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的少年暴怒冲来,这年纪的愣头青最不知轻重。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李泽厉声警告。
他们之间没有死仇,冲突的根源是母火狸的心头肉,无论是他们也好,胡渣大汉也好,双方都保持着一定克制。
倘若动刀子,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有权将对方就地击杀。
“阿飞!”脸上挂满汗珠的大汉喝止住了少年。
总算这少年还听他的话。
李泽瞥了二人一眼后,微微侧头:“道长,麻烦生把火。”
郝昆仑多鸡贼的人啊,哪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全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在抗拒:“小李哥,想不再想想吧,这毕竟死也死了?”
“生!”
别说郝昆仑了,连大汉和少年也是一样,满脸不敢置信,之前李泽说不要,他们可没全信,对方有三个人,人心隔肚皮嘛。
这样的宝贝,真就烧了?
“兄弟,我问你买怎么样?价钱你来开!”大汉做着最后挣扎。
也只能这样,身上火毒蔓延,一时半会儿死是死不了,却不停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浑身乏力,难受至极。
他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手段。
一个人怎么可能通过一张面具,和一块火狸皮,就将火狸赖以生存的手段据为己有?
只怕家中长辈都闻所未闻吧。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看我干嘛呀。”徐彬瞥向旁边,没好气道。
搞得好像我开口就有用一样。
那是头牛啊,你难道还没看出来?
“这…是不是也太暴殄天物了?”郝昆仑就是挪不动脚。
“行啦行啦,也没多大点事儿。”徐彬宽慰道,推了他一把,“我泽哥会治病的,你以后有个病痛,让我泽哥治一把就行了,肯定比你师父厉害。”
我不要治啊,我要钱!
郝昆仑点火的时候,整颗心都在滴血。
更过份的是,小李哥连火狸的尸体也要他拎过来烧!
我的亲爹呢,你要不然给我一刀吧!
这不能怨李泽,他要防范对面俩人,阿彬又受了重伤。
“别……”大汉伸手,喉结滚动。
火堆旁郝昆仑提着母火狸的尸体,欲哭无泪,向对方投去知己般的目光:“要不你再跟他说说?”
“赶紧烧!”李泽呵斥。
抢?
一把火烧个干净,让你抢个毛。
“嘭!”
火焰翻滚,瞬间席卷尸体。
不仅是母火狸,雄火狸和那只光秃秃没有毛发的小崽儿,在李泽的示意下,也被郝昆仑拎过来一起烧了。
他一边烧,一边唉声叹气,差点没哭出来,好像死了亲娘一样。
大汉同样叹息不止,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呀。
少年望向李泽的视线中,充满愤怒和不甘。
他权当没有看见。
余光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心里默默地说:
就这样结束吧。
你们生于火焰,现在又归于火焰,也算轰轰烈烈的一生了。
也愿所有的不美好,都在火焰中消散。
若能再见,希望你我相安无事。
解决完火狸的事,李泽开始处理起这两个不速之客:“身份证拿出来。”
“没有。”大汉郁闷到不行,撇过头去拒不配合。
“没有就把这个戴上!”李泽摸出一把手铐扔过去。
少年险些没绷住,想再次挑战一下这什么警察的权威。
倒是大汉见他这么强势,有些怂了,转过头:“兄弟,真没有,不是不拿出来。”
李泽上下审视着他,这身打扮或许还真没带。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从事什么工作的?”
大汉:“……”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查身份证啊,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他干脆嘴巴一合,眼睛一闭,装死。
李泽火气上窜,以为我治不了你?这时,徐彬捂着胸口走过来:“算啦,别管了。”
李泽指向他略微凹陷的胸口,皱眉道:“就这样算了?”
“技不如人,算我认栽。”
这俩人无疑也是出自江湖,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既然受伤者不追究,那他没什么好说的。
示意郝昆仑将水壶里的符水倒掉,只留了一口,抛给对方后,李泽冷喝一声:“马上离开这里!”
少年憋屈到不行,几次想冲上来,都被大汉给踹了回去。
此人的路数诡异无比,他完全看不出端倪,作为年轻一代中有数的高手,他在对方手上连一招都没走过。
冲上去找死吗?
森林里重新安静下来,望着还未焚尽的火堆,李泽准备就地给徐彬治疗一下,他带了些疗伤符箓,顺便等火烧完了再走。
半瓶矿泉水掺入符灰喝下后,徐彬煞白的脸色好转不少,至少不那么痛了。
“小李哥,这面具能让你获得火狸的本事?”
郝昆仑盯着那张狸面看了好久,终于等到时间打听。
李泽点点头,没解释什么。
自然不仅仅是狸面,狸面能让他获得火狸的灵敏,激发火毒的本事,还要依仗腰间这块火狸皮的配合。
这才是巫面的正确打开方式:面具+兽皮。
这块火狸皮他就保留了,也算攒下了一张底牌。
“这是什么法术啊,贫道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郝昆仑满是好奇,很想上手摸两把,双眼一眨不眨,似乎想记下上面的线条纹理。
看得李泽有些好笑,这么简单就能被你偷师去?
听完八千的故事后,对于郝昆仑的不合常理的行为,他心里也就有数了。
想要建一座最豪华最气派的道观,需要用钱解决。
但如果想让道观香火不断,那需要的就不仅仅是钱了。
李泽不想聊这个,岔开话题问:“张华的事情你到底想起来没有?”
“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据郝昆仑回忆,应该是快两个月前的事,有个老头找上门,说自己患了绝症,饱受病痛折磨,问他有没有方法能让人安详离世。
他一听就怒了。
这不是让他杀人吗?
直接把对方骂走了。
“贫道当时还挺纳闷呢,想死还不简单,要说不痛不痒的那种,买瓶安眠药啊,找贫道干嘛?”
“因为他不想让人查出死因。”徐彬插话。
李泽眉头挑得老高,郝昆仑知道的只有这些,与蛊一点关系没有,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
……
我叫林真栩,栩栩如生的栩。
一名三十六线小艺人。
学校出来两年,拍了几部微电影,我对每一个角色都会倾注十二分的心血,可依旧不温不火。
朋友说,我不应该拍这些粗制没品的东西。
搞得好像我有选择一样。
像我们这种艺校女孩,想要在这个圈子里迅速出人头地,除非走那条捷径。
上个礼拜,我参加了同学聚会,我大学时的三名室友,一个都做了女主角,正在拍摄一部电影,男主角是个顶流小鲜肉。
另一个也拿到了一份网络大电影的合同。
剩下的一个,当天是开保时捷过来的,挎着爱马仕的包包,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干嘛。
曾经的京艺四朵金花,呵,我混得最惨。
但是我也不羡慕她们。
我选了一条更坎坷的路,就注定要承受它所带来的艰辛。
我做好了准备,也不怕辛苦,只怕自己的辛苦不被人看见。
好在,我从小到大就是个运气不错的孩子。
三天前,我接到了一部戏的试镜邀约。
一部大戏!
我欣喜若狂,即使是个五号女配角。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哼哼,我要打败所有竞争对手!
这是一部古装戏,我要竞争的这个角色是位风情美人,气质这一块我能拿捏,可甜可欲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唯一欠缺点的是造型,按照角色资料上的描述,她有一头及腰长发,我的头发没那么长。
为了让自己更具竞争力,获得选角导演的青睐,我找了家造型店,斥巨资,接了头发!
整整六千块大洋啊,我接下来要吃土了。
造型师说我本身的头发质地太好了,便宜货配不上我,会影响效果。
我虽然明白有些营销话术,不过还是很开心,这不就长发及腰了?
出了店感觉走路都带着仙气儿。
看,我已经进入角色了,多敬业呀,这要还不选我,叔叔可忍奶奶不能忍。
回到公寓,我又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原来我还挺适合这么长的头发,我很自恋地对着镜子说:“哟,这是哪家姑娘,美得涅,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楞了楞,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镜子里的我,嘴唇没动。
然后错愕的我突然笑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