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到鼠人直接拿准迁证到队里、公社迁户口肯定迁不动,玖姐和宗友哥的想法是让鼠人到城里找堂兄陈仁,通过他或嫂子薛秀清从中做做工作,也许能顺利办成。
然而事实比预想的还难三分。鼠人先到城里护哥处,联系上、找到了仁哥嫂子薛秀清,嫂子给东兴公社Y书记写了信,请她为弟弟的户口迁移帮忙做些工作,而且嫂子把信交到鼠人手里还讲了“去要好好点啊!”意思是关照鼠人户口迁到外地要好好干,争取有更好的发展和进步。显然,她认为这件事办成没有任何问题了。鼠人也满怀希望回来找了Y书记,没想到,Y书记看信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我们这劳力这么紧,现在想进厂的都走不了,你还想到哪去啊?”
那时人大多没有法律意识,宪法中规定的迁移权被当作与招工进厂的要求一样否决,鼠人也只得没娘掉气地接受,回来了。母亲知道,并未因此高兴,倒反很气愤。薛秀清写信都如此,想想要鼠人就凭自身的力量如何走得出去啊?
母亲实际是认识陈仁这个侄儿的,他是耕兴庄东庄房陈得果的儿子,小名永年,参加革命后改名陈仁。解放前夕,当时母亲在城里坐吃山空,没有生活来源,甚至无法生存时,儿子陈护怂恿她带孩子下乡,说“走遍全国许多地方,没见过哪有耕兴庄环境好,水那么清,到河里端盆水回来总是好的啊!”因为在城里生活连水都得买的,这倒也是实情。老实的母亲想到这一点,是否也就真动了心呢?不得而知。但母亲也不止一次讲过,时任太和区长的陈仁也动员她的。母亲本来没办法,也曾找他帮想想办法,他却讲婶婶带三个孩子在城里“实在没得办法,到西沙乡下种种田,还是会好一点。没有劳力,政府会派代耕队的”等等。他是共产党的干部,知道政策,也晓得陈致在部队,算军属,有这些优待。这是否是母亲最后下决心下乡的最关键因素,鼠人也不得而知。总之,母亲最终确实带鼠人等三姊妹下乡了,吃了淹心的苦,乃至造成小女儿玉蟾考大学时,为下放户口,带不出食堂伙食,高考大受影响,错失上大学的良机;这里儿子鼠人连作为农民迁个户口,还是到AH当农民,都迁不动,实在太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