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香火云烟袅袅腾升,镇元子脸庞隐于云烟之间,他半开半合的眼眸打量着下方跪拜身形,脸庞浮现一丝笑意,嗓音却愈发飘渺:
“大劫将至,尔道行尚且浅薄,如何能够身入劫难之中,此番虽道法小成,然,置身劫难之中,如一叶浮舟于之沧海,尚不能自保。”
闻言,申公豹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张了张嘴,却无言叹息,正欲拜别师尊再度苦修,忽在此时,便闻自家师尊再度开口道:
“罢了罢了,只知一味苦修非吾灵教教义,入得本尊门下,若修行,需修心,尔道心有瑕,此番便准尔去往洪荒东方游历,吾等西方贫瘠,东方自古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徒儿此番前往游历,需广纳善缘,以他人为镜,补自身不足。”
此言一出,申公豹大喜过望,旋即试探询问道:
“闻听诸位师兄皆去往东方,此番游历,弟子可否相见?”
“自然,尔等同为本尊弟子,缘何不能相见?尔需谨记,同为灵教门下,尔等当互相搀扶,于滚滚大势倾轧之际,携手共进,此乃灵教立教之本,且去。”
“弟子谨遵师尊法旨。”
申公豹朝着高台之上的自家师尊恭声三拜,而后缓缓起身,跨出日月广场,唤来座下黑豹,脚尖一点,稳稳落座其背脊之上,一人一兽,沿着山间小路而下,朝着东方游历而去。
途经师尊道场,早已等候多时的明月童儿忙高声叫停后者,在公豹师兄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他快步转身,自屋内取出数枚人参果与十数壶知岁仙酒。
“老爷交代,将这些果子与酒水转交于师兄,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申公豹双眼泛红,他强自忍住眼眶打转的泪水,嗓音低沉道:
“师尊……可还有话语交代否?”
闻言,明月童儿伸手挠了挠脑袋,继而缓缓摇头。
见此,申公豹胯下黑豹,理了理周身道袍,再度朝着五庄观大门躬身三拜,这才翻身上豹,将人参果与知岁揣入袖中,朝着山下缓缓行去。
看着师兄远去的背影,明月童儿想了想,再度开口高声道:
“公豹师兄……”
闻言,一人一豹顿住身形,申公豹缓缓回首,便见那青衣小童挠了挠脸,有些喃言轻笑道:
“山下不比山上,我听众多师兄有言,山下多是虎豹豺狼,凶恶的很,此去多多小心才是。”
看着站立于阳光洒落斑驳处的青衣小童,申公豹内心不禁划过一道暖流,颇为俊朗的脸庞之上浮现笑意,大手轻轻拍打座下黑豹脖颈,继续沿着山间小路缓行而下。
走出许久,他缓缓回首,见青衣小童依旧矗立在山门外,这才无奈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是爽朗的笑容,摆手高声道:
“师兄知晓矣,此番却是谢过明月师弟出言提醒,待吾归来日,定取东方之最赠于尔。”
闻言,明月童儿双眸一亮,内心不由多出几分期待,于是便再度开口询问道:
“那师兄此去何时归来?”
话音传出,许久未曾得到回复,明月童儿小脸一跨,正欲转身返回道观,忽而,自山脚处传来一道醇厚的嗓音:
“且待春暖花开日。”
东方腹地,朝歌城中。
闻府。
中堂大案之前,两鬓斑白的朝歌太师闻仲,此时正伏案疾书,他日帝王驾崩,于病榻之前托孤,将商朝六百载基业同人王帝辛,皆托付于其身。
忽在此时,中堂之内,数道身形凭空浮现,赵公明大大咧咧的落座于黄木大椅之上,先是为自家师兄孔宣填满一杯茶水,这才自酌自饮道:
“商汤基业稳固,气运昌盛如龙,劫起于人族,师伯何故命吾等早早下山,混迹于庙堂,吾只觉诸多不适。”
此言一出,日光道人同月光道人对视一眼,皆流露出无奈之色,其整日游荡人群之间,沉迷人间风花雪月,此时朝歌城中,谁人不知闻府护卫首领,是那浪荡子,当真不曾看出半点不适……
孔宣摇了摇头,斜瞥了赵公明一眼,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这才轻笑一声开口道:
“既觉不适,那便远离庙堂红尘,不如……自明日起师弟便前往城外军营,为吾操练兵马如何?”
闻言,赵公明脸色一变,他慌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快步行至自家师兄身后,为其拿捏肩头,干笑道:
“不必如此,此等小事,师弟克服便也随他去了,怎可劳烦师兄操劳,不妥,极为不妥。”
便在此时,闻仲也停下手中动作,他缓缓将手中毛笔放置于砚台之上,扫视了殿内四人一眼,伸手揉了揉额头,身躯后仰瘫软在大椅之上,目光望向孔宣,出声询问道:
“南华师弟传书,师尊再收得一亲传弟子。”
闻言,赵公明不再嬉闹,孔宣眉头一皱,询问道:
“何时事宜?”
“半月前。”
手捻人书翻页的地藏道人,闻言微微抬起头颅,轻笑道:
“如此道来,吾等又添一师弟,吾也再非师尊座下幼徒,甚妙矣。”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朗声出声。
许久,孔宣这才收敛笑意,他缓缓踱步上前,俯身看向桌案文书,疑惑道:
“昭天文书,何人祭祀?”
闻言,闻仲捋了捋鬓角斑白的发丝,仰头看着堂内木梁,轻声回复道:
“女娲圣人的祭祀之日,于半载后的今日,便是造人之初。”www.youxs.org
孔宣凝眸细看着文书,不由想起方才公明师弟所言,同样疑惑不解道:
“商汤气运如龙,得天地加持,圣人庇护,劫起于人族,缘何吾等迟迟不见衰败之相?”
闻言,闻仲同样面露不解,他端正坐姿,皱眉回复道:
“人王帝辛,勤于内政,精通兵略,乃商汤六百载王业中少有的明主,虽有缺陷,甚是喜好女色,然七情六欲乃魔障非凡俗能控,情有可原,这般想来,商汤王业或再可延续两百载,何以衰败?”
听着二人的议论,赵公明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满不在乎道:
“两百载而已,于吾等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师兄、师弟何以忧虑也?”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不由将目光纷纷望向后者,皆齐齐摇头,孔宣叹息一声,呢喃道:
“不难看出,公明师弟深得师叔“逍遥”之道深传,吾不及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