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西门春面对“霜冷双姝”的质问,冷冷一笑道:“我们的会主是谁,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至于你们那么想知道我们会主是不是折花公子,嘿嘿,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或许我会把你们送到会主面前的。不过,在送之前嘛……嘿嘿……”
丁鱼听见,心中大怒,运起内力,软剑霎时变得笔直。只见她轻叱一声,就要把剑刺向花蝴蝶。
花蝴蝶西门春一点也不惊慌,手掌往前一伸,只听他喝道:“慢!”
丁鱼停止了刺向西门春的剑,脸色稍霁,冷然道:“怎么?你终于要招了?哼!”
谁知花蝴蝶一点也不理她,而是冷森森地用手环指着四周,说道:“嘿嘿,你们看看周围!”
“霜冷双姝”与萧洁听了,不禁环视了一下四周,脸色不由大变。在她们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约有三四十人,对她们形成了合围之势。
本来,就算是有三四十人围攻她们三人,她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实在没法子的时候,她们完全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但令她们害怕的,不是那些人,而是那些人手中的诸葛弩!
诸葛弩,中程距离攻击武器。攻击力强劲,命中率奇高。适合团体作战使用。但它也有一点不足之处,那就是每次只能发射一支弩箭,发完后必须重新安上弩箭。
如今萧洁她们三人被三四十支诸葛弩对着,恐怕是凶多吉少。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设好陷阱,要引花蝴蝶上钩,谁知道自己竟成了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追捕折花会的那些喽罗级人物,“霜冷双姝”已经不感兴趣了。她们想抓的是折花会里的中坚力量。花蝴蝶便是其中一员,西门春是折花会的六大护法之一,其心计与武功自然非同小可。
对付采花淫贼,美人计当然是首选,并且是百试百灵的一招。但她们用错了人,她们居然叫萧洁来当诱饵。萧洁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十六岁少女,她对要进行的计划感到非常新鲜,但她在行动中的表现并不尽善尽美。最终被花蝴蝶西门春看出破绽,于是花蝴蝶将计就计,开始了反围猎。
秦慕楚正在想着要不要下去跟丁鱼,樊火凤她们见个面,红鸟小羽却避开众人的耳目,钻进了他的怀里,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外面的人以为只是山鸟的无意叫唤,而秦慕楚听出了小羽的话,意思是外面又来了一群人,手持弓弩,迅速接近这里。秦慕楚不知那些人是敌是友,只好继续待在树梢里头。
三四十个手持诸葛弩的青衣人很快便赶到了。他们非常默契地散成一个圆圈,利用周围灌木丛的掩映,用诸葛弩瞄准了丁鱼她们三人。
被人用箭锁定的滋味是十分难受的,就像是一个高手用气机把对方锁定一样。丁鱼与樊火凤常常用气机把敌人锁定,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敌人锁定。只要她们一有什么动静,三四十支弩箭便会毫不留情地射向她们。看来,她们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就只有被射成刺猬一途了。
难道今天她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如果不死,就会被这帮淫贼污辱,这是她们万万不能容忍的。只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居然会死在折花公子的坟前!隔葬?这个念头让她们有点无所适从。
本来,她们还有捕快在山下,只等她们发出信号,捕快就会立马赶来。但此时她们不敢发信号,只怕自己一有什么异动,便会葬身箭下。
“霜冷双姝”心里挣扎不已,脸色也忽阴忽晴的。当然,这忽阴忽晴的神情,外人是难以捕捉到的,因为她们的脸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根本看不出她们的表情。丁鱼与樊火凤互相望了一眼,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们又一起望了萧洁一眼,眼中满是爱怜与后悔。之前她们做了无数的事,遇到无数的人,但她们从未后悔。这是她们的第一次后悔,小洁是一个多么天真的女孩啊!如果她们没遇到小洁,如果她们不让小洁当诱饵,如果她们再计划周详一点……可惜的是,人生并没有如果,无论她们怎么后悔,也要面对目前的状况。
丁鱼的手与樊火凤的手在萧洁的身后互相紧握了一下,她们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即使拼死也要想法子把萧洁送出去。
就在“霜冷双姝”暗自运气要展开殊死搏斗时,异变发生了!
先是听到一声长长的凤鸣般嘹亮的鸟叫,然后便有一只火红的大鸟从她们对面的一棵大树上飞了出来。红鸟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竟向一个手持诸葛弩的箭手冲去。
所有的箭手一下子被那只红鸟吸引,都不约而同地把手中的弓弩转向飞向同伴的红鸟。红鸟的速度惊人,让所有箭手都紧张不已。花蝴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变,当他见到到红鸟时,不由一惊,他立马就知道这是他在酒家里看到的那只红鸟。他也马上想到那红鸟的主人也定然藏在附近。于是他立即叫道:“不要……”可是话还没说完,终于有一个箭手把持不住,手中的弩箭“咻”地一声射了出去。他这一射,却引起了所有同伴的连锁反应,一支支弩箭呼啸着发出死亡的气息射向红鸟。
萧洁也看到了那只红鸟,她一下子便认出了那是秦牧大哥的红鸟。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叫道:“秦大哥!”然后她便见到了红鸟被几十支弩箭齐射的情形,不由地叫道:“不要……”
丁鱼与樊火凤虽然有点奇怪萧洁的反应,但她们此时已无暇他顾,她们趁着这个混乱的状况,均提剑直向花蝴蝶西门春袭去。
花蝴蝶已经转过了身子,但“霜冷双姝”的袭击他还是知晓的。于是他顺势用脚一跺,整个人再向前飞去,暂时脱开了“霜冷双姝”的剑气所及的范围。可是当他刚刚落地站定,背后便传来了一阵破空声,一道冰冷的剑气已经袭来。花蝴蝶无奈,只好转身挥袖抵挡,只听“铛”的一声,两个人影又分了开来。
来袭的是樊火凤,却没想到花蝴蝶的兵器居然是袖里剑,被他把蓄势一剑给挡了回来。也可见花蝴蝶西门春的功力十分深厚。
丁鱼没有一起袭击花蝴蝶,而是一个转身,飞快地扑向离她最近的弓弩手。这些手握诸葛弩箭的人不先解决掉,那是极度危险的事。她嘴里叫道:“小洁!快!弓弩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当丁鱼扑向最近的弓弩手时,那些弓弩手刚刚把手中的弩箭射了出去。而那只红鸟竟然突然一个急坠往下落,所有的弩箭都射空了。当他们还在为没有射中红鸟而沮丧时,一把冷森森的剑已经在他们眼前闪着寒光!
萧洁看到红鸟闪过了弩箭,心里一阵高兴,又听到丁鱼的叫喊,知道这不是高兴的时候,于是她轻叱一声,亦提剑向最近的弓弩手扑去。
可是当萧洁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排弓弩手时,却奇怪地发现那些人居然没一点反应。他们一个个依然保持着向空中射击的姿势,眼睛里流露出无比恐惧的神色。
萧洁在这些无法动弹的弓弩手后面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刚刚在酒家里认识的人。萧洁高兴地叫道:“秦牧大哥!”
那人正是秦慕楚。
有一排弓弩手就停在他藏身的大树下。
秦慕楚看到丁鱼她们三人陷入险境,自是不能坐视不管。特别是萧洁,他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于她。秦慕楚自信一个人面对三四十个弓弩手,他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即使他武功高强,也无法顾及全部人的安危。如果萧洁有什么不测,他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
还好他还有一个帮手——小羽。他相信小羽的速度,那些弩箭是无法射中它的。于是他让小羽以嘹亮的叫声隆重出场,吸引弓弩手的眼球与弩箭。而他自己却悄无声息地从树梢滑下,把树下弓弩手的麻穴一一点中,然后又绕着一道弧线,把周围还在注意小羽的弓弩手都制住了。
对付剩下的花蝴蝶,秦慕楚相信丁鱼与樊火凤两人是绰绰有余了。他本想抽身而退的,因为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霜冷双姝”。可是萧洁冲了上来,一把将他的手捉住了。萧洁还一个劲地拉着他走了出来,向丁鱼她们走去。
丁鱼杀了一排弓弩手后,又扑向另一排,却发现那些弓弩手都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了。今天的事情让她冷汗直冒,真的是好险!如果不是从哪飞来的一只红鸟,恰巧撞进了花蝴蝶西门春的包围圈,误打误撞的引发了那些弓弩手紧扣的弩箭,那她们一点逃生的机会也不会有了。再扑到另一处,还是一样的情形,那些弓弩手同样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丁鱼见自己行动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一支弩箭射来,便知晓所有的弓弩手都已经被人制住了。
不过,现在不是在寻找是谁帮助她们的进候。丁鱼转过身见樊火凤与花蝴蝶西门春正斗得不可开交,便冷哼一声,便要提剑向她们掠去。
“鱼姐姐!”萧洁高兴且有点急切的声音喊道。
丁鱼却以为萧洁有什么危险,急忙停住了身形。她连忙转过身来,却见到萧洁一脸欢喜地牵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丁鱼不禁狐疑起来:“这人是谁?以前从未见过的一个人。瞧小洁一脸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她早就认识了的。可是自从与小洁相处以来,她交的朋友我们都知道啊。”
秦慕楚看着越来越近的丁鱼,那张细致而雪白的脸庞,隐隐有光泽在流动。她那大大的眼睛依然如一汪秋水,眼珠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不安份地转来转去了。可是他的心已经不再躁动不安了。他此时已经心如止水,再无什么波动,就像见到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丁鱼一眼不眨地盯着向她走近的青年男子,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戒备与猜疑:“这里是荒无人烟的山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
萧洁把秦慕楚拉到丁鱼面前,高兴地介绍道:“鱼姐姐!这是我刚认识的秦牧大哥。秦牧大哥,这是‘霜冷双姝’中的丁鱼姐姐!瞧!那位正和花蝴蝶交手的是凤姐姐!”
“秦慕……?”丁鱼一听到萧洁说的“秦牧”二字,自然就联想到了“秦慕楚”三个字。“秦慕楚”这三个字她是极为敏感的。
秦慕楚看出了丁鱼的疑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丁鱼姑娘,你好。我是秦牧,秦始皇的秦,牧羊人的牧,秦牧!”
丁鱼双目圆睁,紧紧地盯着秦慕楚的脸看了一会,她终于可以确信这个普通的年青人不是那个秦慕楚。她轻声地说道:“小洁,你先过来。抓着一个男人的手可是不雅观哦。”萧洁听了,有点不愿意,但还是嘟着嘴走到丁鱼的身边。丁鱼把萧洁挡在身后,然后她突然软剑抖直,指在秦慕楚的面前,厉声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在此出现?!”
萧洁见状,急了,抓着丁鱼的手臂说道:“鱼姐姐,他是秦大哥啊!我刚才在那镇上认识的!”
秦慕楚见丁鱼用剑指着自己,但他也不慌乱,他完全有信心在剑尖抵达他身上时退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丁鱼姑娘,我说了,我叫秦牧,秦始皇的秦,牧羊人的牧啊。小洁说得没错,我就是刚才在那镇上的酒家认识她的。”
丁鱼依然用剑指着秦慕楚,冷声说道:“你当萧洁是什么人?朋友?还是供你利用的卒子?”
萧洁急得直跺脚。秦慕楚不解,说道:“我当然是把小洁当朋友啊。她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
丁鱼听了,说道:“哦?朋友?朋友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呢?”
秦慕楚答道:“自该如此。”
丁鱼冷然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戴着人皮面具?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