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机再次停下。
崔老上前看了眼石头,轻叹了口气:“贯穿裂,垮了。”
玻璃种如水的切面上满是细密的裂纹,看样子是从马尾绺下一直裂到另一面。
“这...太可惜了”
“是啊!真想不到,这绺能这么深。”
“绺这东西谁能猜的准?果然强如崔老都有失手啊!”
“嘘!说什么呢你?崔老,我看这旁边还有几块好的,回本应该不成问题。”
“对对,我这正好有块油青料要卖,等林胖子来了,您卖给他。”
围观的人从一开始的可惜变成了安慰。
老头混不在意,仿佛切垮已是常事一样,看的很开,笑着说:
“神仙难断寸玉,垮就垮了,没什么。而且,这块料是玻璃种,能抠点小件出来,卖给小林子也不会亏多少。你们解你们的,我也在旁看看。”
吴学道听说这位要卖,当即上前道:“老先生,你把这块石头卖给我行不?”
老头转头一看说:“咦?你不是刚才那个小子么?我当时不买你是不是肯定会买啊?”
旁边人听了,语气有些不善:“得回你下手晚,崔老给你趟雷了。”
老头摆手示意大家别乱说,道:“愿赌服输,没什么趟雷不趟雷的。”
接着转头问吴学道:“这块料已经废了,你还想买?”
吴学道点点头说:“我买,多少钱?”
老头翻了翻原石,手指量了下切面上好肉的尺寸,估算了一下说:
“种水不太够,无色小件不太好卖,综合算下来,给四百万吧。”
根据切面推断,四百万不值,但把未切开的地方算进去,赌一下内里有大料,四百万还算公道。
吴学道半点犹豫没有,直接说:“成交”
没想到交易这么痛快,老头有些错愕的问:“不讲讲价?”
吴学道笑着说:“不了”
说着话,转完账,吴学道抱着两块石头去找李剑了。
那边打电话说解出玻璃种了。
其实没这个电话,他也不打算在崔老面前解石,害怕刺激到这个老头。
距离之前的解石机不远,很快就到了。
卢文泽正拿着石头观看,见他回来,笑着招手说:
“快过来,老吴,你这块又涨了,还是大涨!”
对于大涨,大家虽未麻木,但也没有最初那么兴奋了,毕竟昨天那块满绿高冰种震撼实在太大了。
吴学道装作不知的说:“涨了?没骗我?”
卢文泽没好气的说道:“骗你干什么!快过来看看,玻璃种晴水翡翠,水汪汪的,可好看了。”
玉料已经磨出来了,干净无暇,好似刚出场的玻璃,而且水头很足,比玻璃更灵动耐看。
杨毅说:“这块料子不小,能出两个手镯,加上种水不错,最低也能值两千万。
吴老弟,我是真服了。本来以为你只是运气好,现在看来,你肯定有什么赌石窍门。
别藏私,教教老哥呗?我最近十几年,水平不见半点长进,都快愁死了。”
卢文泽也在旁说:“是啊,老吴,教教哥几个,我也想赌个几千万出来,要是出个帝王绿,想想都刺激。”
吴学道拿着翡翠来回观看,无奈的说道:“我哪有什么窍门啊,就是运气好。硬要说的话,就是有时候感觉来了,我就会买。”
卢文泽说:“你说这个我懂,我买古玩也有这种感觉。难道真有一法通万法明这回事?你古玩鉴定水平高,赌石也厉害?”
吴学道说:“或许吧”
接着不管卢文泽和杨毅,让解石师傅把那块小的紫罗兰解了,又把刚买的糯种黄翡画上线放在边上准备好。
杨毅见已经切开的玻璃种明料,吃惊的说:“吴老弟,这也是你刚才赌出来的?”
吴学道摇摇头,把崔老、马尾绺、切垮大致说了一下。
杨毅擦掉玉石表面的浮土,拿着小手电照着,仔细观看绺裂走向。
卢文泽则叹了口气说:“这么大一块,要是没裂没绺得卖多少钱?杨哥,是不是得上亿?”
杨毅眼睛都快贴石头上了,说:“那是肯定的,不得不说,崔老还是厉害,这种料子都能找到。”
卢文泽一撇嘴说:“不还是垮了么?”
杨毅说道:“这不一样,马尾绺就是这样,赌性很大。谁也不敢说绺会吃进去多深,能看出这里面是高翠就不一般,敢花五百万赌马尾绺更不一般。”
卢文泽笑着接话道:“那这么说,敢把两头都是裂的原石买来,老吴更不一般了。”
几个人闻言都笑了。
杨毅照着看了半天,皱眉道:“吴老弟,你为啥要买这块料?这裂我看了,贯穿的可能性极大,中间不太可能变向,想赌中间有完整料,太拼了。”
解石机停了下来,不出意外,又涨了。
不过是糯种紫罗兰,个头不大,大家兴趣不高。
吴学道让解石师傅把料切出来,而后笑着对杨毅说:“就是把这块石头切碎了,也能卖两三百万,用一百多万赌一赌,我觉得很值,万一有块手镯料,那不就赚大了么?”
杨毅竖起大拇指,只能说一个字“牛”。
要是别人,他可能心里暗骂傻叉,但吴学道给他的惊喜太多了。算上卢文泽说的红翡,刚才的紫罗兰,六块石头赌涨四块,除了当年的玉王爷好像没别人了。
也许这块石头真有什么奇迹也说不定。
但两头都有细裂,中间会“独善其身”么?
怎么看都不可能,除非翡翠形成后只有两侧遭受了意外冲击,而冲击力恰到好处,裂纹是从两侧向中间走,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可这种情况只存在理论可能,现实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紫罗兰的料子很快解出来了。
不用吩咐,解石师傅开始了下一块石头。
很快,刚才买的那块糯种黄翡也解出来了。
卢文泽把三块石头放在一起,说:“老吴,我发现了,你好像对这种无杂色翡翠很有感觉。算上京城那块红翡、昨天的高冰种满绿,都是几乎色满的料子。”
吴学道装作惊讶的笑道:“还真是的,我刚发现。”
杨毅觉得奇怪,这种赌石他还没见过。不过他更好奇玻璃种满裂的料子,催促着吴学道解石。
吴学道在满裂料子上画了线,将其交给解石师傅。
他只画了一道,这一刀离宝光不远,估计会有什么变化。
他推测,裂会较少甚至没有。
这样一会儿出帝王绿,大家也不至于太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