贵利一看竞是五品丹药,这儿有钱人最多用过二品丹药,这五品得值多少钱?

“这药比你的命还重要吗?”卓志轩问。

“我这贱命值几个钱?连二品丹药都比不上。”成贵利说。

“真是糊涂至极,命都没了,你留着丹药干什么?”奉蓉质问成贵利。

“可以留给他娘俩,她们就不会受穷了。”成贵利说。

“愚蠢!她娘俩没有你会好过吗?能开心吗?”奉蓉怒了。

“只要她娘俩能好好的活下去,哪顾得什么开心不开心。”

“你不是能烧陶瓦吗?身体好了可以下苦赚钱养家。”卓志轩说。

“对呀!你自己都能烧陶瓦,为什么不给自己好好盖一个瓦房?”奉蓉质问。

“哎!哪舍得呢,烧出的瓦都卖了给人还债了…”成贵利说。

“把债还了,以后再别碰高利贷了。”奉蓉拿出银袋给成贵利说。成贵利哪见过这么多银子,急忙起身推脱说:

“姑娘使不得,这么多银子,我不能要。”

“我是看在你女儿可怜的份上才给你的,不要不识抬举。”奉蓉不悅。

“姑娘大恩,成某没齿不忘!”成贵利爬起来行礼。易灵巧突然惊呼:

“相公,你腿好了?”

“咦?真的不疼了!”成贵利兴奋的说。于是两人齐齐跪拜。

“你平时打猎吗?”卓志轩看了一眼墙上挂的一张弓问。默默在弓上注入魂灵,弦上注入风灵。

“尖嘴山不好打猎,小动物跑得太快,大点的太凶残,所以在尖嘴山基本没有打猎的。”成贵利说。

“你现在试一下。”卓志轩说。

“好。”成贵利狐疑地拿起弓箭走出茅草屋。刚好看到远处一只飞奔的野兔,搭箭瞄准,那只兔子突然像中了邪似的趴在地上不动,成贵利拉弓射箭,正中野兔脑袋。成贵利兴奋的取回兔子对易灵巧说:

“巧儿,今天有兔肉吃了!”

“公子是炼器师?”易灵巧问。

“嗯。”

“公子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人永世不忘。”易灵巧又要叩拜。

这时奉蓉默然走出屋子,端详了一会成贵利烧陶瓦的地方,一会儿看看破烂的茅草屋。突然拿出游神笔写了起来:

陶尽门前土,

屋上无片瓦。

十指不沾泥,

鳞鳞居大厦。

奉蓉写完还在沉思着什么,卓志轩走过去说:

“恭喜你,灵感终于来了。”

“我宁愿没有灵感,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受剥削。”

“他们不贫穷,你怎么可能富足。”

“你这什么混账逻辑,就不能共同富裕吗?”

“不能。人一旦失去人性会失去一些什么,但若失去兽性,就会失去一切。当时失落大陆与飘渺大陆接壤之时,我若心慈手软,失落大陆就会生灵涂炭,连我想要保护的人都护不住。”

“两位大恩人请屋里坐,外面风寒。”成贵利走过来说。

奉蓉收拾好心情和卓志轩进了屋。

“这里离极南之地还有多远?”卓志轩问成贵利。

“很远的,两位要去那里?”成贵利问。

“嗯。”

“那里是无人区,也没人敢去哪的。听说那里环境恶劣,不适合人类生存。两位恩人要去那里做什么?”

“寻找化形草。”

“我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化形草,但是那里肯定有许多珍贵的草药。因为没人敢去那里,所以那里的草药年代会更久。但我还是劝两位恩人不要去冒险了,就在上个月,听说有一位小神境的高手去了那里,再也没有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说那里天地相接是不是真的?”奉蓉问。

“有可能,听说那里的空间很诡异,常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传说100多年前有位幸存者说,他当时无意间穿过了天地相接的屏障,发现外面和里面差不多。当他想继续探索的时候,突然脑袋胀痛,神志不清。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离那里已经很远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真实经历了,反正是再也没敢去探索了。”

“奉蓉,要不我先送你回去,那里太危险了。”卓志轩听后对奉蓉说。

“你什么意思嘛,马上到了,你要赶我走。”奉蓉反驳。

“那里很苦很危险,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正是因为苦,我才要和你一起同甘共苦;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面对。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享受苦难,我还指望着苦难给我带来灵感呢。”奉蓉说。卓志刚想吐槽奉蓉几句,突然听到外面放肆的一声大喊:

“成贵利!你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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