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山贼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被抢的小镇居民也都安静了下来。
有几个胆子大的居民,把山贼本已抢走的财物,又从那人手中抢了过来。
而那山贼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拦。
不是不想阻拦,而是不敢。
因为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奉若天人的头领,居然在这个年轻人手下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被制服。
还被挑断了手脚筋。
再看到刘妙言凶神恶煞的打倒了那几个小喽啰后,更是吓的不敢动。
他们都齐刷刷的向王善之和刘妙言二人的方向看来。
其实这些山贼原本都是流民,为了一口吃的,很多人都是咬牙加入了这个山贼团伙。
除了几个往日就为非作歹的泼皮流氓,当了山贼之后更是如鱼得水,手上沾惹了人命。
大部分的人虽然到处抢劫,但是并不伤人。
此时王善之看了周围的这些山贼一眼,心中已然明白这些山贼的中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流民。
从这些人的眼神、神态、动作中就可以看出,至少这些人当山贼的时间还不长。
因为当的时间长了,这些人心态一旦发生变化,从内心认可了自己山贼的身份,那么一定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王善之心中暗叹一声,都是打仗惹的祸啊。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然后将已经收回手中的紫阳宝剑又掷到空中,宝剑上紫光大作,剑尖朝下,悬浮在空中。
“所有贼寇都给我过来,谁若想跑,我便一剑刺死他。”
王善之身上也是紫色真气大作,喊话时用了真气,声如洪钟,这一句话完全覆盖了整个镇子。
那些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战战兢兢的向客栈前的小广场走来。
人数不多,大概只有六七十号人。
王善之看着所有人都过来之后,冷冷的又说道:
“你们可知道,落草为寇,下山抢劫,这是死罪。”
那些从前是民,如今是匪的人,哪知道律法中是如何写的,是不是真的当了山贼,抢了财物就是死罪。
但是听王善之这么一说,这些人吓得马上都跪了下来,大喊饶命,有些胆子小的,已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王善之看着下首跪着的人,说道
“但是,你们若是检举有功,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只要是手上沾惹了人命的,抢劫时致人伤残或者辱人女眷的,你们只要能检举出来,我就饶他不死。
你们也别想着蒙我,我自有办法知道真假,谁如蒙我,犹如此石。”
最后八个字声音突然提高,只见王善之手臂轻轻一挥,紫阳宝剑瞬间从天空直冲而下,将一块石磨盘劈成两半。
跪着的这些人看到这场景,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喊了起来。
有不少人甚至动开了手,把一些人连打带拽的从人群中赶了出来。
王善之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也不去管。不到半个时辰,这群人就把十来个人摁到了人群前方。
“这位。。这位。。大爷,这。。这些人都是手上沾惹人命的,而且大部分都糟蹋过被抢人家的女眷。”
一个年龄四五十岁的男人,紧张的对王善之说到。
王善之看了面前这十来个人,有几个知道自己死在临头,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开了。
王善之心中一叹,手中捏了个剑指,指尖真气凝结而出,幻化成一柄紫色真气飞剑。
轻轻一挥,真气飞剑便对着跪下的十多人穿喉而过,那十多名犯过大恶之人,就身死当场。
他不是个伪善之人,虽然师父在他下山之前说过,遇事当以善心护之,但是今日之事,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纵恶既是为恶!
所以他今天下了杀手,也是给这些当过山贼,但是没犯过大错的人敲个警钟。
其余人一看,又跪了下来,大喊饶命。
“不会要你们性命了,你们且再等会。”
王善之对着这群人说完,又看了地上躺着的山贼头领说道:
“该办第二件事了,你是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山贼头领冷哼一声,答道。
王善之这时突然笑了,盯着地上躺着的山贼头领看了一会,看的那山贼头领心里开始发毛时,才说道:
“不不,我不会杀你的,你可是大金刀门的弟子。大金刀门虽然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门派,但是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听说你们的掌门最好面子?
我只会废了你的武功,把你赤身裸体的挂在西阳城的城墙之上,然后在脖中挂上条幅。
上写‘大金刀门门派凋零故令弟子下山化贼寇以抢劫过活,江湖义士偶然路遇以制山匪贼人于秦山还一方太平。’
你觉得我这条幅写的如何?是否工整?”
那山贼头领一听,瞬间觉得头晕目眩。
他是大金刀门掌门的师弟,虽然不是同出一脉,但是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真的把他这么一挂,别说是他,整个大金刀门真的就在江湖上露脸了。
他的妻儿父母皆在门中,再想想他那掌门师兄既好面子,又心狠手辣的性格,心中顿时一寒。
‘西平王这样搞,即使我不说,过不了多久,估计都会知道,倒不如此刻就与他说了也是无妨。’
他心中暗想,已然下定决心,如果王善之真要问他,他就实话实话。
王善之看着山贼头领眉头紧皱的在思索,等了以下,只见他眉头突然一松,知道他心中已有了决断,便问:
“你是何人?”
山贼头领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在下是大金刀门陈风,是如今掌门严如常的师弟。”说罢轻轻一抖,脸上的面罩便落在一旁,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男人的脸来。
“大金刀门很缺钱吗?为何化作山贼,带着这帮人抢劫财物?”
“哼,我大金刀门好歹也立派百年,山下田地无数,岂能做山贼抢劫财物。若不是西平王下的命令,我堂堂大成之境的修为,何故抢这些百姓?”那叫陈风的男人说道。
王善之一听,也感到奇怪,问到:
“商自重那老贼,为何要让你们,去抢他治下之民的财物?”
“听掌门师兄说过,西平王本应再过一两年才起兵,好积攒财物粮食,只因提前发动,钱粮不够,才出此计策。”
王善之一听,心中大怒,想到
‘为了起兵,满足私欲,不顾治下之民死活。强征税收逼的这么多人变为流民不说,居然还自己抢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又问到:“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陈风想了想,说道:
“大金刀门出了二十人,每人各自去招募人手。祁阳山出了三十人,其他门派却不得知了。”
王善之听完,愣了一下,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山贼土匪。
又说到:“你们所抢钱粮如今在哪?”
陈风答:“秦山之中,向东北方向深入十五里,有一山洞,钱粮皆在那里。”
王善之舒了口气,心想:
‘此人万万不得放走,还是得带在身边,反正也要去找林动,倒不如把这些人带过去,让他看管好。如若要和西平王打仗,也是一份力量。’
想罢,招手把刚才与他对答得中年男人叫了过来,说道:
“你们以后还有何打算?”
那中年男人顿时脸色哭丧起来,说道:
“回大爷的话,我们都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干了这缺德的事。但凡有口吃的,谁愿意落草为寇,让乡亲们戳脊梁骨。
大爷若是不弃,就带上我们吧,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说完又跪了下去。
他回答王善之时,最后几句声音大了些,其余人听到后,都跟着跪了下来。
王善之看到这一幕,转过身来,对着那群人说道:
“西平老贼想当天子,却不顾天下苍生。你们能有今日,都是被他所害。你们有所不知,你们抢钱粮,实际都是出自西平老贼授意。”
说罢,就把刚才陈风所说,与所有人都说了。
那群人听完,瞬间乱作一团,甚至有几人听完,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王善之等这群人安静了,又说道:
“如今天子所派军队,有一队人马正在秦东州,我准备带你们去投奔他们,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
那群人大声喊道。
王善之对着那中年男人说道:
“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去投奔天子军,那么今后断不可有抢劫钱粮之心了,往事既往不咎。”
那中年人连忙跪下称是。
王善之又说。
“第二件事,今夜我们就进山,去把你们抢下来的钱粮装走,带到天子军那里。”
中年男人刚刚站起身,听完又连忙跪下称是。
“还有第三件事,以后不用动不动就跪了。”
陈风躺在地上,看完王善之的安排,知道自己暂时是死不了了,也不用被裸体挂在城墙示众了,心中也轻松了一些。
············
秦山山脉,东北十五里处,一山洞洞口。
王善之站在陈风这群人所藏钱粮的山洞外,看着巨大的洞口,不禁叹道:
“这哪里是山洞……”
只见山洞洞口上下高约十五米,左右宽约十米。
走进之后,又别有洞天,上看不到顶,向前一片漆黑,听着说话的回声,也判断不出来这山洞有多深。
因为实在是太深了。
洞口处往进十五米,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时那中年汉子凑到王善之身边,说道:
“王大爷,粮食和财物兄弟们已经从洞内运出来了,接下来咱们如何?”
王善之此刻已经知道这中年汉子名叫,楚三山,原本是铜都城附近的一个村民。
“老楚,让大家伙今日就在此处休整一番,明日我们就向东走,应该可以找到天子军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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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三山听完后,嘴上答应,便走出了山洞。
看着楚三山出了山洞,王善之心中暗想
‘当时与林动约定之处,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别去了扑了个空。’
王善之还在思索,而这时刘妙言在山洞内转了一圈,过来说道:
“师兄,这山洞好深,我刚已经走了快五十米,都没走到头,洞内还全是岔路,一般人进来后很容易迷路。”
王善之看着师妹,笑着说道:
“你可别乱跑,小心回不来了。”
刘妙言笑嘻嘻的说到:
“如果回不来,我就在这山洞内当个神仙。那才真是自由快活。”
“那于大哥怎么办?”王善之眯着眼睛问到。
刘妙言一听,脸上飞起两团红云,娇嗔道
“我做神仙与他何干?他爱干嘛干嘛去。”
“怀香楼他也能去得?”
“他敢!”刘妙言怒目圆瞪,说道。
因为情绪激动,真气在全身游走开,脚下一躲,一块方正的青石被踩成几块。
这时突然有一个年轻人,刚刚走进洞口,就看见刘妙言一脚踏碎青石的凶悍模样,吓得连忙后退两步,脚下一绊,便摔倒在地。
王善之看到有人进来,便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看见王善之,赶忙爬起身来。
先是抱拳对着王善之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尊下可是王善之王少侠?”
王善之一听,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脑中也在思索着他是何人。但是很确定的是,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青年。
他有些疑惑,盯着那年轻人生涩的脸,慢慢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