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傅?他不在太子府训导太子,来议事大殿有何要事呢?殿里大臣均都在低声地议论起来。
皇帝心情高兴,大手一挥,乐道:“让他进来!”
很快便见一个儒生打扮的白发老公颤颤颠颠地走了进来。他便是太子太傅郭仲廉,本来是在翰林院里任职,后来立了太子,便被派到东宫太子府训导太子。
别看郭仲廉上了年纪,走起路来脚步却是不慢。只见他疾步走到皇帝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罪臣郭仲廉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郭仲廉用微颤而又苍老的声音呼道。
“咦?爱卿帮朕训导太子,朕还没奖赏于卿呢。爱卿何罪之有?你起来说话吧。”皇帝听了,甚感意外。
其他百官听了,亦是感到有点意外。是太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是他做了对不起太子的事?非要到皇上这里来呢?
郭仲廉站了起来,应道:“禀皇上,太子他,他已悄然离开东宫了。”
“什么?”皇帝听了,有点不信,急道:“皇儿他离开太子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是。皇上。”郭仲廉回道。接着,他便将太子离宫出走的事情一一道出。
原来,今日早晨,郭仲廉跟往常一般,吃过早饭便到了东宫的太子殿下的书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讲学。郭仲廉到太子书房,以往都会见到太子等在书房里,但是今日到了书房却并未见到太子。他开始也并没在意,毕竟太子也是人,而且是年青人,偶尔放纵一两次亦未尝不可。但郭仲廉很快就发现太子的书桌上全是散乱着写了诗句的宣纸。每张纸上都是同一首诗,乃是唐朝戴叔伦的《塞上曲》:
汉家旌旗满阴山,
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
何须生入玉门关。
郭仲廉见了,心里立即觉得不妙,找来东宫的太监总管一问,说太子天一亮便偷偷出了宫。郭仲廉联系到太子手抄的戴叔伦的《塞上曲》,心里一惊,便直接赶到议事大殿里来了。
众臣大多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入仕的,这首《塞上曲》用豪迈的气概表达了诗人渴望为国效力,打击侵略,建功立业的壮志情怀。
太子不断地抄着这首诗。他的心思不言而喻。想想也是,太子已经年届二十有四,正是年少气盛,青春热血之时,却天天关在东宫太子府里读着书,习着武,就像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如今匈奴大举压境,四海男儿都已奔赴前线。或许太子觉得这正是自己为国出力的时候,于是一时心血来潮,私自出宫去。
皇帝听了郭仲廉的禀报,龙颜大变,他立即喝道:“叫禁卫军城尉司马怒来见朕!”
禁卫军城尉管的便是整个京城地城卫。京城的城卫极为重要,城尉之职乃是皇帝亲派,虽然只是一个城的尉官,却是堂堂正正的大将军。听说皇上找,城尉司马怒便立即明白所为何事了。他带着太子留下的玉佩,直奔皇宫。
皇宫议事大殿。
“回皇上!太子的确是今天凌晨出城的。这是太子留下的玉佩。说是皇上的旨意!”司马怒手捧着一块玉佩,跪在殿中说道。
皇帝不用叫太监总管将司马怒手中的玉佩呈上来,便知道那是他给儿子的。那玉佩雕着一条龙,只要示之于人,便是有如皇帝亲临。因此。皇帝也没有怪罪司马怒给太子放行,他此时想知道的,是太子去哪了。
皇帝沉声说道:“司马怒你站起来说话,太子他,到底去哪了?”
司马怒站起来,接道:“回皇上。太子带着太子洗马毕敬北往天镇方向去了。微臣觉得他们人单力薄。还配了二百禁卫军给太子。”
皇帝听了,闭着眼默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罢了,就随他去吧,让他见见民生疾苦也好。”
这时,礼部尚书纪云舫却站出来,对皇帝行礼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呀!朔州离匈奴边境最多二百里左右,而从太子抄的那首《塞上曲》来看,太子可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想去抗击匈奴啊。”
许多大臣亦纷纷附和纪云舫的话。高晋德与俞献礼见状,不得不随声附和,但他们心里却在暗自得意。
在云中城往西进七十多里,有两座大山,一为青日山,一为黑笼山。两山之间,有一南北纵深四十里的大峡谷,如一蜿蜒长龙。南边便是汉家江山,而一出峡谷的北口,却是一望无边的大草原。
青龙城便是依山而建造在大峡谷的南口。其东西两边分别是青日山与黑芜山地山壁。所以青龙城唯有南北两座城门。城门的城墙高耸云端,就是一只飞鸟,也难以过去。
长孙守纪与温子君望着青龙城的南门,眉头紧皱。
兀也信坚守在青龙城里,拒不出战,不管长孙守纪怎么派人骂战,可他就是不为所动。温子君与长孙守纪都无可奈何。
汉家军已经攻打青龙城五天了,可是除了不断地死伤将士,还是一无所获。
匈奴之地,草原辽阔,戈壁滩广。匈奴人亦是善射人,其中的神射手称为射雕手,说明其射箭之精,能够射杀天上翱翔的大雕。
虽然匈奴人的弓箭没有温子君的诸葛弩那么厉害,但是青龙城城墙极高,从下面难以射上去,而匈奴人居高临下,箭如雨下,把冲锋的汉家军射杀无数。
汉家军只有一次冲上了城墙墙头。那次是长孙守纪下了死命令,强攻了一天一夜,终于有近两百汉军上了城头。可是匈奴居然在城墙里冲出一队骑兵来,几下便将二百汉军冲散,结果是全部牺牲。
五天下来,汉家军死伤近十万,而匈奴兵也死伤六万有余。
可是,听说匈奴的单于部队再过十天左右就要抵达,届时与兀也信的天狼军汇合,只怕长孙守纪与温子君的五十万大军,都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