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前的手指还没伸到络绒登巴的左腋下,络绒登巴的双臂却怪异地扭曲起来,双肘自外向内翻转过来,狠狠地向李越前的双颊夹击而来。李越前自然没想到络绒登巴的双肘竟然进行这样的翻转,从现在的情形看事,自己的手指尚未碰上对方的左腋,自己的脑袋却要受到对方雷霆一击。百忙之中李越前连退数步,闪开对方的双肘的夹击。然而,他的双脚还没站定,络绒登巴的右掌却已到了他的右胸之处。
李越前这时再想躲闪,却也来不及了,只有将真气运至胸口之处,硬接对方这一掌了。他只觉自己的胸口处微微一痛,身体便凌空向后方倒射而去,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流从胸口痛处涌入自己的体内,将自己运至胸口处的内力一荡而空,并迅速地向体内扩散开来。眼前一黑,张嘴便是一口鲜血疾喷而出,李越前只觉全身空空荡荡,自己似一纸风筝一般,向后方飘去。
可是李越前并没有飘出多远去,便有一只手抵住了自己的腰部,络绒登巴击在他身上剩余的掌力却被那只手尽数化去。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横腰抱住,他再盯睛一看,却是一个中年文士,而中年文士的背后则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个中年文士和那二十多岁的青年自己都曾见过,却正是“万家生佛”刘四海与他的儿子刘剑南。
刘四海将手中的李越前交转给背后的刘剑南,轻声吩咐道:“你带着李越前先走,我在这里挡一阵后,便来寻你。”言毕,他便挺身上前,拦住了络绒登巴的去路。而刘剑南也十分机灵,不待刘四海再吩咐第二句,便抱着李越前,一路狂奔而去。
其实络绒登巴击伤了李越前之后便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半路竟然又杀出来刘四海这样的高手来。他瞧着刘四海刚才化解自己附于李越前身上内力的手法很不简单,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物。眼见刘四海向自己行来,他也没有贸然向刘四海下手,而是不住地打量着刘四海。
刘四海也知道能伤到李越前的人物,那便可以算得上当世的顶尖高手了。自己虽然自服食了吴天远所制的“生生造化丹”,又修习了《玄天宝篆》,虽然是武功大进,可是与李越前相较起来,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而已,所以自己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番僧的对手。可是他又生怕络绒登巴要取李越前的性命,所以责无旁贷地挺身而出来抵挡一阵。他走到络绒登巴的对面,一抱拳问道:“请问这位大师与李越前有何怨何仇?为何要打伤李越前?”
络绒登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刘四海问道:“你是什么人?和这个李越前有什么关系?”
刘四海见对方并不急于追赶李越前,也乐得拖延时间:“在下刘四海,与刚才那个李越前有些故旧之情。请问大师是何方神圣?”
“贫僧络绒登巴。”络绒登巴傲然答道。
刘四海听到络绒登巴的名字立时面色一变,他是老江湖,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眼前这个番僧便是乌斯藏的第一高手。而络绒登巴见到刘四海的神色知道刘四海怕了自己,阴冷地一笑:“李越前现在已经走远了,你是不是也想走了?”
刘四海见自己的心事被对方说破了,脸色微微一红,却坦然道:“大师说得不错。在下虽然不是大师的对手,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师杀了李越前。现在李越前既然已经安全了,在下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老实告诉你。贫僧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李越前,贫僧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带点伤回去。你既然喜欢强自出头,贫僧如果也不教训你一下,不也显得你白来了一场?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络绒登巴身形一晃却已经欺到刘四海的身边,伸手向刘四海的胸前抓去。
刘四海闻言,既是大感意外,又是大感后悔。他知道如络绒登巴这种人物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说没有存心要杀李越前,自然是不会杀李越前的。况且,现在京城中之的顶尖高手想必都知道李越前是吴天远的兄弟,谁敢杀了李越前便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枉自己聪明一世,连这点道理也没想到,这么大岁数真是白活了。早知如此,自己便不那么快现身救李越前,而是等络绒登巴走后,再将李越前带走了。现在倒好,弄得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还搞不清楚。
眼见络绒登巴向自己的胸口抓来,刘四海飘身向后一退,方位幻妙无方,正是“玄天宝篆”中的“灵幻虚步”……络绒登巴一抓落空,不禁微微一怔。他虽然知道刘四海不太好对付,却没想到刘四海竟然身怀这样的奇学。如果刘四海只守不攻的话,还真不好对付。
一怔之后,络绒登巴双掌一晃,再度猱身而上,双掌如刀幻化成漫天刀雨,向刘四海没头没脸地削下。刘四海见络绒登巴这招如此凶悍,哪里敢去接对方的双掌?只有再度展开“灵幻虚步”,在络绒登巴游弋穿插。眼见着带着隐隐风雷声的掌刃,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实令人胆战心惊。
在漫天掌雨之中,络绒登巴的一只手掌悄然伸至刘四海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向刘四海背心的“灵台穴”按落,直到近至刘四海身后寸许之时才陡然发力。络绒登巴认定到了这时候刘四海已是避无可避。
可是刘四海不是李越前,他远比李越前狡猾,身上所携的物件也远胜于李越前。刘四海听到背后的风声有异,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一面尽力躲闪,一面将左袖向后一挥,手中一直扣着的三枚钢椎径向络绒登巴的面门和双目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