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姬无剑与银凤使,就连君临风和橙缘,也为温子君即将演示的那式剑招充满了期待。
他会使乾坤八剑的哪一剑法招式?凭他如今那么变态的武功,挥舞出的剑气可以弥漫多大的空间?
“还真是期待啊!”君临风叹道。
这时,温子君开始动了。右手的墨剑先是自然垂向地面,然后沿着一道弧线缓缓往左边划上。墨剑由剑尖向下渐渐变为剑尖指天,剑柄与左肩相齐。与此同时,他的右脚往右前方踏出一步,身子由正面改为侧身。然后,随手将剑尖指向天的墨剑反手挥出,平平地划过一道弧线,剑如臂使地平伸在右侧,与伸直的右臂形成一条直线。剑尖指向前方的银凤使。然后稍停片刻,不再有新的动作。最后,温子君将墨剑收了回来,立在原处不动了。
“接下来呢?”许多人共同的疑问由君临风问了出来,似乎他比任何人还要着急。
“没有了啊。”温子君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已经使完了一招剑式啊。”
“什么?!”君临风大吃一惊。不单他大吃一惊,其他的人亦是惊讶万分。“就是这么一招反手划出的简单剑法?没有剑气,甚至连剑风都没有带起。”
“不错!”温子君依然一本正经地朗声答道,“我要演示的,就是这么一招简单的反手剑。”
“这……”君临风便有点迷糊了。
这么简单的一招剑式,只怕对方随便拿出一个人来,也能够接得住。
“执法长老有所不知。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俱都是从至简的‘一’衍生而来。”温子君一脸正色。“《道德经》里也说过:‘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因此,剑招亦然,大简若繁,大繁若简也!”
谁都没有料到温子君竟在此时说出一番对招式繁简的理论来。姬无剑、君临风、橙缘,乃至后来到了的叶星雨、姬月眉她们,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银凤使自然也不是个愚笨之人,但她对温子君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他武功平平,如今随意挥出一剑,却说出一大堆大道理来,心里甚是不悦。于是她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大繁若简!那就让本使看看你那招反手剑的威力吧!四十一号,上去比试比试!”
须臾,一个黑孔雀使便站了出来。她便是四十一号,拔了剑,极有礼貌地行了一个剑礼,说道:“请大长老指教!”
温子君见了,淡然一笑,说道:“无妨。请吧!”墨剑自然垂向地面。
四十一号见了,知道对方不会率先出手,便轻叱一声,使出冰雪剑法中的一招“雪舞晴空”,向温子君当头罩来。
顾名思义,“雪舞晴空”是指万里晴空中飞舞着漫天雪花。舞动起来的长剑,挽起无数剑花,既如雪花飞舞,又似晴阳高照。
此招一出,必使对手眼花缭乱。武功稍低的人,只怕尚未分出其中的虚实,便已伤在剑下。
温子君依然一脸淡然。待到四十一号攻到身近前,他才出手。
墨剑自下而上划弧,右脚踏前侧身。反手挥剑。
动作跟原来完全是翻版。
没有剑与剑交击的铿锵声,如同一阵轻风,墨剑已经穿过四十一号的重重剑影,递到了她的喉间!
四十一号心下骇然,脸色惨白,握着的剑也无力地垂向地面。如果墨剑再有寸进。她的喉咙便将刺穿!
众人都震惊了。人人都以为只不过一招花架式的反手剑,却没想到被温子君使出而威力无比。
一时鸦雀无声。
良久,姬无剑才长叹一声。说道:“大巧若拙,大繁若简!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剑法却达到了返朴归真的地步。实在是令老夫佩服啊!这一式反手剑使出,只怕老夫亦难以招架呢。”但他一点也没有不悦,心里实是甚欣慰:“有此佳婿,夫复何求!”
见泰山大人出口夸奖,温子君心中亦是沾沾自喜,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姬前辈过誉了!”
银凤使脸色数变,对于温子君的剑法,她心里亦只有震惊与佩服。最终,她无奈说道:“既然大长老可以全权代表剑痕,那么,就请大长老解释解释,我雪花门银凤使花雨晴率众前来贵派,如今却全部失踪不见。不知贵派有何说法?”言辞中比先前有礼貌多了。
温子君听了,笑道:“当日雪花谷及映日门前来解决本门之事,本门乃是依足江湖规矩,以礼相待。最终,两派的来人全都安然下山。”
他说的话甚是含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至于两派认为他们的失踪乃是剑痕前辈所为,本门不敢芶同。试想一下,两派当时加起来有七八十人,即便剑痕前辈武功高深莫测,又怎么能做到无声无息地将他们掳走?因此,这种空穴来风之事,还请两派三思,不要中了有心之人的诡计啊。”
温子君见姬无剑,特别是银凤使,都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来,知道还是无法消除他们的疑虑,便说道:“这样好了。本门定当全力追查两派失踪的真相,三个月后一定给两派一个交待,如何?”
姬无剑爱屋及乌,听了温子君的承诺,基本上是相信了他的话。
银凤使虽然还无法尽信,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说进石堡搜的话,只怕人家也不见会同意。你要用强,人家可是有一个连自己也无法看透的剑术高手坐阵。于是,她最终懊恼地说道:“也好!三个月后,我雪花谷定当再来拜访。届时,只盼贵门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就此告辞!”银凤使向温子君及姬无剑两方行了一礼,率着孔雀使下山去了。
姬无剑却没有动,双目定定地望着温子君。温子君头皮发麻,不得不出声道:“姬前辈……”
话才出口,姬无剑却大笑几声,说道:“怎么?刚才是有外人在,如今只剩我们两家,你还唤老夫为前辈么?”
“这……”温子君自然知道姬无剑的意思,他不由望向姬月眉。姬月眉哪里不知道父亲的意思?她满心欢喜,脸上红晕丛生,却娇羞地叫道:“爹!看你说的!”玉脚一跺石板,低下了螓首。
见姬月眉已然默许,温子君正好随棍而上,立即躬身向姬无剑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姬无剑听了,又是乐得哈哈大笑。姬月眉却嘤咛一声,羞得伏在叶星雨的香肩上。
温子君亦是高兴万分,心里却又不由感慨一番。
叶星雨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自不去说她。另两个跟他早有夫妻之实的丁鱼与樊火凤,父母却还是健在的。只可惜他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访一下。
如今他再次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对于亲情更加看重。因此,他暗下决定,等接到丁鱼与樊火凤后,一定要去拜见她们的父母。
“岳父大人,请进里面上座!”温子君又行一礼,诚挚地说道。
“嗯,好!”姬无剑也不客气,率先往石堡里行去。温子君连忙在前带路,姬月眉及叶星雨等紧随其后。
主客刚进大厅,早已有人吩咐下去,端茶看座。来客可是二长老的亲爹,大长老的岳父!那些弟子仆从哪一个敢不小心侍奉呢?
盏茶过后,姬无剑对温子君说道:“爱婿,呃,老夫还是叫你君儿吧。”
温子君连忙回礼道:“但凭岳父大人吩咐。”
姬无剑点点头,说道:“君儿刚才夸下海口,说三个月定能查出雪花谷与映日门的真相。莫非君儿已经有什么线索?”
温子君极为恭谨地答道:“小婿不敢。只是猜测而已,不值一谈。”
“哦?”姬无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温子君好像真的对此次失踪事件有了些许眉目。“不知怎么个猜测法?”
温子君哂笑道:“小婿也是刚刚才兴起的一个猜测,并无半点根据。实在,不好开口。”
姬月眉此时亦嗔道:“爹!都说只是猜测罢了,你就不要勉强他说嘛。”
“哟!”姬无剑笑道,“你这小妮子,人还没嫁呢,就帮着外人了不是?”
“爹!”姬月眉玉脸一红,忸怩道:“看你说的!女儿不理你了!”
姬无剑见了,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温子君亦陪着他笑了。姬月眉见到,美目不由一瞪他,却更显娇媚。
这时,外面却进来两个人。一个便是龙七,一个是温子君并不认识的紫黑汉子。不用说,那紫黑汉子定然是紫剑阁的人。
“公子!”龙七先是向温子君行了一礼,然后才发现温子君的异处,不由喜道:“公子已经康复了?”
“嗯,龙七,辛苦你了。”温子君点头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龙七乐得笑了,但脸色随即又一阵黯然,“公子,龙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