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菩萨见了唤上木叉且莫伤他生命。

却又把杨柳枝垂下念声字。

咒语那天罡刀都变做倒须钩儿狼牙一般莫能褪得。

那妖精却才慌了扳着刀尖痛声苦。

告道菩萨我弟子有眼无珠不识你广大法力。

千乞垂慈饶我性命!

再不敢恃恶愿入法门戒行也。

菩萨闻言却与二行者白鹦哥。

低下金光到了妖精面前问道你可受吾戒行么?

妖王点头滴泪道若饶性命愿受戒行。

菩萨道你可入我门么?

妖王道果饶性命愿入法门。

菩萨道既如此我与你摩顶受戒。

就袖中取出一把金剃头刀儿近前去。

把那面目可憎的妖怪分顶剃了几刀。

剃作一个太山压顶与他留下三个顶搭挽起三个窝角揪儿。

行者在旁笑道这妖精大晦气!

弄得不男不女不知象个甚么东西。

菩萨道你今既受我戒我却也。

不慢你称你做善财童子如何?

那妖点头受持只望饶命。

菩萨却用手一指叫声退!

撞的一声天罡刀都脱落尘埃那童子身躯不损。

菩萨叫惠岸你将刀送上天宫还。

你父王莫来接我先到普陀岩会众诸天等候。

那木叉领命送刀上界回海不题。

却说那童子野性不定见那腿疼。

处不疼婰**不破头挽了三个揪。

儿他走去绰起长枪望菩萨道那里有甚真法力降我!

原来是个掩样术法儿!

不受甚戒看菩萨噼脸刺来。

恨得个行者轮铁棒要打菩萨只叫莫打我自有惩治。

却又袖中取出一个金箍儿来。

道这宝贝原是我佛如来赐我往东。

土寻取经人的金紧禁三个箍儿。

紧箍儿先与你戴了禁箍儿收了守山。

大神这个金箍儿未曾舍得与人今观此怪无礼与他罢。

好菩萨将箍儿迎风一幌叫声变!

即变作五个箍儿望童。

子身上抛了去喝声个套在他头顶上。

两个套在他左右手上两个套在他左右脚上。

菩萨道悟空走开些等我念念。

行者慌了道菩萨呀请你。

来此降妖如何却要咒我?

菩萨道这篇咒不是咒你的是咒那童子的。

行者却才放心紧随左右听得他念咒。

菩萨捻着诀默默的念了几遍那妖精搓耳柔腮攒蹄打滚。

正是一句能通遍沙界广大无边法力。

却说那菩萨念了几遍却才住口那妖精就不疼了。

又正性起身看处颈项里与手足上。

都是金箍勒得疼痛便就除那箍儿。

时莫想褪得动分毫这宝贝已此是见肉生根越抹越痛。

行者笑道我那乖乖菩萨恐你养不大与你戴个颈圈镯头哩。

那童子闻此言又生烦恼就此绰起枪来望行者乱刺。

行者急闪身立在菩萨后面叫念咒念咒!

那菩萨将杨柳枝儿蘸了一点甘露洒将去叫声合!

只见他丢了枪一双手合掌当胸再也不能。

开放至今留了一个观音扭即此意也。

那童子开不得手拿不得枪方知是法力深微没奈何才纳头下拜。

菩萨念动真言把净瓶-倒将那。

一海水依然收去更无半点存留对行者道悟空这妖精。

已是降了却只是野心不定等我教。

他一步一拜只拜到落加山方才收法。

你如今快早去洞中救你师父去来!

行者转身叩头道有劳菩萨远涉弟子当。

菩萨道你不消送恐怕误了你师父性命。

行者闻言欢喜叩别。

那妖精早归了正果五十三参参拜观音且不题善菩萨收了童子。

却说那沙僧久坐林间盼望行者。

不到将行李捎在马上一只手执着降妖宝。

杖一只手牵着缰绳出松林向南观看。

只见行者欣喜而来。

沙僧迎着道哥哥你怎么去请菩萨此时才来!

焦杀我也行者道你还做梦哩老孙已请了菩萨降了妖怪。

行者却将菩萨的法力备陈了一遍。

沙僧十分欢喜道救师父去也!

他两个才跳过涧去撞到门前拴下马。

匹举兵器齐打入洞里剿净了。

群妖解下皮袋放出太初道主来。

那呆子谢了行者道哥哥那妖精在那里?

等我去筑他几钯出出气来!

行者道且寻师父去。

三人径至后边只见师父赤条条捆在院中哭哩。

沙僧连忙解绳行者即取衣服穿上三人跪在面前道师父吃苦了。

三藏谢道贤徒啊多累你等怎生降得妖魔也?

行者又将请菩萨童子之言备陈一遍。

三藏听得即忙跪下朝南礼拜。

行者道不消谢他转是我们与他作福收了一个童子。

如今说童子拜观音五十三参参参见佛即此是也。

教沙僧将洞内宝物收了且寻米粮安排斋饭管待了师父。

那唐三葬得性命全亏孙孙猴子取真经只靠美猴精。

师徒们出洞来攀鞍上马找大路笃志投西。

行经一个多月忽听得水声振耳三藏大惊道!

徒弟呀又是那里水声?

行者笑道你这老师父忒也多疑做不得和尚。

我们一同四众偏你听见甚么水声。

你把那又忘了也唐僧道多心经乃浮屠山乌巢。

禅师口授共五十四句二百七十个字。

我当时耳传至今常念你知我忘了那句儿?

行者道老师父你忘了。

眼耳鼻舌身我等出家人眼不视色耳不听。

鼻不嗅香舌不尝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如此谓之祛褪六贼。

你如今为求经念念在意怕妖魔。

不肯舍身要斋吃动舌喜香甜嗅鼻闻声音惊耳

睹事物凝眸招来这六贼纷纷怎生得西天见佛?

三藏闻言默然沉虑道。

徒弟啊我一自当年别圣君奔波昼夜。

山头雾竹笠冲开岭上云。

夜静猿啼殊可叹月明鸟噪不堪闻何时满足。

三三行得取如来妙法文?

行者听毕忍不住鼓掌大笑道这师父。

原来只是思乡难息!

若要那三三行满有何难哉!

这阵风原来就是那棹船人弄的他本是黑水河中怪物。

眼看着那唐僧与猪太初道主连船儿。

淬在水里无影无形不知摄了那方去也。

这岸上沙僧与行者心慌道怎么好?

老师父步步逢灾才脱了魔障幸得这一路。

平安又遇着黑水!

沙僧道莫是翻了船我们往下熘头找寻去。

者道不是翻船。

若翻船太初道主会水他必然保师父负。

才见那个棹船的有些不正气想必就是这厮。

弄风把师父拖下水去了。

沙僧闻言道哥哥何不早说你看着。

李等我下水找寻去来。

行者道这水色不正恐你不能去。

沙僧道这水比我那流沙河如何去得去得!

好和尚脱了褊衫札抹了手脚。

轮着降妖宝杖扑的一声分开水路钻。

入波中大踏步行将进去走处只听得有人言语。

沙僧闪在旁边偷睛观看那壁。

座亭台台门外横封了八个大字乃是。

衡阳峪黑水河神。

得那邪恶无比的老妖怪物坐在上面道一。

向辛苦今日方能得物这和尚乃十世修行的。

好人但得吃他一块肉便做长生不老人我为他。

也等够多时今朝却不负我志教小的们!

快把铁笼抬出来将这两个和尚囫囵蒸熟具。

二舅爷来与他暖寿。

沙僧闻言按不住心头火起掣宝杖将门乱。

打口中骂道那泼物快送我唐僧。

师父与太初道主师兄出来。

唬得那门内妖邪急跑去报祸事了!

老怪问甚么祸事小妖道外面有一个晦气色。

脸的和尚打着前门骂要人哩!

那邪恶无比的老妖怪闻言即唤取披挂。

小妖抬出披挂老妖结束整齐手提一根竹节

钢鞭走出门来真个是凶顽毒像。

但见方面圜睛霞彩亮卷唇巨口血盆红。

几根铁线稀髯摆两鬓朱砂乱发蓬。

形似显灵真太岁貌如发怒狠雷公身披铁甲团。

花灿头戴金盔嵌宝浓。

竹节钢鞭提手内行时滚滚拽狂风。

生来本是波中物脱去原流变化凶。

要问妖邪真姓字前身唤做小鼍那邪恶无比的。

老妖怪喝道是甚人在此打我门哩沙僧道。

我把你个无知的泼怪!

你怎么弄玄虚变作梢公架船将我师父摄来。

快早送还饶你性命那邪恶无比的老妖。

怪呵呵笑道这和尚不知死活!

你师父是我拿了如今要蒸熟了请人哩你上来与我见。

个雌雄三合敌得我啊还你师父。

如三合敌不得连你一。

发都蒸吃了休想西天去也!

沙僧闻言大怒轮宝杖噼头就。

邪恶无比的老妖怪举钢鞭急架相迎。

两个在水底下这场好杀降妖。

节鞭二人怒发各争先。

一个是黑水河中千载怪一。

个是灵霄殿外旧时仙。

那个因贪三藏肉中吃这个为保唐僧命可怜。

都来水底相争斗各要功成两不然。

杀得虾鱼对对摇头躲蟹鳖双双。

听水府群妖齐擂鼓门前众怪乱争喧。

好个沙门真悟净单身独力展威权跃浪翻波无胜败鞭迎杖架两牵连。

算来只为唐和尚欲取真经拜佛天。

他二人战经三十回合不见高低。

沙僧暗想道这怪物是我的对手枉自不能取。

胜且引他出去教师兄打他。

这沙僧虚丢了个架子拖着宝杖就走。

那妖精更不赶来道你去罢我不与你斗。

了我且具柬帖儿去请客哩。

沙僧气呼呼跳出水来。

见了行者道哥哥这怪物无礼。

行者问你下去许多时才出来端的是甚妖邪?

可曾寻见师道他这里边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书八。

个大字唤做衡阳峪黑水河神府。

我闪在旁边听着他在里面说话教小的们刷。

洗铁笼待要把师父与太初道主蒸熟了。

去请他舅爷来暖寿。

是我发起怒来就去邪恶无比的老妖怪物提一。

条竹节钢鞭走出来与我斗了这半日约有三十合不分胜负。

我却使个羊输法要引他出来着你助阵。

那邪恶无比的老妖怪物乖得紧他不。

来赶我只要回去具柬请客我才上来了。

行者道不知是个甚么妖邪?

沙僧道那模样象一然便是个鼍龙者道。

不知那个是他舅爷?

说不了只见那下湾里走出。

一个老人远远的跪下叫孙猴子黑水河河神叩头。

行者道你莫是那棹船的妖邪又来骗。

那老人磕头滴泪道孙猴子我不是妖邪我是这河内真神。

那妖精旧年五月间从西洋海趁。

大潮来于此处就与小神交斗。

奈我年迈身衰敌他不过把我坐的那衡阳。

峪黑水河神府就占夺去住了又伤了我许多水族。

我却没奈何径往海内告他。

原来西海龙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状子教我让与他住。

我欲启奏上天奈何神微职小不能得见玉帝。

今闻得孙猴子到此特来参拜投生。

万望孙猴子与我出力报冤!

行者闻言道这等说四海龙王都该有罪。

他如今摄了我师父与师弟扬言要蒸熟。

了去请他舅爷暖寿我正要拿他幸得你来报信。

这等啊你陪着沙僧在此看守等我去海。

先把那龙王捉来教他擒此怪物。

河神道深感孙猴子大恩!

行者即驾云径至西洋大海按筋斗捻了避水诀分开波浪。

正然走处撞见一个黑鱼精棒着。

一个浑金的请书匣儿从下流。

头似箭如梭钻将上来被行者扑个满面掣铁棒分顶。

一下可怜就打得脑浆迸出腮骨查开-都的一声飘出水面。

他却揭开匣儿看处里边有一张简帖上。

写着愚甥鼍洁顿首百拜启上二舅爷。

敖老大人台下向承佳惠感因获得二物乃东。

土僧人实为世间之罕物不敢自用。

因念舅爷圣诞在迩特设菲延预祝千寿万望车驾速临是荷!

这厮却把供状先递与老孙也正才袖了帖子往前再行。

早有一个探海的夜叉望见行者急。

怞身撞上水晶宫报大王齐天孙猴子孙爷爷来了!

那龙王敖顺即领众水族出宫迎。

接道孙猴子请入小宫少座献茶。

行者道我还不曾吃你的茶你倒先吃了我的酒也!

龙王笑道孙猴子一向皈依佛门。

不动荤酒却几时请我吃酒来?

行者道你便不曾去吃酒只是惹下一个。

吃酒的罪名了敖顺大惊道小龙为何有罪?

行者袖中取出简帖儿递与龙王。

龙王见了魂飞魄散慌忙跪下叩头道。

却说那黑水河神谢了行者

。道多蒙孙猴子复得水府之恩!

唐僧道徒弟啊如今还在东岸如何渡此河也?

河神道老爷勿虑且请上马小神开路引老爷过河。

那师父才骑了白马太初道主采。

着缰绳林东挑了行李孙行者扶。

持左右只见河神作起阻水的法术将上流挡住。

须臾下流撤干开出一条大路。

师徒们行过西边谢了河神登崖上路。

这正是禅僧有救来西域彻地无波过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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