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走,幸好望月玄下车后找到时机把手机扔进了海里。手机里几乎都是有关组织的东西,不能让伊凡发现组织。
向组织请求帮助这条选项直接否决。那一位不会想要掺和进他与圣殿骑士的爱恨情仇,说不定还会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派人来把成实医生灭口。
同时组织也不适合被拉下水,Boss是那群罪犯的主人,只有他才有资格控制住组织成员。一旦那一位死亡,这群疯子脖子上的缰绳一断,鬼知道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不说组织的核心成员,单是组织设立的傀儡组织发生暴乱就足够让各国政府头疼不已。
凭借各国的关系很难让多方联合,可单个组织的力量又不可能歼灭组织——除非ICPO出手。
ICPO,即国际刑警组织,把维护民众安全设为重心,不会介入任何政治、军事、宗教斗争,在中间协调成员国开展行动以及发送各种通报。
那一位一直让组织成员保持低调就是为了防止组织进入对方的视线。近几年,组织渗透进各国政府机关,正是看中了ICPO不会插手政治斗争这一点。
不过也因此,组织在暗中操纵试图州长选举时,被FBI察觉到组织的存在。之前搭档做任务时,赤井秀一提起过这就是他潜入组织卧底的原因。
作为回报,望月玄也透露了一些自身的情况。
找兄弟会帮忙?兄弟会现在的处境恐怕也不适合露面。自从那场大清洗后,兄弟会一直被圣殿骑士压着一头。
虽然高桥夏树没有说过大阪兄弟会的现状,但望月玄多少也能推测到。如果兄弟会已经恢复原状,高桥那天还能一个人被伊凡逗着追?
纱子阿姨或许可以让大阪兄弟会改善困境,但很难让其发展壮大。兄弟会还需要时间,并不值得为了自己浪费有生力量。
除此之外,比起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阿兰,自己恐怕只能想办法回江古田抱着松田阵平大喊“警察叔叔救命”了吧。
望月玄可没有能欺骗过警察的自信,他甚至连成实医生都没骗过去。能考到医生资格证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傻子,表面上对方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实际上只是不想深究,防止受到伤害。
这是明智的选择,如果医生想要探查真相,望月玄就得做好灭口的准备。
身上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就算好了他又能拿什么跟伊凡那支精锐部队打。虽说平时打的就是精锐,同时面对这么多人数却还是第一次,光看数量,一人一拳都足以把他打死。
他手里有什么,只有一把菜刀和半条青花鱼。
叹口了气把处理完毕的青花鱼送进预热好的小烤箱,离成实医生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今天的晚饭配什么汤呢。
陷在沙发里颓废了一会,望月玄才起身回到厨房。把中午剩下的半块豆腐切小块在锅里微微煎一下,加水煮沸,画圈缓缓倒入鸡蛋液。用筷子在锅中搅动,让蛋液更散一些,最后倒入调好淀粉水勾芡,同时放盐调味。
盛倒小碗里滴上几滴芝麻油,把鱼端到餐桌上,成实医生刚好推开门。
“又麻烦佐藤你烧饭了。”成实把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柜里。
“不如说是我一直在麻烦你照顾。三天了,每次到家都要先说这句话,太啰嗦了医生,”望月玄已经坐好端起了碗,“快点去洗手吃饭。”
成实把袖子挽上去,大步走进厨房:“这可是礼貌啊。”
仔细地洗干净手,成实回到餐桌双手合十轻声说道:“我要开动了。”
小时候,望月家也会教导他各国不同的用餐礼仪。望月玄让他们很省心,简单说几句就能记住,但常常会忽视掉餐前的感谢词。
望月见一很快放弃,他觉得如果记不住就不用强求,只要用餐时礼仪得当就没有问题。
望月纱子不同意他的观点,她认为如果玄现在在扮演日本人时就应该有日本人的样子,而日本人就是要在吃饭前好好表达对食物的敬意,不能因为这种小事露出破绽。
所以每次望月玄忘记,她就会放下手中的筷子,端坐在餐桌前,让望月玄放下碗站起来重新入座,好好说完才能开始吃饭。
有时候吃着面包,望月纱子会突然拧开一瓶伏特加倒进小杯里,在用俄语说出一句“祝健康”后把倒满酒的小杯塞进望月玄手里。
年幼的望月玄为了遵守这突如其来的俄罗斯礼仪苦着脸,一口气喝光这杯酒。如果没有一饮而尽,他的小酒杯会被换成大杯,然后被倒满并且限制在吃完饭之前喝光。
望月见一会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望月玄喝光手里的酒,没有阻止的意思。一来酒量也算是刺客的必修课,当今社会,喝不了酒的刺客难以混入宴会,也难以和别人谈成合作;二来是望月玄喝醉的样子比平时有趣,他和纱子都觉得喝醉了的玄才更像是个孩子。
吃完饭,照例是成实去洗碗,然后帮望月玄查看伤口:“今天伤口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望月玄趴在沙发上回想了一下:“只有一点刺痛感,最多还有点痒。”
“你对疼痛的耐受力比普通人强,本来准备好帮你缓解疼痛的冰块根本派不上用场。”成实把换下来的绷带扔进塑料桶。
“昨天做冷荞麦面不就派上用场了,”望月玄补充道,“你昨天还说味道不错。”
成实没接他的话题,在他的背上比划:“部分地方开始结痂,这里有点化脓,这几处的水泡基本干瘪,不过这里皮下出血,我不是说了不要乱动吗?”
“只是不小心……”望月玄有些心虚,他今天照常偷偷出门去海边逛了一会,为了躲避同样来海边游玩的小孩子时,在爬树的过程中不小心扯到了后背,“还是不能洗澡吗?”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碰水,用湿毛巾擦干净就好了。”
望月玄失望地埋下头:“还要多久才能好啊。”
“我接着帮你涂药膏,你恢复的速度很快,应该用不了很久。”
“那就拜托医生了!”
“比起拜托我,还是拜托一下你自己不要到处乱跑吧,今天是我带孩子们去海边玩的。”
居然被看到了,望月玄立刻辩解道:“适当的运动有利于伤口恢复。”
“我可不知道适当的运动是指,跑到离我家一公里外的海边,和几秒钟爬上一棵树。”
完败,想不出反驳的话啊。
“最近不要出门,村长刚死,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很容易引起村民的怀疑,”成实提醒道,“如果被小孩子看到了,他们可能会跟大人说今天看到了陌生人。”
“村长不是死于心脏病吗。”
“有村民觉得是有人故意吓唬村长才导致心脏病发作,因为那个村长平时都很注意自己的心脏问题,随身带着应急药物。”
他知道这一点,也知道药就在村长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其实那天晚上,他可以救下村长。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目睹村长的死亡。
他和村长一样,也是杀人凶手。
望月玄半开玩笑道:“说不定我真的就是杀掉村长的人呢。”
“怎么可能,”成实轻笑出声,“你又不认识村长,没有杀人动机,而且那天晚上你受伤躺在沙滩上,哪里来的时间。”
“是啊,村长死的那天晚上,我可是趴在沙滩上没有知觉。可是医生,你为什么要在深夜去沙滩呢?沙滩在公民馆后面,而村长就死在公民馆有钢琴的房间里。”
成实涂抹药膏的手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几天佐藤肯定出去过不止一次,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村长死在公民馆这件事。自己只说过捡到佐藤时的事情,可没说过村长死亡的地点。
“我……”成实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他咳了咳嗓子,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
对方都已经知道,只能坦白交代了,看样子自己不能继续帮家人复仇了。
总觉得,轻松了很多。
“不用想了,其实我杀过人,那晚村长就是我杀的,”望月玄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涂药吧,这种事就麻烦你把它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请你不要说出去,当然,我更不会说出去的。”
不,不是这样的!成实想大声反驳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力气,用鼻子发出一个“嗯”字。
他继续帮望月玄上药,对方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暗示不会说出去,那他也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今晚上药花费的时间格外漫长,上完药望月玄已经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成实在他背上盖好一块油纱布,关掉客厅的灯光回到了房间。
有些人注定今晚不会睡觉了,比如成实医生,又比如还在加班中的琴酒。
“先生,还是没有联系到萨卡拉。”
“我知道了,接下来这件事会交给其他人。琴酒,你要帮我管好雪莉,我不希望她被萨卡拉的失踪影响,不要减缓了对她的训练和药物研发的进程。”
“明白。”
看大哥放下手机,伏特加才敢呼出一口气:“大哥,萨卡拉的事情怎么样了?”
“交给别人。”
“也不知道会是谁来负责。”
“负责吗……”那一位只说交给其他人,可没说让其他人来负责,说不定已经考虑放弃萨卡拉了吧。
在那一位眼里,反正也只是路上捡来的成员,看在背景和能力不错的份上才给了他代号,没有接触过核心,再加上没有了背景,就算丢弃对组织来说也是无关痛痒。
不过这些事也没必要让伏特加知道,免得产生兔死狐悲的情绪影响工作。
就这么放弃萨卡拉也有些可惜,刺客们的对手听说很厉害,希望小鬼别死了,能活着回来。
“等行动结束后把雪莉最新的体检报告交给我,我要知道萨卡拉之前训练得怎么样了。问问朗姆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找到那只老鼠。”
“是,大哥。”
“先去便利店买点吃的,离交易时间还有一小时,让科恩把现场的情况告诉我。”
“好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