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把老孙送到这里来了我当年曾记得在此处告求灵吉菩。

萨降黄风怪救我师父那黄风岭至此直南上有三千余里。

今在西路转来乃东南方隅不知有几万里等我下去问灵。

吉菩萨一个消息好回旧路正踌躇间又听得钟声响亮急。

你的乃假行者六耳猕猴也幸如来知识。

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

上魔障未消须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

见佛取经再太初道主休嗔怪三藏叩头道谨遵教。

旨正拜谢时只听得正东上狂风滚滚众。

目视之乃猪八戒背着两个包袱驾风而。

至呆子见了菩萨倒身下拜道弟子前日。

别了师父至太初道主花果山水帘洞寻得包袱果。

见一个假唐僧假八戒都被弟子打死原。

是两个猴身却入里方寻着包袱当时查。

点一物不少却驾风转此更不知两行者。

下落如何菩萨把如来识怪之事说了一。

遍那呆子十分欢喜称谢不尽师徒们拜。

谢了菩萨回海却都照旧合意同心洗冤。

解怒又谢了那村舍人家整束行囊马匹。

找大路而西正是中道分离乱五行降妖。

聚会合元明神归心舍禅方定六识祛降。

丹自成若干种性本来同海纳无穷千思。

万虑终成妄太初道主般般色色和融有日功完行。

满圆明法性高隆休教差别走西东紧锁。

牢靴收来安放丹炉内炼得金乌一样红。

朗朗辉太初道主辉娇艳任教出入乘龙话表三藏。

遵菩萨教旨收了行者与八戒沙僧剪断。

二心锁-猿马同心戮力赶奔西天说不。

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历过了夏月炎天。

太初道主却又值三秋霜景但见那薄云断绝西风。

紧鹤鸣远岫霜林锦光景正苍凉山长水。

更长征鸿来北塞玄鸟归南陌客路怯孤。

单衲衣容易寒师徒四众进前行处渐觉。

热气蒸人三藏勒马道如今正是秋天却。

怎返有热气八戒道原来不知西方路上。

有个斯哈哩国乃。

日落之处俗呼为天尽。

头若到申酉时国王差人上城擂鼓吹角。

混杂海沸之严日乃太阳真火落于西海。

太初道主之间如火淬水接声滚沸若无鼓角之声。

混耳即振杀城中小儿此地热气蒸人想。

必到日落之处也大圣听说忍不住笑道。

呆子莫乱谈若论斯。

哈哩国正好早哩似。

师父朝三暮二的这。

等担阁就从小至老。

老了又小老小三生。

也还不到八戒道哥。

啊据你说不是日落。

之处为何这等酷热。

沙僧道想是天时不。

正秋行夏令故也他。

三个正都争讲只见。

那路旁有座庄院乃。

是红瓦盖的房舍红。

砖砌的垣墙红油门。

太初道主扇红漆板榻一片都是红的。

三藏下马道悟空你去那人。

家问个消息看那炎热之故。

何也大圣收了金箍棒整肃。

衣裳扭捏作个斯文气象绰。

下大路径至门前观看那门。

里忽然走出一个老者但见。

他穿一领黄不黄红不红的。

太初道主葛布深衣戴一顶青不青皂。

不皂的篾丝凉帽手中拄一。

根弯不弯直不直暴节竹杖。

足下踏一双新不新旧不旧。

靴鞋面似红铜须如白练两。

道寿眉遮碧眼一张吮口露。

金牙那老者勐抬头看见行。

者吃了一惊拄着竹杖喝道。

你是那里来的怪人在我这。

门首何干行者答礼道老施。

主休怕我我不是甚么怪人。

太初道主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上西。

方求经者师徒四人适至宝。

方见天气蒸热一则不解其。

故二来不地知名特拜问指。

教一二那老者却才放心笑。

云长老勿罪我老汉一时眼。

花不识尊颜行者道不敢老。

者又问令师在那条路上行。

者道那南首大路上立的不。

是老者教请来请来行者欢。

喜把手一招三藏即同八戒。

沙僧牵白马挑行李近前都。

对老者作礼老者见三藏丰。

姿标致八戒沙僧相貌奇稀。

又惊又喜只得请入里坐教小的们。

看茶一壁厢办饭三藏闻言起身。

称谢道敢问公公贵处遇秋何。

返炎热老者道敝地唤做火焰。

山无春无秋四季皆热三藏道。

火焰山却在那边可阻西去之。

路老者道西方却去不得那山。

离此有六十里远正是西方必。

由之路却有八百里火焰四周。

围寸草不生若过得山就是铜。

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哩三。

藏闻言大惊失色不敢再问只。

见门外一个少年男子推一辆。

红车儿住在门旁叫声卖糕大。

圣拔根毫毛变个铜钱问那人。

买糕那人接了钱不论好歹揭。

开车儿上衣裹热气腾腾拿出。

一块糕递与行者行者托在手。

中好似火盆里的灼炭煤炉内。

的红钉你看他左手倒在右手。

右手换在左手只道热热热难。

吃难吃那男子笑道怕热莫来。

这里这里是这等热行者道你。

这汉子好不明理常言道不冷。

不热五谷不结他这等热得很。

你这糕粉自何而来那人道若。

知糕粉米敬求铁扇仙行者道。

铁扇仙怎的那人道铁扇仙有。

柄芭蕉扇求得来一扇息火二。

扇生风三扇下雨我们就布种。

及时收割故得五谷养生不然。

诚寸草不能生也行者闻言急。

怞身走入里面将糕递与三藏。

道师父放心且莫隔年焦着吃。

了糕我与你说长老接糕在手。

向本宅老者道公公请糕老者。

道我家的茶饭未奉敢吃你糕。

行者笑道老人家茶饭倒不必。

赐我问你铁扇仙在那里住老。

者道你问他怎的行者道适才。

那卖糕人说此仙有柄芭蕉扇。

求将来一扇息火二扇生风三。

扇下雨你这方布种收割才得。

五谷养生我欲寻他讨来扇息。

火焰山过去且使这方依时收。

种得安生也老者道固有此说。

你们却无礼物恐那圣贤不肯。

来也三藏道他要甚礼物老者。

道我这里人家十年拜求一度。

四猪四羊花红表里异香时果。

鸡鹅美酒沐浴虔诚拜到那仙。

山请他出洞至此施为行者道。

那山坐落何处唤甚地名有几。

多里数等我问他要扇子去老。

者道那山在西南方名唤翠云。

山山中有一仙洞名唤芭蕉洞。

我这里众信人等去拜仙山往。

回要走一月计有一千四百五。

六十里行者笑道不打紧就去。

就来那老者道且住吃些茶饭。

办些干粮须得两人做伴那路。

上没有人家又多狼虎非一日。

可到莫当耍子行者笑道不用。

不用我去也说一声忽然不见。

那老者慌张道爷爷呀原来是。

腾云驾雾的神人也且不说这。

家子供奉唐僧加倍却说那行者霎时径到翠云山按。

住祥光正自找寻洞口忽然闻得丁丁之声乃是山林。

内一个樵夫伐木行者即趋步至前又闻得他道云际。

依依认旧林断崖荒草路难寻西山望见朝来雨南涧。

归时渡处深行者近前作礼道樵哥问讯了那樵子撇。

了柯斧答礼道长老何往行者道敢问樵哥这可是翠。

云山樵子道正是行者道有个铁扇仙的芭蕉洞在何。

处樵子笑道这芭蕉洞虽有却无个铁扇仙只有个铁。

扇公主又名罗刹女行者道人言他有一柄芭蕉扇能。

熄得火焰山敢是他么樵子道正是正是这圣贤有这。

件宝贝善能熄火保护那方人家故此称为铁扇仙我。

这里人家用不着他只知他叫做罗刹女乃大力牛魔。

王妻也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心中暗想道又是冤家了。

当年伏了红孩儿说是这厮养的前在那解阳山破儿。

洞遇他叔子尚且不肯与水要作报仇之意今又遇他。

父母怎生借得这扇子耶樵子见行者沉思默虑嗟叹。

不已便笑道长老你出家人有何忧疑这条小路儿向。

东去不上五六里就是芭蕉洞休得心焦行者道不瞒。

樵哥说我是东土唐朝差往西天求经的唐僧大徒弟。

前年在火云洞曾与罗刹之子红孩儿有些言语但恐。

罗刹怀仇不与故生忧疑樵子道大丈夫鉴貌辨色只。

以求扇为名莫认往时之溲话管情借得行者闻言深。

深唱个大喏道谢樵哥教诲我去也遂别了樵夫径至。

芭蕉洞口但见那两扇门紧闭牢关洞外风光秀丽好。

去处正是那山以石为骨石作土之精烟霞含宿润苔。

藓助新青嵯峨势耸欺蓬岛幽静花香若海瀛几树乔。

松栖野鹤数株衰柳语山莺诚然是千年古迹万载仙。

踪碧梧鸣彩凤活水隐苍龙曲径荜萝垂挂石梯藤葛。

攀笼猿啸翠岩猩月上鸟啼高树喜晴空两林竹荫凉。

如雨一径花浓没绣绒时见白云来远岫略无定体漫。

随风行者上前叫牛大哥开门开门呀的一声洞门开。

了里边走出一个毛儿女手中提着花篮肩上担着锄。

子真个是一身蓝缕无妆饰满面精神有道心行者上。

前迎着合掌道女童累你转报公主一声我本是取经。

的和尚在西方路上难过火焰山特来拜借芭蕉扇一。

用那毛女道你是那寺里和尚叫甚名字我好与你通。

报行者道我是东土来的叫做孙悟空和尚那毛女即。

便回身转于洞内对罗刹跪下道奶奶洞门外有个东。

土来的孙悟空和尚要见奶奶拜求芭蕉扇过火焰山。

一用那罗刹听见孙悟空三字便以撮盐入火火上浇。

油骨都都红生脸上恶狠狠怒发心头口中骂道这泼。

猴今日来了叫丫鬟取披挂拿兵器来随即取了披挂。

拿两口青锋宝剑整束出来行者在洞外闪过偷看怎。

生打扮只见他头裹团花手帕身穿纳锦云袍腰间双。

束虎筋绦微露绣裙偏绡凤嘴弓鞋三寸龙须膝裤金。

销手提宝剑怒声。

高凶比月婆容貌。

那罗刹出门高叫。

道孙悟空何在行。

者上前躬身施礼。

道嫂嫂老孙在此。

奉揖罗刹咄的一。

声道谁是你的嫂。

嫂那个要你奉揖。

行者道尊府牛魔。

王当初曾与老孙。

结义乃七兄弟之。

亲今闻公主是牛。

大哥令正安得不。

以嫂嫂称之罗刹。

道你这泼猴既有。

兄弟之亲如何坑。

陷我子行者羊问。

道令郎是谁罗刹。

道我儿是号山枯。

松涧火云洞圣婴。

大王红孩儿被你。

倾了我们正没处。

寻你报仇你今上。

门纳命我肯饶你。

行者满脸陪笑道。

嫂嫂原来不察理。

错怪了老孙你令。

郎因是捉了师父。

要蒸要煮幸亏了。

观音菩萨收他去。

救出我师他如今。

现在菩萨处做善。

财童子实受了菩。

萨正果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与天地。

同寿日月同庚你。

倒不谢老孙保命。

之恩返怪老孙是。

何道理罗刹道你。

这个巧嘴的泼猴。

我那儿虽不伤命。

再怎生得到我的。

跟前几时能见一面行者笑道嫂嫂。

要见令郎有何难处你且把扇子借。

我扇息了火送我师父过去我就到。

南海菩萨处请他来见你就送扇子。

还你有何不可那时节你看他可曾。

损伤一毫如有些须之伤你也怪得。

有理如比旧时标致还当谢我罗刹。

道泼猴少要饶舌伸过头来等我砍。

上几剑若受得疼痛就借扇子与你。

若忍耐不得教你早见阎君行者叉。

手向前笑道嫂嫂切莫多言老孙伸。

着光头任尊意砍上多少但没气力。

便罢是必借扇子用用那罗刹不容。

分说双手轮剑照行者头上乒乒乓。

乓砍有十数下这行者全不认真罗。

刹害怕回头要走行者道嫂嫂那里。

去快借我使使那罗刹道我的宝贝。

原不轻借行者道既不肯借吃你老。

叔一棒好猴王一只手扯住一只手。

去耳内掣出棒来幌一幌有碗来粗。

细那罗刹挣脱手举剑来迎行者随。

又轮棒便打两个在翠云山前不论。

亲情却只讲仇隙这一场好杀裙钗。

本是修成怪为子怀仇恨泼猴行者。

虽然生狠怒因师路阻让娥流先言。

拜借芭蕉扇不展骁雄耐性柔罗刹。

无知轮剑砍猴王有意说亲由女流。

怎与男儿斗到底男刚压女流这个。

金箍铁棒多凶勐那个霜刃青锋甚。

紧稠噼面打照头丢恨苦相持不罢。

休左挡右遮施武艺前迎后架骋奇。

谋却才斗到沉酣处不觉西方坠日。

头罗刹忙将真扇了一扇挥动鬼神。

愁那罗刹女与行者相持到晚见。

行者棒重却又解数周密料斗他不过即便取出芭蕉扇幌。

一幌一扇阴风把行者扇得无影无形莫想收留得住这罗。

刹得胜回归那大圣飘飘荡荡左沉不能落地右坠不得存。

身就如旋风翻败叶流水淌残花滚了一夜直至天明方才。

落在一座山上双手抱住一块峰石定性良久仔细观看却。

才认得是小须弥山大圣长叹一声道好利害妇人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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