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叔,你好……”
钱小豪凑到曹父身边,想要礼节性的握手,却被曹父旁边的年轻人给拦下了,只得微微一笑化解尴尬,“曹叔叔,我叫钱小豪,是梦媛同班的学习委员!梦媛一直都是我们班的尖子生,十分被老师看中!而他旁边那小子,只不过是个四十多名的差等生,还经常跟校外的社会人混在一起,我不想梦媛被不良学生给耽误了,所以……”
钱小豪的话未说完,曹父便轻轻‘嗯’了一下,“这位同学,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知道了。”
说着,曹父又转头看了申大鹏一眼,随后便和那年轻男子一同离开了,只留下一众人等傻愣在原地。
“呼。”
申大鹏长吁一口气,刚才曹父虽然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可那种威严的气势,哪怕申大鹏是成年人也觉得有些压抑,气场太过强大了。
曹梦媛脸色惨白,攥着小拳头,咬了咬嘴唇,冷冷的瞪了钱小豪一眼,可谁知钱小豪竟然还得意洋洋的,自以为做了好事。
“钱小豪,你的脑袋是不是让门框子给夹了?还是让驴给踢了?我们家梦媛跟谁在一起,干你屁事,轮得到你嘴欠吗?”
林晓晓上前一顿推搡,指着钱小豪的鼻子就是毫不留情的一顿臭骂。
“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班级好!曹梦媛和差等生在一起,是会影响学习的。”
钱小豪还在这里强词夺理,申大鹏和曹梦媛却已经结算了购物车,悄悄离开了。
直到走出超市,曹梦媛却始终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而申大鹏则更是自责,虽然两人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在家长眼中看来,这几乎与早恋没有什么差别,尤其是购物车里的卫生护垫,还有钱小豪的胡言乱语……
早恋,永远都是家长眼中不能触碰的底线,甚至在有些家长看来,还是道德的鸿沟,一旦儿女越过了这条烽火线,不论有没有正当理由,必然会进行扼杀。
“梦媛,梦媛……”
林晓晓从后面追赶上来,拍了拍曹梦媛的肩膀,轻声劝慰:“你别多想,没事的,叔叔不会相信钱小豪那小子的胡言乱语。”
“嗯。”
曹梦媛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李泽宇,天已经挺晚了,你送林晓晓回家吧,我跟曹梦媛顺路,我送她回去。”
申大鹏冲李泽宇使了个眼色,显然这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呢。
“申大鹏,你可要把我们家梦媛安全送回去,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知道不?”
林晓晓这是在警告申大鹏,可不要想着占曹梦媛的便宜。
“知道了。”
申大鹏苦闷的摇摇头,难道在林晓晓看来,他是这等卑劣之人?
看着李泽宇和林晓晓并肩离开,申大鹏和曹梦媛也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曹梦媛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可申大鹏又不知该怎么办,总不能去跟曹父解释吧?只怕原本没多大的事情,反倒会越描越黑……
粉红灯光,照在印着Hello-Kitty猫的粉色窗帘和床单上,床头摆放着几个一人多高的毛绒玩具,极其漂亮、精致的闺房中,曹梦媛却是心烦意乱的坐在书桌前,胡乱的在纸上划动,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咚咚……”
微弱的敲门声响起,曹父缓缓走进了曹梦媛的房间。
“爸,我刚才是跟同学去超市买些零食,留着去……”
曹父伸手打断了曹梦媛的话,宠溺的摸了摸曹梦媛的小脑瓜,轻声说道:“你从小就是个让我们省心的孩子,对于这件事,我相信你也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不对?”
“嗯。”
曹梦媛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好好学习吧。”
曹父深吸一口气,“青树县你最多就再待半年,到时候让你妈妈陪着一起去京城读书,那里的学习环境能更好一些,对你未来更有帮助。”
曹梦媛静静的坐在书桌前,低头不语,心中也是乱作一团,对于父亲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
相比曹梦媛的心烦意乱,申大鹏的内心同样无法平静,他第一次为曹梦媛担心起来,不知道曹梦媛回家有没有被骂?会不会被打?还是……
申大鹏躺在床上揉了揉已经如杂草般的头发,却始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不敢给曹梦媛打电话,生怕被曹父再给撞见。
“唉。”
重重的叹了口气,申大鹏倍感无奈的摇摇头,从来都未想到过,重生也会碰到如此窘迫的境遇……
夜空中,皎洁的圆月高悬,繁繁星耀在侧点缀,没有半点黑云遮掩,预示着明日将是个烈阳当照的灼灼晴空。
微风轻拂,树影微颤,沙沙响动,顺着半敞的窗户传入曹梦媛的耳畔,搂着大个玩具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涌出与申大鹏有关的画面。
曹梦媛拼命的摇了摇头,想要清空思绪早点入睡,可失眠的神经,仍旧清晰不已,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对申大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是对于他突然变化的单纯好奇?还是懵懂青涩略有些好感?亦或者只是同学间的友谊?
辗转反侧,思虑忧愁,她也弄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无论是哪一种感觉,未来必定困难重重。
“阿嚏,阿嚏……”
曹梦媛接连的打着喷嚏,夏日初晨的清风吹入房间,却有一种冰凉的寒冷感觉。
看着大敞四开的窗户,窗帘都已经被吹开,想必自己昨晚不知不觉中睡着,忘记了关窗,缓缓起身,却觉得身上有些酸痛,走起路来也是头重脚轻。
曹梦媛踏着拖鞋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她自己一人,父亲应该是早早就去上班了,至于母亲,在市里上班,一周才能回来一次。
想到这里,曹梦媛心中不免有些泛酸,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下长大,而她,却是几乎过着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