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沐左顾右盼起来,当场就想跑路了,去了等于送人头啊!
捕头继续说道:“这次你抓了绿林侠士,他们说此举后患无穷!”
“此事由大哥比武而起,所以要罢免大哥总捕头一职!”
“大哥在公堂说此事他一人承担,与小郎君你无关!”
“眼看大哥就要被罢免,最后县尊大人要传你到公堂对证,这才拖了一会儿!”
本来想跑路的余沐,听到捕头这话也不跑了,能跑到哪儿去?
大不了和师傅一起挨揍,自己这么小他们应该不好意思下手揍自己吧?
余沐一脸正色的说道:“都说师徒如父子,此事我是当仁不让!”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叔叔我们赶快去吧!”
捕头听到前面一句话还挺感动,这大哥的徒弟没白收啊!
后面一句话就不对头了,这是奔着死去的吗?
急忙说道:“不可啊!可不能入地狱啊!现在全靠你了,你快想想法子!”
余沐到了县衙,交出佩刀,进了公堂!
看着高坐一排人,也不知道谁是谁。
拱手说道:“卑职见过县尊大人,还有诸位大人!”
“不知县尊大人召见卑职,所谓何事?”
县尊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伤员,说道:“这绿林侠士可是尔等所抓获?”
“回县尊的话,正是卑职所抓获的!”
不等县尊大人开口,罗知县喝道:“大胆!此人与王捕头比武乃是私事,尔等为何仗势拿人!”
余沐拱手道:“此绿林人士袭击官差,且有违律法,因此属下才拿了此人!”
罗知县冷笑道:“还敢狡辩!尔说此人袭击官差,可有何证据吗?”
“请知县大人,拿卑职官刀一看便知!”
差役拿来余沐的官刀,拔刀出来一看。
只见官刀上密密麻麻的缺口,有的缺口甚至手指粗细,刀尖都折断了。
看到这把千疮百孔的官刀,大堂里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县尊大人说道:“且说说具体情况吧!”
余沐拱手说道:“县尊大人容禀,卑职得知此人要来与我师傅比武,众所周知我师傅武艺高强!”
“卑职怕师傅伤了他性命,便在镇子外小树林拦住了他,劝他速速离去,莫要置自家性命于不顾!”
“谁知此人知道我乃王捕头弟子,非但不听属下劝告,还扬言先打败弟子再去找我师傅比武!”
“卑职告诉此人吾乃是官差,谁知此人听后竟完全不理睬。”
“提着刀就向卑职冲了过来,卑职也只好正当防卫!”
“哪知此贼子武艺甚是了得,卑职与其大战三百回合,半夜一直打到天亮,才勉强将其拿下!”
“随后交于捕头叔叔送来衙门后,卑职就回去睡觉了!”
“这不!卑职刚睡下不久,就被叫到了这里问话。”
县尊大人抚须道:“原来如此,看来此贼子袭击官差,的确该拿!”
罗知县插话道:“此绿林人士受伤极重,以至于口不能言,这都是尔等一面之词罢了!”
县尉大人也说道:“本官有一事不明,既然你说你两打了一晚上,你的刀尚且破损,为何此人的朴刀却完好无损!”
余沐眯着眼答道:“回大人的话,因此人武艺并没有我精湛,但却是力气极大!”
“卑职毕竟还年幼,不像师傅一般,抬手便能分金断石!”
“大人若不信可验此贼子伤口,每一处伤口力道都不大!”
这人身上的伤口当然不大,可以说力道也不是很足。
全身都是被鹅卵石砸出来的伤,余沐觉得他们应该验不出来。
县尉笑着摇头,指着绿林侠士道:“本官还是不信,除非他开口承认!”
余沐背着手笑道:“大人若不信,可以来试试!”
听到这话公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县尉大人,余沐则是背着手嘴脸勾起弧度,一脸嘲讽之色!
县尉大人现在感觉很尴尬,真动手怕是打不过这小子,不动手又将在这儿了。
余沐背着手一脸嘲讽,看似稳如泰山,其实心里慌得一比!
自己说出这些话,路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自家师傅任总捕头以来,可谓是揽下了所有的权利,全县捕头都是自己人。
至于这县尉大人,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平时连个泡都不敢冒。
可见这县尉大人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人物,也就出来走走过场。
余沐觉得这县尉大人,应该是傀儡一个,毫无实权更别说实力!
自己能和侠客大战三百回合,刀都快砍崩了,县尉这种人敢和自己动手吗?
余沐轻蔑的看着县尉,诸士绅和官老爷们也都看着县尉大人,衙门口读书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县尉大人有点坐不住了,心想:不就是挨揍吗!
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
县尉大人蹭的站起来,余沐心里一个咯噔!
心道:难道自己装过头了,这可咋整?这是要硬刚吗?
县尉怒道:“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今天本官就来领教一下!”
看着涨红脸的县尉大人跃跃欲试,就在余沐快演不下去的时候!
王捕头上前说道:“县尉大人何必欺负我徒儿,他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大人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县尉大人若是想要比武切磋,那卑职来奉陪吧!”
王捕头说罢,缓缓走上前去,抬手就按住了刀柄。
县尉一见王捕头出来顿时就怂了,看到王捕头手里的动作,更是拔腿就跑道知县大人身后!
打什么打,开什么玩笑?
徒弟都这么厉害,师傅还得了啊!会打死人的!
看着跑到自己身后的的县尉,罗知县脸更黑了,都是一群废物啊!
便喝道:“放肆!尔等以为公堂是什么地方?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王捕头退下,罗知县对余沐问道:“尔说抓此人,是因为他袭击官差,可此人现在不能开口说话,这些都乃尔等一面之词罢了!”
“尔等无故捉拿绿林人士,若是引起周边绿林人士报复,误伤了百姓与商家,又或者引起民乱该如何?”
这就开始扣帽子了?眼看罗知县还要接着说话。
余沐急忙说道:“知县大人怕是误会了,卑职抓此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袭击了我,若是此事我可以原谅他!”
罗知县被打断说话,黑着脸问道:“难道还有其他事情不成!”
余沐拱手道:“卑职前面说过了,抓此人其一,乃是他袭击官差!”
“按照知县大人的说法,我可以原谅他,此事不计较就是了!”
“其二,乃是此人触犯了我大宋律法,这才是我抓他的主要原因!”
罗知县一愣:“那尔等且说说,此人触犯了什么律法?”
余沐拱手道:“启禀知县大人,此人私自铸造并携带精钢刀剑,有违我大宋律法!”
“遇到官差上前询问,拒绝配合还袭击官差,也是触犯大宋律法,还请知县大人明查!”
听到这话,所有人看余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煞比。
这绿林人士私自携带精钢刀剑,民不举官不究,几百年来都没人管!
你一个捕快跑去凑什么热闹,这也能拿来说事吗?
罗知县大怒道:“大胆放肆!尔竟敢戏弄本官!”
余沐拱手道:“卑职不敢!请问知县大人,这私自携带精钢刀剑,是否触犯了大宋律法!”
“放肆!尔区区一个贱吏,有何资格质问本官!”
县尊大人咳嗽一声说道:“的确有违律例,莫非罗知县认为,绿林人士携带精钢刀剑,是理所当然的吗?”
见宣遵大人插话,罗知县被气红了脸。
不情愿的说道:“当然不是,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余沐接着说道:“知县大人明查!”
“绿林人士也是我大宋子民,那就得遵循大宋律法,此等目无王法之辈必须严惩不贷!”
“此事若是置之不理,百姓和贼子尽皆效仿,今后人人都自称绿林人士,岂不人人携带精钢刀剑?”
“若是如此那该如何管理,无视国威,礼法何在?国法何存!”
县尊大人抚须微笑,余沐也觉着自己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他们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罗知县皱眉道:“诸位大人觉得此子说的在理吗?”
听这话余沐一愣,心道:这是啥意思?
只见士绅们四处交头接耳,衙门口读书人议论纷纷,在看着罗知县和县丞他们那轻蔑的目光。
余沐顿时明白了,这是来找自己问话的吗?
这明显是找自己治罪来了,自己说不过他们,就是理所当然治罪,说得过也要治罪!
所有人都说你有罪!你再告诉别人你没罪,谁信啊?
这罗知县是摆明了要冤枉自己,这是吃定自己了啊!
余沐扫了一眼周围,就连周围这些差役,怕都是罗知县的人了吧!
眼看县尊大人低着头,在那里数手指头!
师傅被七六个差役围着,自己旁边都站着四个差役。
此时,余沐心里只感觉到了绝望!
众人议论好了,罗知县道:“此事已有定论,王捕头师徒身为官差,却与绿林人士比武斗狠!”
“如此目无法纪,且有损官府威严,该罢职。。。”
就在罗知县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
“知县大人,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这讨厌的声音,余沐也是一愣神,好熟悉的感觉!
只见一儒衫读书人,头看着房梁背着手,迈着八字步。
昂首挺胸走进公堂来,此人正是那刘秀才!
罗知县黑着脸道:“不当讲就不要讲了,此事轮不到尔等多嘴,且退下吧!”
“大人此言差矣,学生而今却是不吐不快!”
罗知县盯着刘秀才说道:“本官命尔退下!”
刘秀才朗声道:“吾辈读书人,读的乃是圣贤之书。若遇到不公之事,当仗义执言也!”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众读书人还是站在衙门口一动不动。
好友张秀才看到自己的目光,便低下头去,也是不敢上前来。
刘秀才摇了摇头,眼里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
罗知县咬牙道:“这里还轮不到尔说话,立刻退下!差役何在,押他下去!”
刘秀才梗着脖子,大吼道:“且敢!吾看谁敢动吾一下!今天吾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罗知县黑着脸问道:“哼!这里所有人都觉得此二人有罪,那尔倒是说说如何不公了!”
“好!本官倒要看看,尔如何替他们开脱!”
余沐心里很感动,老刘这人果然仗义啊!