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秋,10月8号,是鼠人永远难忘的一个日子。那天下午,,玖姐打电话到学校,说远哥来合肥几天,身体不好,昨晚入住省立医院,现已半身不遂,要人守夜照料,赶紧过来一下。
鼠人得此信息,不觉大惊。远哥来合肥探亲,鼠人是知道的。那时母亲已八十多岁,也许家中孩子小,又不怎么懂事听话,常有矛盾和发生口角的情况,母亲就会时常想念远儿,鼠人也有时在给远哥的信中说及。远哥是孝顺儿子,有时就给母亲单独写信,告诉自己一些工作和生活的情况,以慰远念;有时出差或请假探亲,也都到合肥来看母亲。记得有一次他到合肥,住在鼠人处,陪了母亲三四天,把鼠人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外国中短篇小说选》都看完了呢!此次远哥来,先到玖姐处,听说身体不太好,就让母亲过去,先陪陪他,好好休息几天,以为会很快好转,可再到岛上来过两天,没想到竟然重病住院乃至半身不遂了!
鼠人当晚立即赶到省立医院,在重症监护病房见到他。他神志尚清楚,但已口不能言,左半身不遂,右手还能抬起,经常摸摸头发,右腿能伸缩,见到鼠人,脸上也还流露出笑容。看到至亲至爱的哥哥来到合肥,病成这样,鼠人有说不出的难过。听当时陪护的宗友哥和丁飞说,昨晚来到医院时,尚能说话、缓步上楼梯,医生诊断需要住院,可医院床位紧张,住不上,只能在走廊上打地铺。开始要小便等还能起来,后半夜左半身身体就不能动了。早上医生来查房,见此情形,又听玖姐说,“我哥哥是JMS造纸厂副厂级干部,近期出差南方,路途中辛劳,昨晚来就医住不上病床,今日已如此重症,希望院方重视,想办法安排床位,积极抢救。拜托了!”
主治医生终于重视,立即想办法让远哥住进了重症病房,积极对症治疗。鼠人在病房看到,到处人满为患,原来听说,十月到十一月,秋冬交换之际,从温热到天气转冷,人的血管突然紧缩,很容易发生心脑血管病,而尤以脑出血、脑梗塞为多。远哥的病属于脑梗塞,相比那些脑出血生命垂危的,他的病症还算轻一点的。但染上此疾,已是不能下床大小便,鼠人看到,床上他身下已垫了塑料布,小便也用套袋接了。人到如此地步,也没有其他什么讲究的了。
鼠人让宗友哥、丁飞回去,这一夜就由他在医院陪床了。兄弟相伴,远哥睡得还平静,但好好出差四处走的身体,突然弄到卧床不能起,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但口中又讲不出,实在是更痛苦了。鼠人只能是握着他的手跟他讲些劝慰的话,“既来之,则安之”,相信现在的医疗技术,慢慢会恢复好的。第二天白天,鼠人到淮河路土产杂货店,买了一个折叠躺椅,方便夜里在远哥身边陪床用。那一段时候玖姐、宗友哥、丁飞、丁晖乃至当时在合工大读书的新哥哥家小儿子黄振东都来照看过远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