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再征江都“宜陵”(四)

轮船溯流而上,破浪前行。鼠人来到上层船舷,江上的冷风扑面而来。这一带没有什么景,就是有,也都是看惯了的。船靠江北边走,江北平原,圩村,芦苇滩,在这初冬季节,一片苍黄。有时能见到港湾,被冲塌的堤岸,高高的杆子挑起的三角形的不知什么的标志。风急,浪大,站在船边,船摇晃得有点令人发晕,也很冷,鼠人看了一会,还是回到船舱内。

船行了半日,夜幕降临,还没有靠岸的意思。“妈的,一天还不能到,要把我们装到哪里去啊?”有人愤愤地说。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只有轮机仍在一个劲地“通通通”!

又过了不知多久,轮机的声音似乎有所放缓,渐渐地,透过船窗,能看到北岸远方的灯光。大家猜想,船要靠岸了。

终于到了一个码头。从船窗口能看到惨白的灯,寒亮亮的甲板。看来这是个正规的码头,但也并非繁华的市镇,因为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不见一些灯光。下得船来,见岸上也只有一排平房,不比夹港码头好多少。来过的说,这儿叫河口。码头原先冷冷清清,等船上人都上了岸,竟把码头挤得满满的。有人说,可能今晚要住码头了,然而一会儿传来话说,码头不接待,明天早晨长航大轮有上下的船客,这么多人拥在候船室里,叫人家如何蹲呢?

还要走一点路,到里面找宿处去。

前面的人开始行动,绕过平房候船室,直向后面去了。大家挑起担子紧跟。过了平房后,灯光全无,四野一片漆黑。路高高低低,转弯抹角,鼠人有点夜盲,很不适应这种情况,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往前跑。投宿者个个心切,全走得飞快,一会儿就听不到前面的脚步声了,鼠人很慌,找不到路走;正茫然,听到后面有人来,鼠人让过他们,在后面紧紧跟上。这一次他不敢放松,奋力向前,只要前面的人不跌跤,他在后面就可放心大胆地跑。不这样,再被人落下,就赶不上队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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