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只感到恶心

直到她轻快而走的背影消失在小道尽头,楚雨寒才退了回来。一转身间,看到了二楼落地窗前,那萧瑟的身影和苍白的脸,他心里惨痛的同时,多了一分邪恶的快感。

楚雨寒悠悠走上楼梯,推开主卧室的门,看到那纤弱的背影仍旧背身远眺着窗外就要落山的夕阳。那背影很不真实,似乎要化在那一片沉昏里。

楚雨寒靠过去,一只手臂撑住玻璃窗,一只手拢上了她脑后的发。只是指尖轻轻的碰触,便让她惊若寒蝉地颤抖一下子,肩膀紧缩起来。

“什么时候醒的?”他明知故问。

尹乐菱眼底蓦地酸楚,暗暗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也没有回头,“你们在沙发上的时候。”

抚着她的发丝的手掌紧握成拳,楚雨寒差点失控,压抑地开口,“哦,吵醒你了。”

“是有点吵,不过回了小卧室后就好多了。”

楚雨寒一把扳过她的肩,尹乐菱的背猛地撞在玻璃窗上,生疼。但立刻,他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更疼。

“我真小看了我的乐乐呢,男~欢~女~爱对你都是家常便饭了啊,亏我还对你小心翼翼。”

尹乐菱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瞪着他,被他的手劲掐的脸色涨红,“楚雨寒,你够了吗?你终于可以放我了吗?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留我在这里,不怕打扰了你的好事吗?”

楚雨寒逼近她,鼻尖几乎碰着她的,“你自己说过,你再也不走的。所以,这里,就是你一辈子的牢笼……乐乐啊,你真的能做到跟了李慕辰再跟了我,回头再去找李慕辰吗?这样可不太好呢……”说着话,他微眯着眼睛,贴近她的唇,眼看就要吻上去。尹乐菱拼命想要别开头,她可不要他刚刚吻过别人的唇转瞬就来吻她,奈何她的挣扎只能被他掐得更疼。

可是楚雨寒的唇最终也只是和她呼吸吞吐着,便再没落下去,反冷笑出声,“不用躲,我就是再想碰你,也要自己能受得了你的不纯洁才可以。”

尹乐菱只知道,他的话一定是在侮辱她,他凭什么说她不纯洁?难道他那样和文珊就叫纯洁了吗?那翻~云~覆~雨的一幕幕恍然又出现在眼前,尹乐菱心口一窒,差点又落下泪来。

“怎么?委屈啊?我说错了吗?还是觉得我没李慕辰让你舒服快活啊?”

尹乐菱差点气晕过去,伸手不顾一切地推搡捶打着他,“是啊是啊,起码他不会像你一样一天两个!”

楚雨寒大手一甩,便将她推倒在床边。“终于,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尹乐菱瞪着他。

“你原先给我说你和他没有上过床,是怕我去打他半死吧?”

“滚开!滚开!”尹乐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地使劲摇头。可在楚雨寒看来,根本不知道她是在说她没跟李慕辰上过床,还是在说不是怕他打他半死。可是即便她说的是前者,他又怎么可能信啊?

楚雨寒最终又被她挫败得愤恨交加,甚至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当着她的面真的要了文珊,起码文珊是一心要把第一次给自己!楚雨寒退后两步喘着粗气看着她,“尹乐菱你不用给我在这儿使性子,告诉你只要我勾勾手,想要上我床的女人是要排长队的!而你,我不会再稀罕了!还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妹妹,更不再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奴隶,供我发~泄~的奴隶!尹乐菱你听好了,不会有人能找来,你更跑不出去,在我有兴趣的时候,我会来要你,我没兴趣的话,你就乖乖做饭打扫。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是!”

楚雨寒真的那么做了。开始疯狂地花天酒地,放~纵无度。事已至此,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早就无法衡量。只是在被女人拜倒在膝下时,多了一份邪恶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让他有一刹那可以忘记了心口撕~裂的痛,竟好像毒品,不惜用无止境的甚至愈演愈烈的疼痛,尝取短暂的忘却,就算是恶性循环,也无法自拔了。

阳明山别墅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秘密基地成了尹乐菱的囚牢。

楚雨寒会将厨房、冰箱填的满满,他自己则只有在天快亮时,才静悄悄地回来。卧室的门挡不住他,他会直接到这张大床上,只脱~掉外衣便滑入棉被,将昏睡的尹乐菱抱进怀里。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醒。事实上,她从没有睡安稳过。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抱着她很快就睡着了。但尹乐菱却会开始忍不住地掉眼泪,不想哭出声来,只能咬着手指压抑着。他身上的烟味酒味,还有各式各样的女人的香水味真的让她几欲崩溃。

如果,他天生是多情的,为什么不将她当做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非要囚住她啊?

晨光透过落地窗纱再铺洒一室,尹乐菱睁开酸楚的双眼静静看着他沉睡的脸。他发际深处的伤口已经结疤,他的浓眉就算是睡着了,也没有舒展……他的唇,想必一夜间,不知吻向了谁……而他的颈上,竟赫然呈现了一朵玫红色的痕迹,一如那天他留给她身上的一串串深吻的证据,只是他颈上的更鲜红更张扬,周围还有圆圆的牙印。

尹乐菱一下没有把持住,呜咽地哭出声来。即使她立刻捂着嘴巴想要克制,他还是蹙了蹙眉,转醒过来。

尹乐菱立刻想要翻身背向他,可更快地楚雨寒手臂一揽,就让她动弹不得。尹乐菱再也控制不住地泪水横流,楚雨寒低眉看看她,“怎么,被我抱着睡一会儿,就这么不情愿?”

“不许抱我!走开!走开!我讨厌你一身的味道,走开!”

尹乐菱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踢打,楚雨寒只得一个翻身将她压住,“什么味道?烟味、酒味,还是女人味儿?”

尹乐菱含泪瞪着他,那颈上的牙印尤其刺眼。楚雨寒终是想起了什么,却冷冷地笑出声,“别说你这阵儿知道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我只感到恶心!恶心!”

“同样,你也让我感到恶心!碰你不如让我去碰随便什么女人来的畅快。”

“那你干嘛还要关住我?你干嘛不放我走?干嘛还要抱我睡?”

“放你走?那不是正和了你们的意?你欠我的,这一辈子慢慢还吧。”

尹乐菱哽咽着,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裂开了般。即使楚雨寒一直说她欠他的,说不许她离开……即使她被他突然抓回来这里,他终于要了她……那最后的一秒,他还是那么温柔与呵疼。她记得他抱着她,叫着她宝贝儿,宣布着他的占有。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她,除了答应,再没有多余的想法。可睁开眼睛,他就变了。难道,这只是他向她讨还的一部分,他真正要做的,就是折磨她吗?

他要折磨她,就要让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吗?她的心真的痛得无法呼吸了,他知不知道?

她的泪止也止不住,整个人虚软地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然而,她的泪在楚雨寒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狠狠抬起她的下颌对着自己,“哭?为你再和李慕辰不能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哭个够吧。”

尹乐菱摇着头,真恨不得就这么死了吧,再不想纠缠每一个人。自己早已再不抱念想还回到李慕辰的身边。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不是他介不介意、接不接受的问题。对于受伤的楚雨寒,她发自内心地说出只要他醒来她就不走了;对于他的占有,她没有拒绝到底的意志力,就那么迷失了自己……这样的自己,再回报不了李慕辰的深情和期待,就算是有一天自己从这里出去了,见到他了,也只能给他说句“对不起”……也许尹乐菱这一生就注定要不断地辜负别人了,别无选择。

这天夜里,楚雨寒依旧出现在紫夜阑珊。

“雨寒又怎么了?这几天玩这么疯?”紫夜阑珊灯光摇曳,酒香四溢。聒噪的音乐声中,方子睿不得不提高嗓音。

“肯定是受刺激了。”张怀恩看向对面的周桐,周桐则远远看了眼在舞池中心的楚雨寒。

“那家伙从机场把尹乐菱劫持走,李慕辰都跑去去警局报案了,可惜警局说这属于家庭纠纷,不予立案,他都要抓狂了。而我们楚大少怎么现在还有工夫在这儿玩?”

张怀恩一副知情人士一般地瞅瞅方子睿,身子前倾了一下,很有爆料的架势,“这算什么,他已经连着三天带了不同的女人去豪盛开房间了。没有足够大的刺激,怎么能让柳下惠变成滥~情~种?”

方子睿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桐。周桐咳了咳,才道:“雨寒通过实践发现那丫头跟李慕辰早就……就这么简单。”

对面两个人面面相觑,好一阵同时摇头,“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李慕辰没要过才是傻子呢,咱们又不可能看那么紧。”

“那尹乐菱现在在哪儿?他每次凌晨的时候从酒店就走了,是不是回那丫头那儿了?”

“鬼知道。”周桐耸耸肩,“但可以想见,这丫头现在肯定不好过。”

几个人表情都有些凝重,也不明白该替谁担心。

楚雨寒一身酒气地退下舞池,臂弯里还挂着一个妖娆美女。美女很大方,带着一脸的被盛情眷顾的洋洋得意,端着酒杯跟他们几个一一碰杯,然后靠进楚雨寒怀里挤了又挤,“寒哥,这里太吵,我们出去玩。”

这样嗲声嗲气的女人,他们何止身经百战,看眼前的场景就是让人竖起了汗毛。看来是太习惯于楚雨寒的清冷卓然,也太顺眼他和那小丫头打打闹闹纠纠缠缠的画面。

但显然,楚雨寒似乎很适应了,挽过女人的腰就站起身,“好啊,去个安静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讨厌啦,你想什么呢……”女人含~娇带嗔,又迫不及待地直贴上去,直引得旁边三个人一阵恶寒。

“那个……”方子睿抬手拦了下,“我刚从外面过来,外面在下大暴雨。要不你今天就在这儿喝点酒别出去了。”

“大暴雨?”

“是啊,电闪雷鸣。”

楚雨寒脚下顿了顿,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怀里的女人夸张地直往他胸口藏,“哎呀,人家最怕打雷闪电了,寒哥我们不出去了,我听说你在楼上有套间的,带人家去好不好?”

周桐他们也怔了怔,那房间除了他自己,就尹乐菱用过,他能肯吗?

果然,就见楚雨寒松开了手臂,顺势将她往旁边推开,“我有事,先走了。”

那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楚雨寒已经没了人影。

雨真的很大,狂风呜咽。楚雨寒只得开了汽车,一踩油门就冲进了雨夜里。他并没有注意到,路边一辆车毫不迟疑地紧跟着他冲了出去。

在姜成熙的公寓里,空气一如室外瓢泼大雨中的冰冷。姜成熙出差三天刚回来,其实不用他亲自去的,现在的他却找着一切的机会想要逃离这里。

每每面对杜曼妮幽怨中透着冷硬的眸子,他就无处遁形,更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面孔去面对这个新婚妻子。他以为可以像杜曼妮说的那样让事情顺着原有的样子继续发展,可原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的很难。自己的逃避得来的是无尽的自我折磨,也许这便是对自己的惩罚。

这样的自己,已经无力去思索尹乐菱的行踪了。从来像个卫道士一般在楚雨寒面前捍卫尹乐菱的情感,可最后呢?毁了这一切的竟恰恰是自己。雨寒也许并不会对乐菱做出伤害的事情来,否则,他早就会不顾她的意愿就要了她的,那样的机会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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