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大利坐在搭他去北塘的车子里,一路欢声笑语,车窗外,高楼,树木,远方的海洋,一个个像影子一样,飞驰而过。
很快,车子来到了北塘码头附近。
远远地看,有一处地方的挖机在上下忙碌,估计确是如刚才那个保安所说,在修港口呢,挖机,塔架,还有忙碌的施工人员,也是如影子般飞驰而过。
驶离了施工区域,车速渐慢。
李大利拉开车窗往外看,一股清新的带着咸鲜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
从车里看北塘渔港,壮丽的画卷徐徐展现在李大利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辽阔的海面,来往的船只,飞翔的海鸥。
海面上,远远地望去,波光粼粼,好像无数颗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十多艘渔船在宽阔的海面上来往穿梭,有的渔船庞大雄壮,有的渔船小巧精致,有的渔船简陋寒酸。但所有渔船上,都在桅杆处,挂着五星红旗,阳光下,海风下,那五星红旗随风飘扬,熠熠生辉,好像旗帜一样,引领的海船,或扬帆起航,或劈波斩浪,好不壮观!
随着车辆的驶近,李大利的眼神又拉回到海边附近,一艘艘的渔船,蓝色船身,整齐地排列,桅杆上飘扬的五星红旗,好像一支支庞大的舰队,为扬帆出海做着准备。
不远处,一艘艘返航的船只拉着汽笛,缓缓驶入,岸上穿着连体皮裤子的壮劳力,跳上船去,搬运着捕获来的螃蟹鱼虾。
李大利看了,恨不得马上下车,也加入到那些忙碌的人群中去。他十多年前,就跟着他的大学同学,他的老大哥,马大海,也是穿着连体皮裤,上船帮大海他爸爸搬运过的!
正在李大利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刚刚慢下来的车子,突然一个加速,飞驰而出。
随着那辆汽车的飞驰而出,海风呼啸而来!
那呼啸而来的海风,灌的李大利耳朵生疼。他赶紧拉下车窗,刚才外面看到的一切,也如影子一般飞驰而过。
那司机突然的踩油门加速,车子急速驶离,让李大利内心一阵惊慌,又遇到了海霸王不成?
之前山川市那个摩托车司机,从山弯弯处呼啸而来的身影,让李大利误以为是遇到了山霸王,现在这个海边汽车突然的踩油门疾驰,让李大利突然又有了遇到海霸王的恐慌。
“吱!”
突然的一个急刹车,尖利而刺耳,李大利不寒而栗。
还没来得及他李大利发出疑问,那个脑袋似大猪头一样曾经的饲料科学研究生,对着李大利粗声道:“下车!”
听着那司机粗声的“下车”,李大利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看到李大利突然苍白的脸,那个司机笑着说道:“下车!我们去吼!”
李大利听到那个司机是笑着说的,那句“下车!”之后还有“我们去吼!”的说法,李大利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也是推开车门,跟着那司机往海边走去。
来到了海边,对着宽阔的海洋,那个脑袋似大猪头一样曾经的饲料科学研究生,怒吼着:
“啊!啊!啊!”
吼完,也对着李大利喊道:“你也吼,痛快!”
李大利也对着宽阔而平静的海面,大吼着:
“啊!啊!啊!”
远处的忙碌的船只,飘扬的红旗,飞翔的海鸥,波光粼粼的海面,忙碌的忙碌,平静的平静,他们两个人的大声吼叫,并没有人听到,宽广的海洋,吸收了一切。
“啊!啊!啊!”
“啊!啊!啊!”
喊着喊着,两个人泪水也跟着喊声崩出。
“啊!啊!啊!”
“啊!啊!啊!”
哎!
走吧!
两个人喊完,也是痛快了,喊声也出去了,泪水也出去了,叹气声也出去了,走吧!
边走向刚刚停在岸边的汽车,那个脑袋似大猪头一样曾经的饲料科学研究生,掏出裤兜里的名片递给李大利,说道:“兄弟!这是我的名片,需要买猪饲料找我哈!”
李大利笑着接过那名片,就看名片上写着:
津市吃的旺饲料有限责任公司 销售代表 周全
看到那名片上的单位名称和那个人的姓名,李大利又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吃的旺!周全!”
“哈哈哈哈!对!吃的旺!周全!”
俩人上了车后,那个周全说道:“我们再回去,那个码头边上有卖海货的,都是现捞的,新鲜!”
李大利点头,也说回去的方向好像是他同学家的方向,他已经记起来差不多了。
那个周全也点了点头,踩油门,缓缓驶出,并没有刚才的猛踩飞驰,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电台里正在播放郑智化作词、作曲、演唱的《水手》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 光着脚丫 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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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人欺负的时候
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问 为什么
......
伴随着水手的歌声,车子驶到了码头海产品售卖区,两个人分开,买海货的买海货,去找同学的找同学。
到了那个海产品售卖区,李大利好像找到了去他同学家的起点,沿着那条路往他同学家的渔村走去,一会儿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会儿又是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到了渔村路口,还是老样子,电线杆子比树木多。估计是才下过雨,泥泞的街道,街道两边的尖顶平房,时不时的招牌:
“小王美容美发”
“老王米面粮油”
还有写在墙体上的大幅计划生育宣传标语:
“计划生育,责任在丈夫!”
“奖励扶持政策好,计划生育帮养老!”
还有墙体上随处可见的“拆!拆!拆!”
看着那些字牌标语,李大利一会儿笑,一会儿心情沉重。
不久,李大利就来到了他的大学同学,他的老大哥,马大海家所在的那个胡同。
马大海家在胡同口第一家,李大利刚一进那个胡同,就看到马大海家门口摆着一排排的粗陶水缸,水缸上倒贴着“福”字,一个戴着紫色头巾的老年妇女正低头缝着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