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秦,始皇已南巡,秦将灭,国将亡,人将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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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急的!
赢无羡现在好想有个群聊,问一问各路历史专家、教授,如何能扭转乾坤!
以前他和舍友开卧谈会,也讨论过。
救始皇啊!
迎扶苏啊!
自立啊!
总感觉办法多的是。
嘴强王者,永不失败。
但真的处在这个环境中时,他才察觉,那些办法多么天真可爱。
“公子,公子醒了?”
一个惊喜不已的喊声,打断了赢无羡的思绪。
他抬头望去。
门口连滚带爬的,进来个戴冠帽的中年,面白美须,形貌昳丽。
徐冶!
赢无羡脑海冒出他的名字。
徐冶、田重,都来自齐国,随他母亲入秦,一起居于此。
两人一文一武,算是他的左右臂膀。
至于能不能信任。
人心难测。
徐冶是个美男子。
据他说,祖上是“我与徐公孰美”中的城北徐公。
田重则跟赢无羡的母亲,同为齐田氏族人,却非王族,有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转眼间,奔进殿的徐冶,已来到案前,打量赢无羡片刻,果然见他目光清澈,神思冷静。
徐冶不禁落泪,道:“公子啊,你终于醒了,上天开眼了,主母显灵了啊!”
“咳咳,徐冶,勿要声张!”田重手握成拳,放嘴边儿咳嗽两声,轻声提醒。
抹泪的徐冶闻言,视线一瞥殿外,顿时会意,哭声收敛,起身整理衣冠。
仪容无碍,方才作揖道:“公子,我失态了!”
这时,田重已经去关了殿门回来。
赢无羡多看他两眼。
此人老成持重,机敏过人,倒可倚重。
赢无羡轻咳,清了清嗓音,指着软垫,道:“坐!我有要事,与尔二人相商。”
徐冶、田重疑惑,相视一眼,一起坐下。
“公子,不知,是何要事?”徐冶道。
赢无羡凝重道:“关乎我等生死,秦之存亡,天下苍生,可是要事?”
“啊?”
徐冶不由惊呼。
语气中,有几分怀疑。
糊涂了十五载的公子无羡,醒来便说关乎天下的大事?
莫非!
此乃天授?
受始皇求仙问道的影响,如今天下人,多信方道、巫蛊、谶纬、堪舆之术。
徐冶自己便是半个方士,对鬼神那一套,颇为崇信。
赢无羡琢磨该如何跟二人说起。
是的,他决定将要面临的困境,和徐冶、田重分说,询问对策。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这两人对当朝时局,外界情况的信息,要比他更多,或许会有不一样的见解。
即便没有。
这两人是他的心腹,往后他要做事儿,暂时得依仗他们。
不过,如何说,却有技巧。
有了!
赢无羡想到了《陈涉世家》中,陈胜吴广,假借鬼神之言,行谋逆之事。
他何不效仿?
他正襟危坐,道:“我乃天人降生!”
“啊!”
徐冶又是惊呼。
这惊呼中,却透着几分,果然如此,我早已洞悉一切,不出我所料的得意。
“我早言公子非常人,出生之日,有龙升自东方,雷霆万钧,天塌地陷!”
是么?
自己出生时,那么牛叉?
赢无羡不动声色,继续道:“十五载间,我之元神梦游仙宫,与群仙论道,与众神共饮,北海观潮,苍梧赏雪!”
徐冶神往,惊道:“真神人哉!”
田重依旧一张面瘫脸,无甚表情。
赢无羡话音一转,道:“惜哉!数日前,我过沙丘,见黑龙腾空,却遭豺狼、毒虺噬咬,身消神灭,再一细看,何来黑龙,却是……”
他话音止住,没有说出后面两个字。
但徐冶、田重瞬间便猜到了。
秦承水德,尚黑。
龙乃帝王之相。
黑龙岂不是秦之帝王?
两人脸色大变。
便是田重,也绷不住了。
始皇若死,这刚平定的天下,岂非要大乱?
这不是空穴来风。
秦虽亡六国,但六国遗族尚在。
数年前,始皇东巡,还于博浪沙,遭刺客袭击。
可见天下之心,尚未归秦。
何况,还有什么“亡秦者,胡也”、“亡秦必楚”的谶纬之言。
赢无羡再道:“我见此,便推演天机,算到毒虺有虎豹狼心,却无化龙之相,终将祸国殃民,致天下兵灾。”
“我不忍苍生疾苦,匆忙而归,我知尔皆忠贞不二,遂道来实情,相商良策!”
“这……”
徐冶抬袖,擦着额头细汗。
赢无羡的要事,简直吓死人啊!
他稍加推断,便知毒虺、豺、狼指的是谁!
但这三人,哪个不是深得始皇信任?
若不信任,也不会随身带着!
可真如赢无羡所言,这三人要作乱的话,他们有什么办法?
情急之下,徐冶脑海蓦的一亮,脱口道:“为今之计,唯有联络上郡的公子扶苏,由他和蒙恬将军主持大局,方能服众!”
赢无羡看他一眼,微笑赞许道:“我亦有此想法,只是不知该如何劝说长兄。”
徐冶道:“公子既能元神远游……”
赢无羡摇头打断他的话,道:“我之修行尚未圆满,强行归来,元神有损,暂不能远游。”
“啊?”
徐冶略显遗憾,他还想见识下,这神游之法,是否如《庄子》所记载的呢!
似察觉自己此态不妥,徐冶忙拱手恭维:“公子为天下苍生,大公无私,圣人也!”
赢无羡淡淡一笑,对一言不发的田重道:“尔可有妙计?”
田重道:“公子所言若真,不妨派出两路人马!”
“一路出武关,去往南巡行营,探听虚实。”
“一路向北,去往上郡大营,秘请公子扶苏归都。”
他话顿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没说完,却没再说下去。
赢无羡点头笑道:“甚好!只是,一切尚无定数,当机密行事,该遣何人往?”
“公子,我愿往上郡!”徐冶急切道。
徐冶笃信鬼神。
赢无羡言之凿凿,已让他无半点儿怀疑。
慌乱之余,亦让他熄灭的野心,再次点燃。
去请扶苏。
这可是个大功劳!
只要扶苏回来,他就是从龙之臣啊!
“我在城内尚有几个耳目,可往南去。”田重道。
“可!”
赢无羡颔首,肃容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我等生死,若有泄密!”
赢无羡拔剑,砍下案角,道:“如同此案!”
“喏!”
徐冶、田重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