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波送来的这两个花篮,哪里是用来道贺的,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看来,他的心里不服气,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抢他生意的对手,他怎么容忍得了。
“陆总,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申大鹏盯着眼前的陆时波,冷冷的问道“不地道?”陆时波眼睛一瞪,立马翻脸,指着出租车办公大楼,“到底是特么的谁不地道?心里没个数吗?这不是砸老子的饭碗吗?”
陆时波此番来,用意十分明显,那就是冲着刘凤霞来的,分明就是砸场子的,这张脸皮,撕破是迟早的事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着寓意这么明显的花篮来祝贺,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在欺负人,申大鹏当然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陆时波,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现在这个社会,有钱大家赚,想做独门生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申大鹏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走到了刘凤霞的跟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有钱大家赚?”
陆时波冷笑一声,“青树县就这么大点地方,有钱坐车的就那么几个人,你们这出其不意的一招,这不是砸我的摊子是什么?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去啊?”
“陆总,做人不能这样,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离开你的公司!”
陆时波的话音刚一落,一个人影匆匆上前,朝着陆时波连连摆手,一副相劝的口吻。
申大鹏一看,是老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急忙赶了过来,估计是看不惯陆时波今天的做法,又碍于是他之前的老板,所以才这般好言相劝。
“嗯?”陆时波一愣,转过头盯着眼前的老李,随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又扫了一下老李身后的谢广珅小侯等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也配跟我说话?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时波指着眼前谢广珅老李等人,“我养了你们几年,一点报恩的心没有不说,现在反过来跑到人家这里来?这话不算,我问你们,金辉公司里那些司机是不是也是你们几个撺掇过来的?帮着人家砸我的场子,良心都让狗吃了不成?”
老李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听闻陆时波的话,一张老脸顿时气得发黄,指着陆时波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被一旁的小侯拦住了。
“我们现在称呼你一声陆总,那是给你面子,什么你养了我们几年?你怎么不说我们在你公司的这几年里,为你赚取了多少钱?你又从我们身上榨取了多少油水?每个月只给我们那么一点薪水,你当我们要饭的啊?之前罐头厂效益不好,那些工人每个月都比我们拿得多!谁心黑谁清楚,还在这里装好人,骗鬼呢!”
小侯年轻气盛,早就看不惯陆时波这幅嘴脸,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不过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句句在理,一下子说到老李谢广珅他们的心里去了,那些刚刚和鹏程公司签完合同围在旁边的司机们立即赞同起来。
“没错,陆时波,没有我们这些人整日跑来跑去的为你卖命,你现在哪里还有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你脖子上挂的那串金项链,价值不菲吧?还不是从我们身上刮下来的油水?!”
“陆时波,现在急眼了吧?晚了,早干嘛去了,当初要是你宅心仁厚的话,我们也不至于闹到那次罢工事件而跑到这里吧?”
“就是,你拿了大头,我们拿了一丁点,当我们是傻子啊?”
……一时间,那些早就对陆时波看不惯眼的司机们纷纷上前,质疑的喝问此起彼伏,愤愤不平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司机都是底层人,被陆时波盘剥了几年,心里的怨气早就沸腾不已,如今看到陆时波用这样的方式来砸场子,而且还对着他们吆五喝六的,更是来气,大家心里的怨恨犹如火山一般,终于找到了一个喷发口,一下子爆发出来。
刘凤霞和申大鹏看着这些因为激动而满脸愤怒之色的司机们,倒是没有劝阻,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面。
谁对谁错,谁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得人心的人,就是再厉害,也比不过群众的众口一词的唾骂!
刚开始,陆时波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冷笑着看着七嘴八舌的司机们,不过到了后来,呼声越来越高的气势,让他终于撑不住了,脸色尴尬起来,额头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够了!都给我闭嘴!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终于,陆时波禁不住这么庞大的阵势,脸上的尴尬之色转眼消失,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识相的赶紧给我回金辉公司,要不然,你们后悔的日子在后面呢,我陆时波告诉你们,能在县里开出租车公司的,就我金辉公司一家!谁想从老子这里抢口饭,哼,那是白日做梦!”
最后那句话,明显是说给刘凤霞听的,刘凤霞不由得盯着陆时波,稍微平息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窜了上来,一张脸气的通红,就要开口和陆时波较真。
“小姨,别说话!”申大鹏微微一笑,拽了一下刘凤霞的胳膊,悄声说道。
“大鹏……”刘凤霞疑惑的看着申大鹏,却看到申大鹏微微摇摇头,她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硬忍了下来。
陆时波指着一圈人撂下狠话,最后手指停在了刘凤霞的方向,朝着她虚点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并没有说话,然后猛然转身,大手一挥。
“咱们走着瞧!”
身后那两个跟来的人急忙将手里的花篮仍在地上,替陆时波打开了车门,几个人很快上了车,只听得一声大力的轰油门声,在众人的注视下,陆时波的车犹如猛地向前一窜,差点撞到了路过的几个行人,然后像一匹脱缰野马一般,伴着巨大的呼啸声,很快远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