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倦飞虽然曾经跟江湖人士学过武功,但都是一些极为粗浅的功夫。他能当上琼州军的先锋将军,不是因为杀敌本领如何高强,而是因为他带兵打仗的智慧,他的行军布阵。
长剑出鞘。
当尤倦飞一发现不对劲时,他便拔剑向最前面的那位年轻副将刺去。可是他的剑还未刺到对方面前,那副将身后闪出一瘦高之人,手执墨色细剑,只轻轻地迎着尤倦飞的长剑一划,尤倦飞的长剑便被削断。然后墨剑一晃,又已指在了尤倦飞的喉咙之处。
墨剑的主人自然是丁鱼。
尤倦飞脸色惨白,无力地垂下了手中已被削断一截的剑。面对墨色中泛着幽蓝的剑尖,他黯然道:“你们,难道是岭南军?”这是他不敢相信的,但他又不能不作如是猜测。
站在尤倦飞对面的年青副将点点头,说道:“不错。本将便是平南将军温子君。”
尤倦飞听了,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甚是凄然。然后他摇头叹息着,说道:“好好好,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啊!”说着,便闭上了眼睛,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旁边冲上两人,一左一右把尤倦飞捆绑起来,押在一旁。
这时,只见晁海进来,对温子君行礼道:“禀将军,整个琼山军营都在我军的控制之下了。”
离琼山不远的海上,岭南军排成一巨大的圆阵。如果从空中望下去的话,犹如一条巨龙盘旋在海面上。
岭南军的圆阵首尾相连,李贻他们一时也没有办法。因为左右两翼的援军还未到,他也乐得与岭南军在海上对垒,形成相持。他可以肯定,只要两翼的援军一到。
那岭南军的圆阵也无法防住他们的三面进攻。到时,就算是琼州军不进攻,单是把岭南军围起来,只怕岭南军亦会不攻自破。
这时,有人上前报告:“禀李将军,新埠海的欧保桥所率军队已经到达,正向我们靠拢。”
“这么快?”李贻有点意外,但很快他就高兴起来,笑道:“来得好。”然后对黎剑云说道:“走!我们去迎接欧保桥。”
两人刚走到一半,却有人急匆匆前来报告:“……岭南军的阵形开始变化。并且开始缓缓向前推进,似有马上进攻的我军的迹象!”
“什么?”李贻与黎剑云都不由一愣。
岭南军的动作让李黎二人感到十分意外。明明发现琼州军的援兵已到。为何不退反进?这不是前来送死是什么?如果说岭南军变动阵形,往后撤退,他们二人还可以理解。但如今岭南军不退反进,的确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岭南军是故意等着琼州军的援军到了才进攻?
李贻与黎剑云只得调头回转战船,准备迎战岭南军。
上了战船,李贻他们发现岭南军的战船开始加速。直向他们冲过来,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李贻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立即派出三十艘战船前去迎战!请欧将军率军全速前进,从右侧攻击岭南军!”
手下立即发出号令。
战斗一触即发!
“轰”地一声巨响,两军冲在最前面地几艘战船撞在了一起。船头立即木屑纷飞,碎裂开来。来不及退开的战士都被这一撞而抛起来,然后重重的掉落大海。
而船上更多的将士们,却都趁机一跃而起,跳到对方的战船上,趁船尚未沉没,开始厮杀起来。
双方后面的战船均开始紧贴着撞碎船头的战船。不断地涌出战士,相互砍杀在一起。
双方的弓箭兵则站在后面,不断地射出致命的一箭。
两边的箭雨都落在中间撞碎在一起的破船上,被射中的有敌人,但也有战友;倒下的有敌人,但也有战友……
这,便是战争。
岭南军的诸葛弩明显占了上风。诸葛弩可以连射,且有极大的准确度,许多弩箭都准确无误地命中了敌人,当然,也有命中战友的。从比例来说。射中两三个敌人。便会射中一个战友。
琼州军的普通弓箭却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往往射中一个敌人的同时。战友也会被射中一个。
战争注重的是结果,结果也只注重一个,那就是——赢。
可是,战斗进行了这么久,右侧还未出现欧保桥的军队。
李贻甚是焦急,他立即召来手下,用近乎怒吼的声音叫道:“欧将军的军队呢?他们现在在哪?”
这时,有一个探子却跑了过来,报告道:“禀将军!欧将军的战船没有从右侧向岭南军攻去,而是在向我们的船队靠拢!”
“什么?”李贻听了大怒,“你说欧将军他竟然不进攻岭南军?还向我们靠拢?他靠个屁呀他!”
黎剑云已经到前面去督战了。李贻在后面进行指挥调度。
“报——新埠海军队从右侧向我们靠拢,然后突然袭击了我们右侧的战船!”又一个探子来报。
“什么?袭击我们?欧保桥他疯了吗?”李贻脸色大变。
“报——我军军营的粮仓突然起火,形势危急,尤将军命小的前来请求将军派人前去救火!”从后面的军营总部来了一个低着头的探子报道。
“粮仓失火?这怎么可能?军营里不是还有一些守卫么?”李贻此时一个头有两个大,不知为何今天突然有那么多难以想像的事情发生。
岭南军突然的进攻,新埠海的援军却倒戈袭击自己的战船,军营里粮仓失火。李贻把这些联系起来一想,不由得一惊:“难道……”
这时,从军营的方向传来了冲锋的喊杀声,一支近五万人的岭南军出现在李贻的面前。
“不……”李贻的话还没喊完,一把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旁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又被刚刚从军营出来的探子手中的墨剑一一杀死。这个探子脱了琼州军的战衣,头盔也摘了,赫然是平南将军温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