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也是很多年没有对弈过了,李大利很是兴奋。

兴奋的李大利激动地打开棋子盒盖,就要往棋盘上摆放棋子。

王总嗯嗯了两声,说:“欠身礼!忘了吗?”

李大利惭愧地说:“哦哦哦,忘了忘了,我好久没正式下围棋了,还是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正式参加过比赛,后来都是和同学下着玩的。”

王总微笑,点了点头。

随后,面对棋盘,俩人互相行了欠身礼,接着,礼貌地说:“请多指教!”

李大利兴奋地又要摆棋子,王总又嗯嗯了两声,说:“猜先!”

“哦哦哦”李大利又惭愧地说,说完笑着等着王总抓棋。

王总笑了笑,抓起一把棋子,让李大利猜先。

猜先后,王总黑,李大利白。

就看王总在棋盘的右上角一个星位摆了一颗黑棋子。

李大利看了,在左上角星位旁边下了一个白棋子。

王总想都没想,又摆了一颗。

李大利又想了想,又摆了一颗……

两个人默默对弈投入其中的状态,远看很是惬意。

刚才女服务员来送竹叶青的时候,两个人都投入到了棋局中,没有注意。

这个状态,很像是苏轼《观棋》中所写的那样:不闻人声,时闻落子。

很快,李大利投子认输,被王总杀了两条大龙。

收拾棋子的时候,李大利连连夸赞王总的棋艺。

王总也连连夸赞李大利的棋艺,说李大利给了他不少陷阱,也让他思考了很久。

王总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李大利:“苏轼当初写的《观棋》,是所有学围棋的都知道,你还记得不?”

李大利说:“不记得了呢,我只记得不闻人声,时闻落子两句。”

王总说:“他全文是这么写的:

予素不解棋,尝独游庐山白鹤观,观中人皆阖户昼寝,独闻棋声于古松流水之间,意欣然喜之,自尔欲学,然终不解也。儿子过乃粗能者,儋守张中日従之戏,予亦隅坐,竟日不以为厌也。

五老峰前,白鹤遗址。

长松荫庭,风日清美。

我时独游,不逢一士。

谁欤棋者,户外屦二。

不闻人声,时闻落子。

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空钩意钓,岂在鲂鲤。

小儿近道,剥啄信指。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优哉游哉,聊复尔耳。”

李大利听了,夸赞不已:“哇,王总,没想到你记忆力这么好啊!那么长的观棋都记的那么清楚!”

王总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只是因为里面有几个句子,值得一生品味!”

李大利好奇地问:“哪几个句子?”

王总说:“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李大利重复着王总说的:“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王总又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李大利又重复着王总说的:“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随后,李大利又重复着说:“纹枰坐对,谁究此味。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说着说着,李大利竟然红了眼圈。

看到李大利红了眼圈,王总说:哎,走吧!”

稍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那个蚕,基因工程,黄主任,全来,有时间约!”

李大利依旧悲伤着说:“好!悟人世,正类春蚕。蚕生百态,恰如人生百态。纹枰坐对,谁究此味。纹枰坐对,谁究此味......”

王总看到红了眼圈的李大利,感觉都要流出眼泪了,说:“是不是又想起你女朋友啦?已经是植物人的女朋友啦?不知道上次你带过去的那个神经电刺激仪有没有作用呢,你有时间去看下吧!”

李大利的眼泪其实已经流了出来,听到王总那么一说,偷偷地抹了下眼泪,说:“好!我是很久没去她那里了!”

李大利和王总两个人出了茶馆大门的时候,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的灯光也是昏昏暗暗的了。王总招手叫了两辆出租车,两个人分别坐上车返回到各自的家去。

黑暗里,昏昏的灯光照射下,李大利又迈进了那个围成两个世界的铁栏杆大门。

因为之前的平路已经被开发商盖起的墙拦住,只能经甘水那个宿舍区的坡路绕行。

晚上,没有灯光,只旁边居民房里依稀闪烁的日光灯透点光线。

那个破路,有一个区域非常陡峭,白天走路都是要仔细观察着走。

夜晚,依稀的灯光,狭窄的坡路。

李大利,年轻人,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觉得无所谓,所以,根本没有特别留心。走路的时候,依旧是大摇大摆地走,甚至还跳蹦着走。

突然,正在李大利跳蹦走的过程中,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一块砖头绊了一下,李大利连滚带爬地滚了下去。

也多亏是年轻人!滚了下去的李大利哎呦着站了起来,也没感觉哪里受了伤,只是轻微地脚踝处有点疼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踮着脚,蹦跳着,李大利回到了自己的家。

屋里依旧一片黑暗。

小周肯定还在生气还没有回家,又去住了娘家。

到了家后,李大利感觉脚踝处越来越疼。

脚踝扭伤是冷敷还是热敷,李大利完全不懂。也没人伺候,李大利用热毛巾敷了下,很疼。又在冰箱里取了几块冰块,冷敷了下,还是很疼。

哎,到底是冷敷还是热敷啊?李大利完全不懂,也不管了。疼就疼吧,睡觉。

这时,听到敲门声,王芳的声音:“睡了吗?李大利?睡了吗?”

李大利听到是王芳的声音,脚扭了也不好去看门,装作睡了的样子,也没理外面的敲门声。

不久,李大利听到了脚步离开的声音。

一夜辗转反侧,脚踝越来越疼。

不知道这一晚上睡还是没睡。

恍惚着感觉是睡了,恍惚着又感觉是没睡。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大亮。

李大利急忙趴起床来,坏了坏了,要迟到了。

站起的瞬间,脚疼的无法着地,只能给单位打电话,说脚崴了,要晚点到单位。

蹦着脚,李大利在附近的药店买了跌打损伤的外用喷剂。

喷上后,感觉好点了,就蹦跳着去上了班。

蹦跳着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笑着说:这怎么了啊?昨晚上跳舞都跳成这样了啊?”

王芳看了,也关心了一番。

对着大家说:“昨天我们根本就没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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