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家的宅基地竹树环绕,一片葱茏;春暖花开,更是桃红柳绿,说起来也真不错;但他所住的只是两间旧瓦屋,砖旧瓦稀,东头加搭了一个草盖的披。草披边沿低矮,墙还是用垡头砌的,实在算不上个正经房。记得小姐姐在家时,有个西面队里的搞文娱的来家玩,看到这样的房子还说过一句话:“你家就住这儿啊?”鼠人在一旁可是清楚听到的噢。
确实,平时在队里干活回家到河坝外看,或从圆沟南河边自留地往回看,那两间屋带个披真是也看不上眼。自从69年遭了龙卷风,队里圩上人家也都渐渐将破损的房子翻建成瓦房或草脊瓦檐的略好些的房子。鼠人虽然不准备马上谈对象结婚成家把房子弄得多漂亮,但把那间草盖的披改建成一间正式的房子也还很有必要。
说建就动手,倒几棵大叶子白杨树,直堂堂的做梁,略微有点弯的作柱;买两捆燕竹,量好长度,用火熏出油,弯曲一百二十度,密密地绑到梁上当屋架。再用河边的芦材编成篱子做“屋旺”,上面铺草泥平,就可盖瓦了。麻烦的是当时煤炭紧张,砖瓦很难买。鼠人和厚传等曾多次到远近的砖窑厂看过、问过,瓦买到了,砖没买成。有瓦先盖起来,外面看起来就是瓦房了;买不到砖,就还用垡头砌,多加几根暗柱,砌实泥好粉白,里外刷上白石灰水、青石灰水,也结实、也挺好看。
房子改建后,三间屋的结构也算有模有样了。只是正梁东面头上被木工略微弄高了一点,显得有点翘,但比原来那塌在一头的草披,可是强多了。屋子里面也宽出一米多,支灶、养猪养羊的场子也比早先大得多。
“房子宽敞了,家具也趁热打铁,倒棵树,放河里刹一刹,请木工打张床,打个橱子柜子吧!”母亲说,她潜意识还是想动员鼠人把家里弄得好一点,争取能早些说个儿媳妇。鼠人有些不以为然,这样的家庭背景,还有什么意思再往下传呢?
队长也说,队里要了你家两棵楝树,接仓库房做柱子的,那东河边的水松杨你们可以倒了打打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